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人老了,多少總有些小毛病。”
王院判說的平淡,心里卻也不由悵然,都道醫者不自醫,便是妙手回春,也難以與生老病死的天道抗衡。
近來天氣轉涼,他自己也能明顯感覺到身體大不如前,就像那秋風中掙扎在樹頂的殘葉,看似頑強,終歸如強弩之末。
摒去心中悲涼,他走到蘇小酒身邊,為她講解人體經絡穴道。
這是他一生中最為得意所在,講學起來聲情并茂,滔滔不倦,好似一位功績卓絕的帝王,傲然而立,指點江山。
蘇小酒在心里默默的記著,最后干脆去取了紙筆,白紙黑字留下這些寶貴資料。
王院判見她學的用心,大感高興,竟從她手中接過紙筆,按著1:1的大小,迅捷而精準的勾勒出一幅人體經絡圖。
畢竟不是一時半刻就能學會的東西,講解了幾個穴位的功能力度后,王院判便有些氣喘。
蘇小酒不敢累著他,便將經絡圖收起,道:“王老今日講了許多,奴婢怕一時消化不了,待奴婢好好領悟領悟,剩下的您有空再來教好不好?”
知道這丫頭定是看出自己體力不支,在給他找臺階,王院判對太后笑道:“蘇姑娘不僅靈敏好學,還如此善解人意,也不知以后會便宜哪個小子。”
太后頓時笑得滿面春風:“肥水不流外人田,哀家早就把蘇丫頭指給十七了!”
“哦?”
王院判頗感意外,看向蘇小酒,他自然知道以她的身份,做正妃絕無可能這丫頭竟愿意做妾?
蘇小酒尷尬的笑笑,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不過十七跟哀家說了,要先娶了王妃才納妾,所以這事先不急。”
王院判呵呵笑了笑,目光自蘇小酒臉上掠過,發現她聽到自己的婚事,并不像尋常小女兒家般羞澀,便隱約猜到她應不是自愿,便道:“十七那孩子雖好,但做妾到底是委屈些,老臣的徒兒斐然,今年剛弱冠,尚未娶妻,若娘娘肯割愛,老臣愿為蘇姑娘促成一段好姻緣。”
斐然家中世代行醫,背景單純,且勤奮好學,十八歲時僅憑自己的才學考入了太醫院,在杏林界實屬奇才。
蘇丫頭若能嫁進林家,有皇貴妃和太后的抬舉,做正妻也是綽綽有余,總比與人為妾好些。
不等蘇小酒拒絕,太后便已經開口了:“你這老頭子怎么回事?剛來就要跟哀家搶人?十七也算你看著長大的,他哪里比不過你徒弟了?你說!”
王院判頓時無話可說,要說哪里比不過自然是除了身份和相貌,哪里都比不過 只是當著太后的面,話就不能那么說了。
哭笑不得:“老臣并無他意,只是覺得做妾總歸不如正牌娘子來的體面些。”
太后哼了一聲:“便是十七的妾,走出去那些世家勛貴的正牌娘子照樣不敢輕視,哪里就不體面了?”
王院判說不過她,只好作罷:“好吧,是我那徒弟沒福氣,此事權當老臣沒提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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