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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七章 本王尚未娶妻

  不懂她口中穿越何意,紹崇顯在聽到她的“一起死”三個字后立刻嫌棄的皺眉:“想得美。”

  心中卻道,就這伶牙俐齒的女子,若真跟她死在一起,只怕黃泉路上也要被她的嘮叨再煩死一次。

  隨便他嘴硬,蘇小酒哼道:“得了吧,現在咱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生死由命,只期望你這馬車用料夠足,能經得起巨石摧殘。”

  “還不是因為你!若非你詭計多端妄想逃脫,本王何至于被困于此?!”

  呦呵,這就惡人先告狀了??

  蘇小酒氣的牙癢癢,用盡了全力,掄起膀子呼他一巴掌:“要不是你犯賤把我抓來,我這會兒正在宮里睡大覺呢!你還敢賴我?!”

  因為太黑,沒注意這一下呼到了紹崇顯臉上,他立刻暴跳起來,指著身旁黑乎乎的影子道:“你敢打本王?還不是你個臭女人,壞了本王的大事,否則本王吃飽了撐的去抓你?!”

  行,既然話說到這份上,干脆就好好論道論道。

  蘇小酒擼起袖子坐起來:“那你倒是說說,一個大淵的宮女,一個南夏的王爺,八百桿子都打不到的倆人,我能壞你什么大事?”

  當然,若說她幫著蕭景找到身世線索,那確實對紹崇顯有些不利,但她幾乎可以肯定,紹崇顯并不知道她跟蕭景的關系,否則不可能一路上對此事只字未提。

  紹崇顯卻不再繼續說下去,只冷冷哼了一聲,忽然又道:“你能動了?怎么打本王打的那么疼?”

  她活動活動手腕,才發現確實恢復不少力氣,喜道:“剛才你出去控馬的時候,小爺就趁機把香爐子踢出去了,過去這么久,自然會恢復。”

  “狡猾的女人!”

  “多謝夸獎!”

  蘇小酒翻個白眼,可惜現在恢復力氣也沒啥卵用,她們身處滑坡中心,出去就是死。

  還是車廂里好呀!就算真困死在這,別人搜尋時目標也大些,尸首也囫圇。

  饒是如此,巨石時不時砸在車廂上,還有泥土混著石頭碎屑從破洞的窗戶漏進來的感覺依舊令人不爽。

  她寧愿被掩埋在車廂里渴死餓死,也不想被填滿泥土憋死。

  “喂,把你大氅脫下來。”

  紹崇顯本能將衣服抓緊,聲音戒備:“你做什么?”

  “擦,我還能做什么?難不成強暴你?沒看上面被你砸的窟窿,趕緊堵起來!”

  “你自己怎么不堵?”

  “你覺得我這四尺身高夠得著?”

  聽到“四尺”二字,紹崇顯忍不住嘴角一彎,唰的站了起來,有意顯擺一下自己身高:“小矮子,關鍵時候真是一點用也沒有。”

  反正蘇小酒也看不到,立刻對他的人身攻擊以牙還牙:“四肢發達,頭腦簡單!”

  兩人在里面斗嘴,卻急壞了外面的玦鷹跟陸澄。

  尤其是玦鷹,他寧愿自己被坍塌的土石覆蓋,也不想主子受一點傷。

  眼看著前面的道路被毀,而紹崇顯生死不明,他一個縱身,便想踏過碎石進入滑坡的區域。

  陸澄正執了火把觀望,見狀眼疾手快將他拽住,喝道:“你這樣進去與送死無異!我方才已經觀察過,這里山體的坡度不大,等坍塌完全結束后,短時間內不會再發生,我們可以趁那個時候進去搜救。”

  “你能等,他們不能等!”

  玦鷹甩開他的手臂,反問道:“等坍塌結束后再進去?”

  他冷笑一聲,直直盯著陸澄的眼睛道:“說到底,里面沒有你值得付出生命的人罷了,可我不同,我要的是主子活生生的出來,而不是一具尸體!”

  陸澄瞳孔驟縮,解釋道:“不是的,我只是不想你做無謂的犧牲,若連我們兩個都一起埋在里面,便徹底與外界失去聯系,情況只會更糟!”

  兩人想法不同,這場商議根本毫無結果。

  玦鷹自是不肯被他勸服,深深看他一眼道:“好,那你就在這里慢慢等,若連我都出不來,便勞煩兄臺及時去找救兵!”

