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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六章 請求賜婚

  蕭景心疼她此刻的卑微,好像被大人丟在路邊的小朋友,將被丟棄的原因統統歸結為自己不乖。

  期盼著又擔憂著。

  他輕撫蘇小酒的后背,安慰道:“時間會治愈一切,別著急,我會陪你一起慢慢等。”

  蘇小酒猛地從他懷中起身,說道:“不行,我們得趕緊回京,她在林家過的太艱難,我們早一步回去,就能早點恢復她的身份,免得再被那些狗東西欺負。”

  林志遠在大街上都敢隨意掌摑徐穎,在家里還不知會怎么欺負她呢!

  說完拉著蕭景的手就要往回跑。

  “那也要先吃些東西才走。”

  見她這個樣子,蕭景不禁有些懊惱,是他太大意了,竟沒想到只是駐足吃頓飯,會發生這么多事,更沒想到會讓小酒跟徐穎碰面。

  蘇小酒哪里還能吃的下去?

  拉著蕭景健步如飛,迭聲催促道:“就隨便買點什么路上吃吧?對了,最好再買匹馬,一人一騎還能走的快些。”

  等回到酒樓,陸澄等人已經整裝待發,見兩人回來道:“你們吃點東西,我帶著隊伍去城郊等候。”

  經過剛才的事,大街上人來人往都在好奇的盯著他們,猜測著能讓太守大人跪拜之人,那得是如何尊貴?

  不光尊貴,長的也是龍章鳳姿,玉樹臨風,惹得許多小娘子側目,有些大膽的為了看的清楚,也假裝成食客進來,讓原本生意清冷的酒樓,一下子便火熱起來。

  陸澄被四面八方的熾熱目光看著,一頓飯吃的吞咽困難,這才想著先走一步。

  用最短的時間買了食物跟馬,蘇小酒硬是咬著牙,跟著隊伍一刻不停的趕回了上京。

  為免娘娘擔心,她先回房好好收拾一番,換了干凈衣物,才敢去正殿。

  蕭景將她送回,便去了御書房尋攝政王,之前猜測有關徐莽與紹崇顯互通有無之事,必須進步一追查,避免類似的事情再次發生。

  蘇小酒是在榮妃生產當夜失蹤,第二天才被發現,陸夫人擔心女兒受驚,便將消息瞞了下來。

  榮妃筋疲力盡,幾乎一整天都在昏睡,自然沒能發現小酒不在,等精神好些,醒的時候也長,就發現不對了。

  照小酒的性子,盼孩子出生比她這個當母親的還殷切,卻不見去殿里逗娃,根本不合常理。

  起初陸夫人還借口她在小廚房忙著做膳食,但榮妃吃慣了她的飯菜,一下就能嘗出手藝,再三追問下,陸夫人正猶豫著說出實情,便見蘇小酒端著托盤走了進來,道:“娘娘可算是醒了?快嘗嘗奴婢做的湯,熬了大半天呢!”

  陸夫人面色頓時松下來,笑著對榮妃道:“看吧?娘都說了小酒在廚房,你還不信,這不就來了?”

  蘇小酒也暗自舒口氣,放下托盤,盛了小碗粥走到床邊,故作疑惑道:“娘娘方才尋我了?”

  榮妃調笑道:“本宮昏睡了兩日沒怎么見你,還以為你偷著追去南夏了呢!”

  陸夫人不解其意,蘇小酒當然明白什么意思,聞言老臉一紅,嗔道:“娘娘這話說的,奴婢不忍打擾您休息,所以才沒敢待在這。”

  榮妃也就不再多提,笑道:“端了什么粥?聞著怪香,快端來給本宮嘗嘗。”

  “奴婢煮了雜糧蔬菜粥,煮前先將糧食細細的磨了,再將青菜也剁碎,加了海米小火慢熬,營養豐富又清爽。”

  這是她在榮妃生產前就準備好的月子食譜,剛生產的婦人不宜吃太過油膩的東西,容易便秘,也容易堵奶,吃點粗糧蔬菜最好不過。

  恰好今日非染親去了小廚房做飯,她這才能及時找到理由。

  陸夫人聽了卻有點不滿,剛生完孩子,自是應多吃些燕窩補品,這粥聽著就是尋常人家吃的,只念在她及時回來解圍,也就壓在心里沒說。

  產后虛弱,連帶著沒什么胃口,榮妃淺淺吃了半碗,忽然道:“對了,我記得那天你說要恢復胖丫頭的位分,懿旨下了么?”

