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也能養蠶?”
小時候奶奶家也養過蠶寶寶,但她記得都是在春夏暖和的時候,沒想到冬天也可以?
“一般是不成的,這玩意兒怕冷,我也是機緣巧合才留住了些,有幾個已經裹了繭,湯圓似的,孩子們應該喜歡。”
不光孩子們喜歡,蘇小酒也喜歡,于是也沒推辭,笑道:“那我就厚顏跟嬸子要幾個吧。”
“行,那我挑個太陽好的日子給送來!”
蠶怕冷,她都是養在了火炕旁邊,選個日頭好的時候還能暖和些,再蓋層被子,應該沒那么快凍死。
谷二嬸剛走,蕭景又神出鬼沒的出現在了廚房門口。
蘇小酒冷不丁看到一個黑色人影,嚇得差點切了手,嗔道:“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怎么走路沒動靜的?”
想起習武之人腳步本來就比一般人輕,又道:“下次你可以先喊我一聲,魂兒都嚇沒了。”
“哦。”
瞧他站在門口不動,又不說話,也不知道是來干嘛的,蘇小酒被他盯著后背,干活都不順手了,問道:“你有事?哦對,你是不是餓了?這里有點心,你先吃幾塊墊墊吧?”
不知這人怎么想的,回來不先吃點東西,竟然又跑出去捉山雞去了,估計待不了幾天溫泉邊上的野味就要被他打個干凈。
蕭景看著她忙忙碌碌的身影,想進去幫忙,又覺得有些唐突,只好沒話找話:“你怎么跟徐穎說的?”
“哈哈,我跟她說自己是遇到神仙了,后來神仙消失了,我就回來了。”
“…她也信?”
不過那女人看起來就十分沒腦子,倒也不是很意外。
蘇小酒切著香菇直樂:“本來是不信的,架不住我口才好,渲染的到位啊,然后就信了這姑娘有時候真是傻的可愛。”
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蕭景對徐穎的事并不感興趣,哦了一聲又道:“你不說要曬柿餅嗎?摘回來的柿子呢?”
一說柿子蘇小酒笑不出來了:“還是徐穎那家伙,一激動把柿子全都毀了,一個囫圇的也沒留下。”
“…那改天我再去摘些來。”
“沒事,徐穎說了,明天就去。”
“那我去幫你們摘。”
“不用了,我們自己摘就行,反正也是玩。”
她剛說完,蕭景已經皺起眉頭:“又要爬樹?”
“額”
“柿子樹那么高,摔下來可不是鬧的,明天我跟你們一起去。”
蘇小酒偷偷吐吐舌頭,會輕功就是牛。
蕭景便不再說話,看她嫻熟的將牛肉焯去血水,又放進砂鍋里咕嘟咕嘟的燉上,沒多時,牛肉混著大料的香味便撲滿了院子。
“哎,你若沒事,便來我幫我看下火吧,我去取些香菇。”
山雞燉蘑菇,嘶流哈喇子了,想起來的時候她還特意裝了些粉皮帶著,待會一起裝進去燉,滑溜溜的團子們肯定都喜歡。
“來,幫我剝幾顆蒜。”
蘇小酒把大蒜遞給他,自己則倒了些溫水泡香菇跟粉皮。
蕭景十分自然的接過去,在手中輕輕一捻,蒜皮便整塊脫落,只留下白白的蒜瓣。
蘇小酒還沒倒完水,他已經把兩頭大蒜都剝完了,起身問道:“還有什么要做嗎?”
“哈?這么快?”
蘇小酒看了看,免費的勞力,不用白不用,又拿出兩顆白菜給他道:“那你把白菜芯剝出來吧,等會用蒜泥拌著吃。”
圍著鍋臺轉了一圈又囑咐道:“剝下來的葉子可別扔啊,留著明天燉菜。”
蕭景又很快做完了,蘇小酒手頭無事,便道:“剩下的我自己就可以了,你先回去休息一下,一會兒就能開飯了。”
他卻不走,起身默默站在門口,看她跟只小陀螺一樣在廚房里來回轉,唇角又不自覺的勾起,以前他總覺得為了一日三餐困在廚房是件頂無聊的事,所以總是寧愿在宮里吃住,可她卻總是一幅樂在其中的樣子。
一邊鼓搗,嘴里還要哼著不知名的小調,那些索然無味的普通食材,在她手里仿佛格外聽話,做出來的味道也比旁人做的更有滋味。
蘇小酒渾然不覺身后的目光,砂鍋里燉著牛肉,這邊雞肉跟香菇也已經下鍋,米飯開始冒出香氣,手里拿了石杵,正一下一下的搗著蒜泥。
她方才換了身白色的衣服,為了應冬日雪景,頭上特意帶了兩只白色絨球,嬌嬌小小的,讓他不禁聯想起在月宮里搗藥的玉兔,最美也就這般模樣吧?
想到玉兔,就想起了被她取名“蕭兔兔”的那只野兔,忙活半天,好像沒見她給蕭兔兔喂奶,不知還活著么。
“放心吧,早上出門的時候我已經交待過春末替我喂了,不會餓著你兄弟的!”
“…兄弟?”
“嘿嘿,誰讓你倆一個姓呢!難不成說兒子?”
蕭景不如她口齒伶俐,不知該如何反駁,蘇小酒也不好過分鬧他,見他衣擺上有幾道灰塵,應是捉山雞時沾上的,便道:“行了,你先去換身衣服吧,換好就能開飯了。”
這下蕭景再無逗留的借口,只好起身準備回房,誰知一出門,自拐角的廊子里沖出一個七八歲的男孩,沒頭沒腦的撞在了他身上,一下被彈在地上,摔了個狠狠的屁股墩兒。
“哎呦!”
好在今日棉衣夠厚,倒也能勉強站起來,男孩揉著自己半邊屁股,不滿的抬頭看他:“叔叔,你走路應該靠右邊!”
也不說自己跑的太快。
男孩穿了身寶藍色襖子,一雙灰色棉靴,站在他面前不過才到他腰帶高,蕭景自然不跟他一般見識,只是瞧他眼生,便問道:“你是誰?怎么進來的?”
男孩似乎有急事,沒理會他的話,就要往廚房里沖,蕭景一把揪住他后衣領,又問一遍:“你叫什么名字,到這來是要找誰?”
他有守衛之責,見到生面孔肯定要盤問的,即便只是個小孩。
“我找我姐姐,叔叔你快放開我!”
“姐姐?”
這里除了蘇小酒沒別人,莫非這姐姐是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