  一句話刺得陸澄面色緋紅,可理智告訴他,玦鷹的行為并不可取,落石太多,僅憑輕功很難躲過。

  更何況里面的人大概率已經受傷,帶上一名傷員,就更加無法躲避亂石。

  對,就是這樣的。

  對著前方一片廢墟,陸澄終是閉了閉眼。

  蘇小酒無聊的撥弄著一只茶碗,這山得塌到什么時候啊?

  也不知外面的玦鷹跟陸澄有沒有順利逃出去,否則這黑風嶺又要多留下兩條冤魂。

  “喂,都要死了,你該把哨子還給我了吧?”

  她差點把這么重要的事給忘了,用胳膊肘懟了紹崇顯一下,道:“聽見沒有?還給我!”

  沒想都到這個時候,她還記著那破東西,紹崇顯臉瞬間拉下來,語氣也十分冷漠:“你可成親了?”

  這問題跨度有些大,不過蘇小酒還是回答道:“不曾,怎么了?”

  “本王也尚未娶妻。”

  “哦,那你把哨子還我。”

  “在南夏有個風俗,如果未婚的男女早夭,都不會急于下葬,而是要先配成,然后進行合葬”

  “且,人都死了,還成個毛線的婚,把哨子還給我!”

  蘇小酒說著將手伸到他臉前,結果被紹崇顯精準的拍開:“能不能聽本王把話說完?!”

  “行行行,你先說。”

  “所以今日若我們兩人一起葬身于此,便是現成的,到了陰間也是對名正言順的妻。”

  他越說越理直氣壯,帶著指控對蘇小酒道:“所以你竟敢將其他男人的東西當做寶貝放在身邊,想也別想!”

  繞來繞去說了一堆屁話,蘇小酒氣的直接上手掐他脖子:“堂堂一國王爺,竟然搞這些封建迷信?去你的妻,快把哨子還!給!我!”

  她的力氣已經完全恢復,這會兒掐著紹崇顯的脖子,竟讓他有些喘不動氣,隨手欲將她揮開,卻發現這瘦丫頭有股子干巴勁,一下竟沒能成。

  蘇小酒也愣了一下,是她的力氣太大?還是他的力氣小?

  很快她反應過來:“你不會功夫?”

  剛才山石落下,見他沒有逃脫,便知其不會輕功,這會兒,又發現他竟然半點功夫也無,蘇小酒不可謂不震驚。

  野心昭昭的南夏七王,竟然不會武功?

  紹崇顯忽的沉下面孔,反問道:“是皇子就一定要學功夫嗎?”

  “…那倒也沒這個規定,不過”

  紹崇顯卻出聲打斷她:“與你無關。”

  哼,她還不想知道呢!

  反正不學武功能有什么原因?

  要么懶,要么笨,這是被人揭發出來惱羞成怒了吧?

  不過既然不會武功,那可就好辦了。

  蘇小酒繞到他身后,突然用手臂扼住他的脖子,威脅道:“快把哨子交出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說起來她可是有幾下子真功夫,對付一介文弱書生還不小菜一碟?

  紹崇顯卻出奇的冷靜,甚至故意向后仰倒,躺在她柔軟的胸脯上:“你確定?”

  麻蛋,這么嚴肅的時刻,他竟然還在想著吃自己豆腐?

  蘇小酒一巴掌呼他腦袋上:“色胚!給我坐好!”

  “如果本王偏不呢?”

  說話的同時,有個硬硬的東西抵在了她的小腹。

  蘇小酒立馬慫了,唰的將兩手松開并舉過頭頂,訕笑道:“您看看,開個玩笑怎么還當真了?快把這玩意兒收起來,容易走火。”

  紹崇顯對她的識時務非常滿意,手中的槍卻沒動:“你再打本王一下試試?”

  “您這話說的,那哪是打啊?我那明明是給您按摩!”

  蘇小酒狗腿的伸出雙手為他捏起肩膀:“王爺知道我們太醫院的王院判吧?推的一手好拿,我可是他關門弟子,您若不信,我這便給您露兩手,保準您舒服!”

  黑暗中,紹崇顯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嘲諷道:“按摩功夫是不錯,變臉的功夫卻更勝一籌。”

  “嗨,都是為了生活嘛!”

  隨著手上使勁,便聽紹崇顯痛苦的嘶了一聲,她這才想起剛才他非要救自己出去,趴在車窗口的時候,好像被石頭砸傷了。

  對剛才的行為就有點內疚,不管怎么樣,這家伙也算有點良心,說不定她態度好些,哄得他高興了,自然就把哨子還給她。

  于是她殷勤的問道:“你受傷了?車里可有傷藥?我幫你敷一敷吧?”

