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震離開后,宋柏彥站在門檐下目送那輛轎車駛離,好一會兒才進屋。
他剛坐下,季銘拿著手機過來。
“除了歐陽家的人,司法管理局的韓局下午也去過拘留所。”
聞言,宋柏彥飲茶的動作慢了下來。
季銘又道:“沒說不該說的,只是打聽了些事。”
“得知歐陽華確實藏毒,并且私下有摻和毒品販賣的交易,連人都沒去見一面,離開所長辦公室就走了。”
宋柏彥放下茶杯:“他還算知道輕重,知道什么該碰什么不該碰。”
倘若韓繼風顧念黎家的提攜之恩,真跑去疏通關系,試圖把歐陽華撈出來,只能說明,韓繼風此人不堪重任。
至少在他這里,不會再有韓繼風的用武之地。
“我看這位韓局也不像糊涂人。”
聽到季銘這樣說,宋柏彥出聲分析:“在他這個年紀,不是遭過生活大變就是先前被處處打壓,要不然,很難有這份沉穩,在官場上,這樣的性格,缺乏圓滑,倒也不見得一定是壞事。”
忽然間,季銘記起什么,開口說:“那晚國宴上,黎議員給唐小姐找的那門婚事,很可能就是韓局。”
當時他過去請唐黎,看見韓繼風和黎家人坐在一起。
那張桌上,只有韓繼風一個未婚男青年。
宋柏彥先前沒多想這件事,國宴過后,黎文彥沒再把唐黎許出去,連帶著國宴上唐黎說的話,也因為近日的繁忙被他忽略。
現在季銘提及,宋柏彥想起白易謙曾經在這里說過的話,黎文彥為拉攏韓繼風,極有可能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他,唐黎是最合適的人選,根據胡海生的調查,韓繼風在校期間和黎文彥的長女有過交往。
如果唐黎本人非嫁韓繼風不可,旁人倒不好管什么,事實上,唐黎的抵觸已經擺在明面上。
若非如此,也不會在國宴上鬧那樣一出。
宋柏彥又問季銘:“我們這位韓局最近急著結婚?”
“這個…我不是很清楚。”季銘停頓了下,繼續說:“我只知道蠻多有女兒的人家,確實想把女兒介紹給韓局,畢竟,在大多數人看來,韓局現在的前途不可估量。”
半晌,宋柏彥開腔說:“最高法院的季建國季法官,我記得他有個女兒。”
季銘點了點頭:“確實有一個,已經24歲。”
“明天你打電話問問他,他家里還缺不缺一個女婿。”
“…”季銘抬頭,看向自家先生。
他自然聽懂先生話里的意思。
先生這是——
打算為那位韓局保媒?
季銘想到唐黎,盤繞在心頭的疑慮煙消云散。
不管唐小姐將來會不會和先生結婚,就目前來說,唐小姐是先生的人。
所以先生這樣做也在情理之中。
待季銘出去,宋柏彥佇立在窗前許久,眺望著外面無盡的夜色,腦海里是那晚唐黎站在演奏臺上的削瘦身影,所有情緒只化為一聲輕嘆。
已經是自己護在手心的人,總見不得旁人欺辱了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