  難為那種情形下她還能放在心上,蘇小酒趕緊道:“還沒呢!奴婢晚些就去辦,您先養好身子才是正經。”

  正說著,安心安然一人抱了只團子進來,見到蘇小酒,眼里寫滿驚喜,就要開口詢問。

  蘇小酒忙悄悄擺手,二人會意,若無其事的行過禮道:“娘娘,夫人,郡主。”

  榮妃見到娃娃立馬眉開眼笑,問道:“小東西吃飽了?快抱來給本宮看看。”

  不過才兩天沒見,小娃就似變了模樣,原本有點褶皺的地方都已經被肉肉撐了起來,皮膚也不那么紅了,慢慢變得白皙,剛吃過奶,都嘟著小嘴兒睡的滿足呢。

  蘇小酒接過其中一個問道:“拍過嗝沒有?等會放下的時候注意將身子側起來。”

  安心應道:“郡主放心,您教那些我們早都演練了好多遍,都記得牢呢!”

  “嗯,那就好,定時做排氣操,免得寶寶脹氣。”

  榮妃對允兒小時候夜夜啼哭心有余悸,聞言擔憂道:“只求這倆娃別學他們哥哥,那時都把本宮愁死了。”

  陸夫人立馬呸呸兩聲道:“別說那不吉利的字,小酒照顧孩子一把好手,有她在,你有什么好擔心的?”

  這倒是,再說有過一次經驗,即便遇到相同的狀況,心里也沒那么急躁了。

  又見她接著起身對女兒道:“行了,你也快閉上眼睛瞇會兒,我們到外間看娃娃去,不打擾你休息。”

  蘇小酒知道她定是要問自己話,便也跟著起身,將剩下的粥碗收到托盤上說:“娘娘好好歇著,奴婢也先出去了。”

  果然,剛走到大殿,陸夫人便喚了宮人過來將她手上托盤拿走,壓低聲音道:“你這兩日去哪了?滿宮里遍尋你不著,可把我們急壞了。”

  “回王妃,南陽那邊突然出了點事,奴婢便跟著蕭統領和陸公子一起去了一遭,因為時間緊迫,沒來得及跟您打聲招呼,還請王妃見諒。”

  這是臨進宮前蕭景吩咐她的說辭,未出閣的女兒,被大男人擄走總是于清譽有損。

  他們可以不介意,但世人會介意。

  且擄走她的人是紹崇顯,這事就更不宜聲張,因此他便與陸澄統一了口徑,免得被人起疑。

  當然,同紹崇顯這筆賬,他是遲早要算的,只是不能是現在。

  陸夫人將信將疑,又在聽到還有陸澄參與的時候信了幾分,不悅道:“便是再著急,總也該留張字條,這么不聲不響的走了,我還以為被歹人劫去了。”

  蘇小酒忙賠罪道:“都怪奴婢思慮不周,害的夫人擔心了,還得謝謝夫人將娘娘瞞住,不然以她的性子,定然要躺不住了。”

  陸夫人面色好看些,又道:“你去南陽是為了穎丫頭?雖說她是受了徐莽牽連,但謀逆之罪非比尋常,當初娘娘留了她母女性命已是天恩,你往后還是盡量不要與她聯系,免得教人背后說閑話。”

  蘇小酒不置可否,應聲道:“是,奴婢記住了。”

  “行了,這兩天張姑姑也記掛的很,你既回來了,就去她那里看看,讓她安心養病。”

  “啊?那奴婢這就去看看!”

  她說著就要告罪離開,娘娘產后精力不濟,一天大部分時間睡著,沒發現也正常,張姑姑同樣臥床,卻耳聽八方,定是瞞不住的。

  正要告退,便有宮人來報,說攝政王來了。

  “這老頭子,來也不打聲招呼。”

  陸夫人理了理頭發,對蘇小酒道:“趕了那么多路定累壞了,你先回去好好睡一覺,有什么事明日再說也不遲。”

  難得她關心自己,蘇小酒也不好打攪人家夫妻說話,便懂事的點點頭,躬身退了出去。

  不想攝政王腿腳快,已經進了大門,看到她老遠便招呼道:“蘇丫頭也在?正好,本王有事要問你!”

