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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六章 嫁出去的王爺潑出去的水

  張姑姑咦道:“你說怪不怪,小殿下們昨日還認生,莊妃娘娘過來,不過多看了兩眼,就惹得娃娃好大不樂意,哭了半天呢!”

  蘇小酒立刻得意的飄了:“那可不,她們一出生就見過我,早就記住我了!”

  一邊的允兒從開始說了幾句之后就沒說話,依偎在娘親懷里默默觀察她半天,忽然又開口道:“酒酒。”

  蘇小酒耳朵尖,立刻捕捉到了小小的聲音,轉頭看向他:“寶寶叫我什么?”

  允兒大聲道:“酒酒!”

  “哈?這小東西,該不是記起小酒了吧?”

  榮妃好似發現了什么不得了的事,驚喜的看著允兒道:“不過兩歲的娃娃,記性竟這么好?”

  蘇小酒的心都要化了,再次把他抱起來,把臉埋在他柔軟的小胸膛上蹭一蹭:“啊,允兒寶寶,姐姐感動的都要哭了!”

  再看圍欄里的兩只奶團,感覺自己都已經稀罕不過來了。

  人類幼崽簡直是這世界上最可愛的生物了叭!

  榮妃見她眼饞的樣子,捻著帕子伸到她面前:“來來來,快把口水擦擦,別嚇壞了小娃娃!”

  “這么喜歡,就讓蕭姑爺加把勁,爭取三年抱倆!”

  蘇小酒臉騰的紅了,噘嘴看著張姑姑:“姑姑說的什么話呀,為老不尊!”

  張姑姑呔笑一聲:“這有什么的?陰陽結合乃天地倫常,怎么還不讓說了?”

  “哎呀,我們還年輕呢,不著急生寶寶。”

  “你不急,難道蕭姑爺也不急?”

  蘇小酒心道,蕭景著不著急生寶寶難說,著急造娃娃的過程倒是真的,新婚夫婦最美妙的夜晚,對他們反而成了種折磨。

  數數日子,離著十八歲還有一年多呢,小侍衛大概還要沖四百多個冷水澡。

  “行了,剛回來還沒好好歇歇呢,快把允兒放下吧!”

  南下一趟,蘇小酒好容易養起來的肉肉差不多又掉沒了,榮妃怕累著她,命安心上前把允兒接過去:“這家伙如今抱著壓胳膊,你這小胳膊小腿兒,萬一累壞了,該有人找本宮算賬了!”

  允兒摟著她脖子不想下來,還是聽話的被安心抱走:“酒酒累。”

  榮妃教他:“要叫姐姐。”

  “酒酒。”

  “嘻嘻,殿下喜歡叫酒酒,那就叫酒酒好了。”

  蘇小酒又摸到靈兒身邊:“那抱抱小公主總可以吧?說起來奴婢都好久沒抱過這么小的寶寶了。”

  六七個月的小寶寶身子骨已經挺硬朗,完全可以豎著抱,但蘇小酒還是小心的用手護住她的頸部,讓寶寶趴在自己肩上。

  靈兒對豎起來的視角很新奇,一雙眼睛滴溜溜看,可把躺著的毓兒急壞了,他也很喜歡被抱抱呀!

  但大人們只顧著說話,一時忽視了這只努力求抱抱的奶團子,他兩手在空中抓來抓去,夠不著,又使勁往上抬頭,最后兩只小手撐在床上,一用力,竟然自己坐了起來。

  一般來說,六個月的寶寶就可以坐了,但張姑姑總怕累著團子們,平時都抱著為主,是以這還是毓兒第一次憑自己的努力坐起來,他努力穩住身形,啊啊喊了幾聲,終于吸引了大人們的注意。

  榮妃作為母親,對孩子的聲音格外敏感,因此第一個發現了他,欣喜道:“呀,毓兒會自己坐了,真棒!”

  瞧瞧,小酒回來這一趟,到底激發了寶寶們多少的潛能?

  她親自把毓兒抱起來,走到靈兒面前道:“靈兒看,哥哥是不是很棒?”

  哥哥?