  “不用。”

  “怎么能不用?你也別太悲觀,說不定等會兒咱們就被人挖出去了呢?但傷口不處理可是會感染,晚了就沒救了!”

  她在車廂里四處摸索一圈,在睡榻的下方摸到一個把手,打開,里面竟是個一米寬的大抽屜,空的。

  “喂,你車里這么多空地方,你都不知道準備些吃食藥物?”

  “本王不需要備藥。”

  “那吃的呢?你好歹也放些點心啊!”

  她可是接近兩天沒吃飯了。

  蘇小酒郁悶的坐回去,那抽屜里比她臉都干凈,連根線頭都沒找到。

  “…本王只吃新做的食物。”

  她翻個白眼:“矯情!”

  紹崇顯難得沒回嘴。

  蘇小酒坐了一會兒,又想起了軟筋散的問題,忍不住道:“對了,今天你給我喝的茶水跟你的不一樣嗎?你的茶杯里是不是放了軟筋散的解藥?”

  否則他倆同在一個車廂,怎么他就毫無反應?

  只聽紹崇顯冷冷道:“不曾。”

  “那你怎么沒中軟筋散?”

  “無可奉告。”

  他越不說,蘇小酒就越是好奇,又問:“那你什么時候吃的解藥,我怎么沒看見?”

  紹崇顯明顯不耐煩:“你是在審問本王?”

  有該沒有搞錯,她才是被抓的那個好嗎?

  蘇小酒趕緊擺手:“沒有沒有,就是純粹好奇,不過反正都要死了,有什么不能說的?”

  “閉上你的烏鴉嘴!”

  他到底是哪根筋不對,非要回頭救她?

  就該讓她一個人埋在這里,自說自話。

  蘇小酒哼了一聲不再追問,剛才還妄想跟她做妻呢,這會兒又嫌她烏鴉嘴?

  真·雙標。

  他吐口氣,轉頭向蘇小酒問道:“你知道這里為什么會發生坍塌嗎?”

  “還不是你不聽勸,非要駕車在這里跑,震的!”

  “非也。”

  紹崇顯靜下心來跟她分析:“都是因為你太聒噪,連這里的土地公都聽不下去了,所以才一怒之下想要埋了你。”

  他拍拍自己胸脯:“本王不過是受你牽累的無辜者,你都不覺得愧疚嗎?”

  那還真是對不起了呢!

  話不投機半句多,蘇小酒決定從現在開始保持體力,于是轉身從后面摸索出一床小被子,將自己裹起來不說話了。

  她安靜,紹崇顯反而有些不習慣,悶了一會兒,甕聲翁氣的開口:“你的情郎不是很厲害嗎?怎么這么久還沒能來救你?”

  話音剛落,便聽車廂頂上似有石頭搬動,緊接著玦鷹的聲音透過重重的掩蓋物透了進來:“主上?你在哪?若聽到還請回應屬下!”

  紹崇顯頓時激動起來,起身朗聲道:“本王就在這里!能聽見嗎?”

  蘇小酒好笑的看著他道:“本姑娘的情郎是不大可能來了,不過王爺的狗腿子跑的倒是快。”

  心中卻不免擔憂,為何只聽到玦鷹一個人的聲音?

  陸澄呢?

  該不會…

  蘇小酒的心重重跌進谷底,該不是被玦鷹給殺了吧?

  若他果真為了救自己而死,那她回去怎么跟娘娘和攝政王交待?

  玦鷹的聲音卻越走越遠,很快便聽不到了。

  剛剛燃起希望的紹崇顯暴躁起來,他重重的捶著車廂壁,仰頭不斷喊道:“玦鷹!本王在這里!玦鷹!”

  他們處于密閉的空間,聲音很難傳出去,再加上車廂頂部覆蓋的泥土過多,玦鷹很難聽到。

  紹崇顯卻不死心,轉了幾圈,沒有聽到回應,氣的抓起茶碗打碎在地,崩裂的碎渣飛濺到了蘇小酒臉上。

  聽到她一聲痛呼,紹崇顯終于冷靜了些,精確的找到她所在的位置,問道:“怎么了?可是傷到你了?”

  蘇小酒沒好氣的捂著臉頰道:“對!肯定破相了!你能不能別這么激動,絕經已經走遠了,你喊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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