這樣的體悟,就像一場翻山越嶺的跋涉,雖然有導游指引,對唐黎而言,依然被沿途的景致弄得戰戰兢兢。
她靠在宋柏彥的懷里,右手越過睡褲邊緣的那瞬,心神有些出竅。
猶如第一次遠行的徒步者,穿過叢林,接著是翻山越嶺。
明明想逃跑,那只手卻不再受大腦的控制。
她的臉越來越熱。
這樣的觸碰未曾讓她生出不安。
就像宋柏彥的手掌溫度。
她覺得自己深陷在了一片深山老林之中。
走不出來,也不愿走出來。
唐黎想起廣源寺,屹立在幽靜處,宋柏彥坐在大殿里聽早課的場景也浮現在她的腦海里,猶如鐘聲遠遠而來,伴著男人此刻沉穩的心跳,鉆進她的耳蝸,也鉆進她的心底深處。
攀過高峰以后,是連綿的山巒。
也成為駐足停歇的地點。
宋柏彥右手擁著唐黎的削肩,另一手攥緊她的細腕,帶她領略那處風光,就像…老師帶著學生在探索新鮮事物。
很多時候,不能忍的不是,而是人心。
越是珍視越是在意了,越是做不到隨便地去對待。
有些荒唐的舉止,尤其是他這個年紀,還陪著一個不滿20歲的女孩做出這種事,然而,在這一刻,卻平添了幾分溫情。
即便是從未有過的經驗,從頭到尾,唐黎心里都沒產生害怕的情緒。
循序漸進一般,到后來連那點緊張都煙消云散。
只剩下羞澀和甜蜜。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腳步聲。
還有克制的交談。
唐黎瞬間回神,聽出是高雯蘭夫婦,隱約聽到一聲“小唐”,她以為高雯蘭要去隔壁找自己,立即從宋柏彥身上下去:“我先回去一趟!”
她壓低聲線,生怕外面的人聽見。
大腿上忽然一輕,黑暗里,是窸窸窣窣的響聲,宋柏彥順勢松手,沒硬拉著唐黎不讓她走。
唐黎找到地上的睡衣,胡亂套在身上,她沒摸著去開燈,臉頰的熱度未消,其實房間內不是真黑得伸手不見五指,月光盈盈照進來,只有藤椅那一角,恰好在光線晦暗的位置。
過道上,傳來輕微的走動聲。
隔壁,她的房門沒反鎖。
倘若高雯蘭去找她,無論敲不敲門,等不到她的應聲,怕她有意外,高雯蘭肯定會推門進去。
畢竟是在別人家,如果被發現終歸不太好。
唐黎不敢再繼續耽誤。
“那我先走啦!”她交代一聲,從半敞的玻璃門躋身出去。
宋柏彥坐在椅子上,想到方才的荒誕,還有自己依然不好受的身體,再看唐黎鬼祟離開的背影,心里有些好笑。
右手上的煙早就燃盡。
從某個層面上來說,他不是個在男女情事方面多開放的人,甚至,稱得上有些古板。
今晚做的,過往三十二年都不會想到。
宋柏彥忽然想到一句話,好學生想被帶壞很容易,只要身邊有個壞孩子,已過而立之年,他的身旁,這個壞孩子再次出現,不像多年前那般,已經能輕易干擾自己的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