  蘇小酒以為自己的記憶出現了混淆,她記得當時是靈兒先出生啊。

  張姑姑道:“你沒記錯,是公主先出生,但娘娘說女孩兒就應該當個小妹妹嬌滴滴的被寵著,所以便讓殿下當了哥哥。”

  “呀,我們大淵最小的小公主,你可真幸福哦。”

  不止是最小的,也是這一代里最后一個公主,畢竟墨彥還在太和殿里瘋瘋癲癲,這后宮里,沒誰再稀罕給他生孩子了。

  分開不過短短半年,卻好似有了說不完的話,蘇小酒迫不及待的將跟徐穎和好的消息告訴了榮妃,引得她跟張姑姑感慨萬千。

  “胖丫頭是個好孩子,就是命苦了些,還沒嫁人便糟了這些,今后再想找門體面的親事怕是難了。”

  其實徐穎的性子還是很對榮妃胃口,有啥說啥,從不藏著掖著,這次恢復她的郡主之位,不光是小酒請求的原因,她也是發自真心憐憫這個小姑娘。

  但她的父親謀逆是事實,即便恢復了爵位,哪個世家又能心甘情愿迎娶有如此背景的媳婦進門呢?

  張姑姑卻道:“其實也幸好沒嫁人,否則夫家為了撇清關系,怕不是得休妻!”

  云英未嫁跟休妻下堂可是兩碼事,在大淵,被夫家掃地出門的女子,基本上也就等于被全世界遺棄。

  “也不至于吧?有娘娘跟王爺在呢,就算是再厲害的夫家也要給些面子吧!”

  張姑姑用一副你還是太年輕的眼神看她:“能休妻的還算是有良心,否則被鎖在深宅大院,過個兩年傳出暴斃的消息,即便娘娘身為皇后,也不能將手伸到別人后宅去吧?”

  光是聽,蘇小酒都驚出一身冷汗,幸好,徐穎不曾那么早嫁人,不必面對那些腌臜人心,但如娘娘所言,今后再尋親事,只怕也沒那么順利了。

  榮妃見她情緒低落下來,笑著寬慰道:“其實也不用太悲觀,都說傻人有傻福,本宮看那胖丫頭就是個有后福的,總會有人不介意她的出身,真心與她相伴到老。”

  蘇小酒微嘆:“那是最好不過了。”

  不知不覺就扯到這么沉悶的話題,她將心里的憂慮放下,轉而問道:“對了娘娘,大公主嫁去藩國之后怎么樣了?跟這邊可還有聯系?”

  說起來,她身邊的女子,只有大公主墨鳶跟徐穎的命運差不多,但好在娘娘慈悲,并未因為前皇后宋鳴徽而故意苛待她,依舊讓她以大淵嫡公主的身份下嫁,想來日子應該過的不錯。

  結果此言一出,殿內再次靜了下來。

  蘇小酒不解的看看她們:“是不是我說錯話了?”

  榮妃看向張姑姑:“還是姑姑說吧。”

  這口氣,一聽就有事,蘇小酒好久沒八卦了,竟然還有點緊張,問道:“難道大公主在那里過的不好?”

  張姑姑遲疑片刻,覺得有些不好開口,但娘娘已經說了,只好道:“大公主她,薨了。”

  “姑姑說什么?!”

  蘇小酒不敢相信,確認自己沒有聽錯,驚詫道:“怎么會?她不是才嫁了半年了嗎?難道是病逝?”

  “此事說來話就長了。”

  而且也并不光彩,張姑姑唏噓道:“說句不好聽的,大公主是被前皇后養壞了,難改驕縱跋扈的脾性,自詡為嫡長公主,連夫君也不放在眼中,稍有不滿便大發脾氣,久而久之,藩王漸漸不耐煩,狠狠冷落了她。”

  若是一般人,此時就該好好反省自己,可偏偏墨鳶是個鉆牛角尖的人,不僅認為自己沒錯,反而把夫君冷落自己的原因歸咎于其他幾名姬妾上。

  其中一個尤其受寵,藩王十有八九都是宿在她房中,墨鳶狹隘善妒,竟趁著藩王不再,不顧王府下人阻攔,硬將那姬妾拉出去立規矩。

  那姬妾進門比她要早,又備受寵愛,早就看不慣她囂張跋扈,所以頂撞了幾句,結果不知那句話觸動了墨鳶的神經,竟親自施了杖刑,殊不知那姬妾已經懷有三個月身孕,挨了幾下后便大出血,最后一尸兩命。

  蘇小酒久不能言,從前便知道墨鳶不討喜,但到底不過是個十六七的小姑娘,又能壞到哪里去?如今可算知道,她除了不可一世,還異常蠢毒。

  “難道就因為這,那藩王便把她殺了?”

