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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九章 謀

  他說,宋鳴徽陷害初年?

  所以,當年那件事,果然是皇后一手策劃么?

  她期待的看著王院判,后者這才注意到旁邊還有位宮裝女子,被她一問,先是一愣,隨后仔細看了其容貌,眼睛瞬間睜大:“你是,錦妃娘娘?!”

  那她身邊的小女娃…

  目光又在小舞臉上流連片刻,與元和帝如出一撤的琉璃色鳳眸,昭示著她皇女的身份。

  王院判眼眶濕潤,看著母女二人不住點頭:“好,好,如此,初年在天有靈,知道你們母女平安,定也會欣慰的!”

  “王先生,你剛才所言是真的嗎?當年污我和初年清白之人,是皇后?”

  她看向沉默的眾人,蘇小酒,蕭景,甚至是勇毅侯。

  原來大家,一直都知道嗎?

  王院判神情激動,將拐杖重重拄在地上,激憤道:“正是那個妖婦,錦妃娘娘既然在此,何不跟老夫一起去討個公道?”

  錦妃眸光深斂,做著番強烈的思想斗爭。

  自己真的太傻。

  竟從來都沒懷疑過宋鳴徽。

  或許也曾在心里暗暗揣測過,只是那時皇后作為六宮表率,雍容大度,公正賢良,便是面對皇上的偏寵,也從未表現出一絲妒意,甚至還時時賞賜,言她伺候皇上辛苦,告誡后宮各妃莫要妒羨。

  卻原來,看似最平和無害的花朵,恰恰蘊含了不易察覺的劇毒,險些讓她萬劫不復。

  這些年來,她日日夜夜都想尋個公道,想要好好的問問元和帝,為何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便聽信了旁人的誣陷?

  更想將那攀誣之人揪出來,狠狠質問她,到底為什么要如此卑劣,污她清白不算,還要將她跟無辜的初年置于死地?

  任家九脈單傳啊!

  就因為她,生生的斷了!

她痛苦的看向崽崽,甚至都不敢走近,這是初年的孩子,是任家幸存的獨苗,如今卻  可惜的是,她毫無證據,就這么跟了去,又能做些什么呢?

  蘇小酒在旁看著,不由捏了捏拳,她早晚要把宋鳴徽給辦了,只憑一己之力必定沒那么容易,現在加上王院判跟陸侯,說不定正是一舉將她扳倒的契機。

  氣氛出現了詭異的安靜,錦妃攬著小舞,孫掌事守著崽崽,王院判愴然的看著天際,蕭景和陸澄則帶著人,從旁靜靜觀望。

  蘇小酒適時打破這沉寂,說道:“侯爺,這次四皇子的敏癥,又是宋鳴徽做的,再加上她指使阮妃給娘娘下毒一事,便是萬死也無法恕罪,要不咱們今天趁著大家都在,一起去棲梧宮討伐妖婦如何?”

  陸侯沉吟一會兒,應聲道:“蘇丫頭說的沒錯,那宋鳴徽作惡多端,萬死難辭其咎,老子從不打女人,今日就要為她破一次例!”

  敢謀害他寶貝女兒孫兒,就要做好被抽筋剝皮的準備!

  “那奴婢現在就去婉儀宮,說服阮妃娘娘出面指證!”

  蘇小酒說罷,率先朝內宮方向走去,其余眾人則在王院判的帶領下,朝御書房的方向去了。

  今天原本是要去宮外安玻璃,沒想到卻牽引出這一番陣仗,為免榮妃等的著急,蘇小酒還是轉道回了榮華宮,準備提前知會娘娘一聲。

  不想有人卻先她一步到了。

  張公公親傳皇上口諭,說沐昭儀小產,要傳皇貴妃去永安宮問話。

  不僅是她,后宮所有妃嬪都已經去了。

  蘇小酒肺都氣炸了,這特么什么事兒?

  不說娘娘如今臨盆,不能輕易走動,且那沐昭儀小產關榮華宮屁事,怎么就非要讓娘娘過去?

  榮妃接到口諭也極意外,前幾天那人還好好的來耀武揚威,這就小產了?

  沐清兒雖不討人喜歡,但孩子總是無辜的,她自己也懷著身孕,同理心下,多少有些唏噓,便打算去聽聽怎么回事,蘇小酒隱約覺得此事跟皇后逃不開干系,本想勸阻,榮妃卻道:“本宮行得正站得直,若不去,說不得給了別人誣陷的把柄。”

  蘇小酒也無話可說,只能喚來步攆,隨榮妃一道去永安宮。

  帝后二人正在主殿正襟危坐,底下跪著回話的太醫,不時用衣袖抹抹額上的冷汗。

  元和帝面色能擰出水來,不時掃向內室,里面沐昭儀正哭天搶地,痛罵太醫無能,保不住她的孩子。

  蘇小酒撇嘴,小產還能這么中氣十足,果然平時那些艷舞都不是白練的。

  兩邊站著各宮妃嬪,都垂手而立,不時交換幾個眼神,又心照不宣的一觸即散。

  除了帝后,她們皆是站著,只有榮妃自顧自捧著肚子進門,在蘇小酒鋪好軟墊的椅子上坐下,環視一圈,說道:“不知皇上將眾位姐妹傳來有何吩咐?”

  元和帝一言不發,皇后看看他臉色,輕咳一聲開口道:“皇貴妃應該聽說了,沐昭儀小產,太醫說內有蹊蹺,便按例將大家都叫來問問。”

  這話說的,就是懷疑有人使壞,想要審訊?

  榮妃嗤笑一聲:“這個簡單,既然謀害,必定事出有因,要么是嫉妒沐昭儀得了寵,要么擔心她肚里的孩子將來有威脅,這兩樣恰恰與本宮都不沾邊。”

  她意有所指的看向皇后,笑道:“不過閑著也是閑著,過來聽聽熱鬧也是好的。”

  皇上痛失一個皇子,到了她口中卻只是場“熱鬧”?

  皇后心中暗笑,這個陸祺,果然是越來越不將皇上放在眼中,她真以為憑著一個奴婢,就能一直耀武揚威下去?

  宮變那日事出有因,叛軍突襲,皇上親衛都不在身邊,幾十萬大軍也未能及時趕回,這才讓她們一起跟著受盡屈辱,如今皇上大權重新握在手里,這陸祺還能猖狂什么?

  這么想著,面上便帶了幾分不屑,她微微笑看榮妃道:“皇貴妃一句話便將自己置身事外,讓其他姐妹情何以堪?這宮中歷來就屬皇貴妃最得寵,若說哪個對沐昭儀恨意最大,只怕非皇貴妃莫屬了吧?”

  這就是直接將兇手鎖定為榮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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