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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已經初長成的小丫頭

  外搭的陽光房,玻璃晶瑩透明,胡桃木長桌上擺著一簇簇的鮮花,映襯著深秋午后微醺的陽光。

  唐黎正站在長桌的一端。

  她拿著一把剪刀,往百合花的莖桿處輕輕一剪。

  細嫩的莖掉落在桌面那堆花束之中。

  唐黎已經把百合花插在闊身圓形的玻璃瓶里,當她稍稍垂頭,原先勾到耳后的頭發散落幾撮,陽光從她身后照過來,照亮她側臉和脖頸處的肌膚,是帶著光澤的瑩白。

  黎文彥是北方人,唐黎繼承了他的五官臉廓清晰。

  但是在氣質上,她像極年輕時的唐茵。

  當唐黎專注于插花,眼睫低斂,猶如停在花枝上的蝴蝶,在靜謐的浮光掠影中舒展如蓮。

  宋柏彥駐足在走廊過道上,望著這樣的唐黎,第一次清晰地認識到,當年那個喜歡光腳踩在滇南潮濕泥地上奔跑的女孩,是真的長大了。

  八年前,只到他胸口的小丫頭,已經長得亭亭玉立。

  如今溫婉恬靜的模樣,不再像當年,一手挎著竹籃子一手牽著條黑溜溜的土狗,笑嘻嘻地“威脅”他,不把她家養的土狗訓成軍犬就不給飯吃,麥色的小臉上,那雙似水剪眸,單純干凈,好像永遠都是那么開心快樂。

  多年之后,在黎家的再次相見,唐黎并未把他認出來,看到他的那瞬,眼里除了忐忑沒有似曾相識的驚訝。

  仔細想想倒也正常。

  他們雖然相處了大半個月,那時候她年紀尚小,在他離開沒多久,她們母女也搬離那個小村莊,兜兜轉轉幾年,忘記并不奇怪。

  宋柏彥身旁,汪楊明拍了拍他的肩頭。

  這位少將軍銜的教授做了個“不打擾”的手勢。

  看著插花還要一段時間,宋柏彥和汪楊明重新回去書房,兩人擺好棋盤又下了一局。

  用了大概20分鐘,唐黎就把桌上的花都拾掇好。

  這個過程里,她簡單講了插花的注意事項。

  高雯蘭瞧著那三瓶漂亮的插花,心情就像撥開云霧見青天,再扭頭看唐黎,覺得這個小姑娘順眼不少,尤其看到唐黎還把桌面收拾干凈,她的心里越發舒坦:“放著吧,過會兒阿姨會來打掃。”

  “反正順手。”唐黎邊說邊把殘枝落葉扔進垃圾桶。

  發現那本《原罪》還在窗臺上,她拿了過來:“這書放哪兒?”

  高雯蘭隨便指了個地方。

  把書放下前,唐黎翻開扉頁看了一眼。

  然后,她發現是一本簽名書。

  高雯蘭不知何時已經走到唐黎身后,瞧見唐黎在看簽名,開口問:“想要這本簽名書?”

  “你是年輕人,應該知道《原罪》已經在拍電影,這本小說是新版的樣書,其實也是絕版,等賣光五萬冊,以后市面上就不會再有《原罪》的實體書。”

  說到這兒,高雯蘭腰脊挺得更直,矜持地抬了下眼鏡框:“我這個人最討厭占人便宜,你既然不是‘酈緣’的花藝師,如果喜歡這本書就帶走吧,就當是付你的報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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