  這里可是等級森嚴的古代,那姬妾再受寵,說白了也是個物件,墨鳶將她打死,那藩王便是再氣,也斷不該直接殺了當朝的嫡公主。

  張姑姑搖頭道:“便是前皇后不在,皇上名義上還是在的,那藩王怎么敢直接殺她?只是心中氣惱,免不了給她些苦頭吃,結果大公主不堪其辱,揚言要休了他回大淵,藩王也怕她回大淵告狀,只好將她關了起來,誰知她竟買通府中下人,偷偷溜了出去,只是也知回來并無人庇護,竟鋌而走險,跑去了東黎。”

  蘇小酒更不懂了:“回大淵怕無人庇護,東黎就有人護著她了?”

  這里好歹是她娘家,娘娘跟王爺便是再不喜,為了大淵顏面也得偏袒幾分,這墨鳶是腦子被驢踢了,竟然孤身一人往東黎跑?難不成是去找十七?

  想想也有這個可能,她不知道宋鳴徽早先殺害十七之事,而宋鳴徽身死,宋家失勢,太后自元和帝被關以后便潛心禮佛,再不踏出慈安宮半步,二皇子墨冉年紀尚小,又被趕往封地,這世上于她而言,也就只有十七這個小叔叔可以依靠了。

  “若真是找十七爺倒是好了,”這話說來張姑姑都有些難以啟齒,不過還是說了個明白,“也不知大公主怎么想的,費勁千辛萬苦尋到東黎,竟是去了左相池明修的府上,那池明修早已有了未婚妻,正是東黎的二公主,知道此事親自趕去相府將墨鳶制住,又給藩王傳了信,明言大公主不知廉恥,不守婦道覬覦他人夫婿,讓藩王帶回家好好管教,令藩王顏面盡失。”

  人在家中坐,綠帽天上來,藩王心中憤怒可想而知,表面上派人去東黎接墨鳶,半路卻又派出殺手將她截殺,對外則聲稱她去東黎探親,回來途中遇到歹人,被刺身亡了。

  如此戲劇性的轉折,電視劇都不敢這么演吧?

  蘇小酒都不知道自己該表示同情還是罵一聲活該,問張姑姑:“那藩王做的隱秘,您跟娘娘是怎么得知內情的?”

  這次是榮妃為她解惑,神色間頗為無奈:“是他自己寫了書信來告罪,只是洋洋灑灑幾千字,倒有一大半是在闡明墨鳶罪行,剩下的一小半是在倒苦水,字里行間委屈的很,搞得本宮想偏袒墨鳶都不能夠。”

  墨鳶這短暫的一生,真可謂把“自作自受”這四個字演繹的淋漓盡致。

  想起東黎帝女跟池明修來大淵那次,徐穎好像確實跟她說過,墨鳶一雙眼睛都恨不得粘在池明修身上,當時她只以為是花季少女看到美男子的正常反應,如今才知,原來墨鳶是真的動了心思。

  怪不得成親后各種作妖,那藩王身在漠北地區,長相自然彪悍粗硬,見識過池明修的飄逸出塵,墨鳶自然不可能再看上自己的夫君,這才釀成了最終的悲劇。

  “這事十七知道嗎?”

  榮妃翻個白眼,滿臉晦氣的表情,“怎么不知道?此事在東黎鬧的人盡皆知,不止本宮跟王爺丟人,十七在東黎也沒少遭人嘲笑,說咱們大淵盛產厚顏無恥之人,都愛上趕著倒貼!”

  蘇小酒滿頭黑線,這話說的扎心,竟連帶著十七一起罵上了,當時他不顧太后阻攔和東黎臣子的反對,硬是跟寧如意成親做了皇夫,想來也早就被人戳破脊梁骨,好不容易過去這么久,大家都把這事淡了,墨鳶又千里送人頭,再次被傳為笑柄,連累他一起挨罵,他不氣的罵街才怪。

  還真被她猜到了,十七何止是生氣,甚至還怪那藩王窩囊廢,連個手無寸鐵的女人都看不住,為此專門寫信給攝政王,攛掇著他把那藩王給廢了,換個有本事的人來做,讓攝政王回信罵了一頓。

  大概意思就是你個嫁出去的王爺潑出去的水,娘家的事少管,有那操心的時間不如多想想怎么跟寧如意生猴子,好鞏固他東黎皇夫的地位。

  十七深受打擊,揚言一年之內必讓媳婦兒懷孕,以正夫綱,結果被寧如意以朝政太忙,不是養娃的最佳時機為由拒了,十七當場就吃了救心丸,一咬牙,拎著小包袱離宮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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