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其它修葺一新的大寺廟,廣源寺的占地面積不算大,唐黎花了將近一小時爬到山頂。
只不過,她剛到寺廟門口就被攔下來。
攔人的是個穿僧袍的年輕和尚。
見唐黎只是個小姑娘,對方態度和善地告知:“這幾天廟里不接待香客,女施主還是改日再來,今天請回吧。”
唐黎解釋:“我先前給貴寺打過電話,想把我母親的骨灰盒供在這里,當時接電話的師傅已經答應。”
“不是我故意為難。”年輕和尚面露難色,抬手抓了抓耳根:“實在是這幾天不方便,廟里來了位客人,身份比較尊貴,主持再三交待,為安全起見,只能不接待其他香客。”
聞言,唐黎的神情有怔忡。
那位白局明明說,宋柏彥要月底才來這里。
就在這時,有個年長的和尚出來。
瞧見門口站著的唐黎,他問年輕和尚怎么回事,得知唐黎是來擺放長輩骨灰的,稍作思忖后開口:“那你進來吧,不過放好東西,你就趕緊離開。”
“好。”唐黎點頭,不忘道謝。
唐黎被帶去專門存放骨灰盒的地藏殿。
她從殿內出來已經是半小時后,中年和尚帶她原路折返:“不是故意不招待女施主你,廟里確實有點事,有不周到的地方,你別怪罪。”
“您讓我把我母親的骨灰盒放進來,不讓我今天白跑,我已經很感激,怎么會怪罪。”
說話之際,他們已經走到大雄寶殿附近。
唐黎偏頭就瞧見一道熟悉的身影。
季銘站在殿外屋檐下,周遭還有幾個穿黑衣的男人,不管是神情還是舉止,處處透著專業訓練后的嚴謹,一看便知是部隊出身的保鏢,負責某些政要人物的安全。
中年和尚道:“這里被攔著,我帶你往另一邊走。”
剛說完,季銘就朝他們看過來。
唐黎沒有刻意的回避。
認出唐黎的時候,季銘心下驚訝,不知道她怎么在這里,大概猜到她是要跟著和尚出去,他就扭頭交代旁邊的保鏢,保鏢立即跑過來,告訴準備帶唐黎繞路的中年和尚:“你們往前面走吧,不用再去繞遠路。”
和尚雙手合十,道完謝就要領著身后的唐黎離開。
話音未落,大雄寶殿里出來了人。
看見宋柏彥的那刻,唐黎的腳步有些挪不動。
在來的路上,她心理暗示自己并不是有意選在下旬,只是剛好最近有空,如今真的碰上宋柏彥,無法忽略的,是心底暗暗涌動的難言情緒。
大雄寶殿外的空地中央,銅鐵鑄造的大香爐內焚燒著檀香木,唐黎聞到淡淡的香味,宋柏彥站在香爐外,接過主持手里的幾根佛香,高大挺拔的身形,在他點燃佛香之際,顯出幾分不真切的虛無感。
“一切處無心是凈,得凈之時不得作凈想,名無凈;得無凈時,亦不得作無凈想,是無無凈。”
老主持平和的聲音隱約傳來。
唐黎沒聽進去,注意力還在宋柏彥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