  口氣聽起來不是很好,蘇小酒看看陸夫人,見她也十分意外,顯然不知發生了何事,便駐足行禮道:“見過王爺。”

  攝政王顯然氣的不輕,大步走來帶起的風都冒火星子,扯著大嗓門道:“方才姓蕭的找到本王,請求為他跟你賜婚,你知不知道?!”

  “賜婚?跟小酒?!”

  陸夫人驚訝過后也就釋然,早在之前在府中用飯時她便看出蕭景與小酒互有情意,只是沒想到進展會這樣快。

  瞧著攝政王吹胡子瞪眼的架勢便有些不滿:“瞎嚷嚷什么?娘娘還在休息,你是要將她吵起來嗎?”

  “小酒,本王且問你,這件事是你與他一起決定的?”

  攝政王被夫人一兇,聲音頓時降了幾度,只是表情依舊帶著怒氣,讓蘇小酒心里有點發怵,但還是點頭道:“確是如此,因為發生了一些事,所以我們便想著早點將親事定下來。”

  女孩家公然討論自己婚嫁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但既然已經做好決定,早晚也得邁出這一步,她現在擔心的是攝政王為何會如此反應,莫非他不贊成這門婚事?

  如此想著,便緊張起來。

  陸夫人對他的反應同樣不解,反正自家兒子沒希望了,又何苦蹦出來阻撓有情人?

  顯得不大氣。

  蘇小酒卻不那么想,攝政王有時候脾氣雖怪了些,但也不至于不講理,這么說一定有他的原因。

  于是道:“敢問王爺,此事可有不妥?”

  “自然是大大的不妥!”

  攝政王也不進屋,站在廊下一拍柱子,說道:“你不是已經知道他的身份了嗎?他是紹帝獨子,將來必定要回去繼承皇位,免不了的后宮三千,你當真不介意?”

  蘇小酒一怔。

  她竟差點忽略這個問題。

  曾經設想過蕭景可能回南夏,也設想過他可能繼承皇位,卻獨獨沒有設想,有一天他也會后宮成群。

  或許曾經也想到過,只是并未到談婚論嫁的地步,便選擇性的模糊處理了,今日攝政王問出來,她忽然就有些不確定。

  莫非因為她的想法與這世界不同,所以,便想當然的以為,他也是不同的?

  她不希望來自現代社會的自己,會在將來的某一天,為了爭奪丈夫的寵愛而殫精竭慮,勾心斗角,徹徹底底淪落到后宮爭斗中。

  天色仿似忽然就陰沉了下來。

  陸夫人見氣氛不對,出來圓場道:“男人三妻四妾實屬平常,咱們祺兒不也是這么過來的?我還當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個臭老頭,別在這嚇唬人家小姑娘!”

  “這怎么能叫小事?就是因為祺兒已經遇到過了,所以老子才不愿意讓蘇丫頭也走這一遭!”

  他說完鄭重的看向蘇小酒道:“此事關系你的終身幸福,誰也無法替你做主,當然了,其實要說嚴重,也沒有多么嚴重,若他日后果然移情別戀,你大可與他和離,再回大淵招個郡馬便是!自有本王替你撐腰!”

  “哪有你這樣的?還沒成親便先給人潑了冷水,焉知小景就不是專情之人?”

  陸夫人雖然并不覺得這是個大事,但總歸不想小姑娘為此錯過有情郎,暗中在老頭子身上擰了一把,示意他少說話。

  蘇小酒心下感動,知道他們夫婦是真心為她著想。

  回憶與蕭景相識以來的樁樁件件,其實她非常清楚,他并非朝三暮四之人。

  生的俊朗不凡,又在宮中行走,卻從沒聽說他往哪個宮人身上多看一眼,自己與他相知一場,這點信任都沒有的話,將來如何攜手一生?

  再說了,攝政王這話也沒毛病,她一個現代人,在古代也混成了貴族,將來即便婚姻有變,照樣可以全身而退,哪能因為這些莫須有的事,就畏手畏腳呢?

  那不是她的性格。

  想通這些,她對著夫婦二人微微福身,展顏道:“王爺,未來到底發生何事誰也無法預測,但就現在來說,小女認為他值得托付終身,我也非常愿意嫁給他,只請王爺放心,若他將來果真負心,小女也不會為他尋死覓活,大不了就一別兩寬,各找新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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