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子,蔣伊寧想走都走不成了。
被那些目光注視著,她的身形略微僵硬,隨后念頭一轉,自己往余家打的是匿名電話,她沒說自己是誰,也沒用自己的手機。
除非她自己承認,不然這臟水怎么都濺不到她身上。
這樣一想,不用唐黎拽,她自己就一瘸一拐地走進教室里,看見被余穗拉著的余母,立刻勸道:“阿姨,您別生氣,這里面肯定有誤會,唐黎雖然平日里不怎么合群,但她應該不是您說的那種人。”
不合群三個字,太有歧義。
在家長的潛意識里,學生不合群十有八九有問題。
你見過哪個品學兼優的優等生不合群了?
蔣伊寧用一個不確定的“應該”,成功挑起余母的怒火:“誤會?什么誤會?!我女兒被帶進警察局,是我杜撰的?還是我女兒從沒告訴過我她月底要出演歌舞劇,一切都是我自己的臆想?還有現在——”
余母抖著手指向被老師死攔住的黃毛兔崽子,咬牙切齒道:“她唆使這個小流氓打我,怎么打的你們都親眼看見了,難道還是誤會?!”
話音未落,那小混蛋作勢彎腰去脫人字拖。
看懂對方想做什么,余母又驚又怒:“簡直反了天了!”
打了她不算,還想用拖鞋砸她!
挨千刀的兔崽子!
“媽,你能不能先回家!”余穗懇求。
哪怕她和同學有矛盾,也不希望家長參與進來。
她媽這樣鬧,以后誰還愿意搭理她?
恐怕都要對她敬而遠之。
蔣伊寧跟著道:“穗穗說得對,阿姨要不您先回去,唐黎其實也不容易,先前穗穗當著百來號人的面撕裂褲襠,因為這事,唐黎的獎學金都沒了,也沒再和我們一起住…”
余母當即質問女兒:“她還當眾把你的褲襠給弄開了?”
震驚的神情,尖銳的聲音,顯然剛知道這件事!
“在家里那么橫,在這里怎么成了軟柿子?受了委屈你不會告訴家里,就這么任由別人在你頭上拉屎撒尿?!”
“阿姨你別氣!”蔣伊寧面露焦急,撫著余母的背勸說:“穗穗平時在學校真挺好的。”
余母不由看她一眼。
注意到蔣伊寧裙子下裹著紗布的膝蓋,臉色突然緩和:“你就是那個昨天被穗穗推倒受傷的女生?”
蔣伊寧神色遲疑,輕輕點了點頭。
余母一把握住她的手:“你們的事我都知道,我替穗穗向你道歉,她被人挑撥,對你產生誤解,難為你還替她的事操心。”
余穗已經焦頭爛額,冷不防聽到母親向蔣伊寧示好,簡直不敢置信。
偏偏蔣伊寧軟聲軟語地道:“不會的阿姨,穗穗現在對我有芥蒂,但我相信,真相總有大白的一天。”
吳雪涵已經蹭到唐黎的身邊。
聽見蔣伊寧的話,她心里愈發緊張。
唐黎轉頭看著她微微一笑,就像是無言的安撫。
然后,耳畔傳來唐黎輕幽的聲音:“好好看,也學著點,將來出了學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