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大哥真的責罰自己,宋景天轉著眼珠子,小手一伸,指著唐黎道:“我…我…她…她…”
支吾半天,愣是找不到合適的借口。
一時間,收回手抓耳撓腮。
他扭頭去瞧唐黎,發現唐黎眼觀鼻鼻觀口,儼然不打算“救”自己。
宋柏彥望著聯盟破裂、恨不得拿對方堵炮口的兩個人,心里覺得好笑,原先要訓人的話咽了回去,只問宋景天:“你來商埠,有沒有告訴大姐?”
“在火車站我給大姐打過電話。”宋景天如實道:“我告訴她,我和唐黎在一起。”
來商埠,肯定是不能說的。
看出小家伙耍滑頭,宋柏彥轉頭,目光落在唐黎身上。
唐黎沒什么好辯解的,確實是她把人帶來商埠,她和宋家算不上熟稔,這樣貿貿然領走宋景天,還瞞著其他人,哪怕宋柏彥待她頗為寬容,卻不能否認她做錯的地方。
“知道自己哪兒錯了?”宋柏彥的嗓音傳來。
唐黎點了點頭。
宋景天站在她旁邊不敢再吭聲。
這么來看,一大一小的認錯態度極好。
季銘回到了房間。
看見沙發上的宋柏彥,瞥了眼“罰站”的兩個人,他走過來,恭敬地問宋柏彥:“我讓廚房給您送點吃的過來?”
這兩天,宋柏彥忙得連軸轉,時常顧不上吃飯。
尤其是今天晚上——
因為宋景天突然來商埠,宋柏彥和阿根廷的財長結束會晤,沒回國賓館就直接來了酒店。
宋景天抬頭,睜著烏溜溜的眼睛看宋柏彥:“大哥,你還沒吃飯嗎?”
宋柏彥回望著他:“怎么,還想讓季銘幫你加份宵夜?”
“…”宋景天悄悄癟起小嘴。
宋柏彥對這個弟弟,嚴厲歸嚴厲,卻也很寵,唐黎看得出來,一如宋景天告訴她的,這些年在他面前,宋柏彥扮演的角色不止是兄長,其實在年齡上,他們也更像一對父子。
二十來分鐘后,服務員送來一車餐點。
中途,唐黎起身去房間的小廚房。
——想幫宋柏彥倒杯水。
唐黎自己也有所察覺,面對宋柏彥的時候,她的反應總是容易遲鈍,偶爾也會無緣無故的緊張,很像她中學時看到老師的那種感受,所以,直到現在,她才后知后覺地發現,宋柏彥來了后還沒喝上一口水。
放電熱水壺的托盤上,已經沒有干凈的杯子。
唐黎找了一圈,最后在頭頂上方的櫥柜里找到玻璃杯。
備用的玻璃杯在櫥柜的第二格。
以她的身高,拿到櫥柜下格的東西很容易,上格卻有些麻煩,唐黎抬起手臂,指尖堪堪碰到玻璃杯。
她下意識踮腳去夠。
背后,忽然貼近一道溫暖。
唐黎身形微僵。
隨即意識到可能是誰,她又漸漸放松。
眼角余光里,是男人挽起襯衫袖下精壯的小臂。
宋柏彥替她拿了兩個玻璃杯放在案臺上,關閉柜門的時候,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也拉開:“景天胡鬧,你這么大的人,還跟著他一塊兒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