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底,天氣逐漸炎熱。
周朝的服飾繁瑣,用“里三層外三層”形容也不為過,一上午,黎鳶兒拍了三場戲,有苦說不出,正是下午兩點多,熱得她下了戲就坐去遮陽傘下,撩起裙裾露出一雙小腿。
沈娜從化妝包里取出迷你電風扇遞給黎鳶兒,又拿了紙扇幫黎鳶兒扇風,雯姐則坐在一旁,幫著黎鳶兒看劇本。
黎鳶兒被牽扯進“藏毒事件”,黎盛夏怕妹妹再惹出事,讓雯姐寸步不離陪著黎鳶兒。
趁著休息,沈娜邊扇風邊告訴黎鳶兒:“下一場戲,是褒夫人進宮,鳶兒,那個唐黎已經在里面化妝。”
黎鳶兒拿紙巾擦汗的動作一頓,隨后譏笑:“就她那窮酸樣,想演寵冠后宮的褒夫人,不如先去醫院整個容。”
“可不是。”沈娜輕嗤:“我可聽說,褒夫人這個角色,本來是她同學的,硬生生被她搶過來,心機婊就是心機婊,不知道用了什么見不得光的手段,偏偏大家都被她那綠茶樣給蒙蔽了!”
雯姐打斷她們:“外面人多眼雜,又是一個劇組,被人聽見傳開去,對鳶兒影響不好!”
聞言,沈娜乖乖閉了嘴。
黎鳶兒靠著躺椅,冷冷一笑:“她本來就是心機婊,難道我們有說錯嗎?明明自己藏毒,結果還來陷害我,自己卻裝得那么正義凜然,遲早有一天,我要撕爛她那張虛偽的臉孔!”
話音未落,一抹紅色倩影從宮門里走出來。
雯姐抬頭就看見唐黎。
下場戲,幾乎所有女演員都需入鏡。
所以,現在拍攝場地上,或坐或站二十幾位年輕女演員,皆是盛裝打扮,尤其是皇后和祁夫人,除了華麗的服飾,發髻上也戴著插簪和步搖,額頭描了精致的花鈿。
黎鳶兒飾演祁夫人身邊的丫鬟,但她那身粉色宮服,還有黃金打造的頭飾,讓她的造型多了幾分靈動,也是除祁夫人以外、現場妝容最美的年輕女演員。
唐黎出現后,吸引不少演員的目光。
甚至有群演竊竊私語。
趙正雷看到唐黎,立即招手把她叫過去。
這會兒,坐在監視器后面的,除了導演還有李巖新,趙正雷叫唐黎過去,是想讓她和李巖新先對一下戲,避免正式開拍后演員之間缺乏默契、演對手戲找不到感覺的情況。
佟靜坐在黎鳶兒不遠處,看著站在李巖新身旁的唐黎,目光停留在女孩清麗不失明艷的五官上,突生感慨:“如果我是周慶帝,我也獨寵她一人。”
助理聞言,順著佟靜的目光望過去。
打量了唐黎幾眼,助理收回目光后開口:“算不上國色天香,主要仗的還是年輕,導演還是挺會選人的,不過,無論是演技還是觀眾緣,靜姐你這個女一號當之無愧。”
佟靜緩緩道:“我就怕,這次是為別人做嫁衣。”
下午三點,導演宣布清場,宮門外的拍攝區域內,工作人員陸續離開。
場記板打過以后,攝影機慢慢拉近。
正值壯年的周慶帝一撩衣擺,從馬車里下來,沒理會后妃的行禮,轉身朝馬車里伸手,眼底蕩開的,是似水柔情:“辛兒,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