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為什么呀娘娘?”
沒想到會被一口回絕,而且毫無商量的余地,蘇小酒忍不住想問個究竟。
榮妃窩在圈椅里,伸著纖纖十指,安心和安然跪坐在她身前,為她涂著鳳仙花汁。
之前因為沒能及時發現允兒生濕疹,這姐妹倆被發落到了外院,如今剛回來沒兩天。
聽到蘇小酒的問題,對視一眼,很快又垂下頭去。
榮妃饒有深意的看她一眼,道:“蘇小酒,若是旁的孩子,本宮或許還會考慮考慮,可是那個孩子,不行。”
娘娘果真知道小舞的存在。
可她越是不說明白,蘇小酒便越是撓心撓肺。
“娘娘,她只是個小孩子,又非十惡不赦的壞人,為什么不能來呢?”
榮妃明顯不想就這個話題多說,聞言有些不耐煩:“你有這個時間多跟三丫頭五丫頭玩不也是一樣?記掛一個冷宮里的娃子做什么?”
“可是她~~~”
小舞于自己有救命之恩,但她不知道此事到底該不該告訴榮妃。
原主死的蹊蹺,但她身份低微,平日很少接觸外人,因此兇手有很大概率也在榮華宮。
為免打草驚蛇,所以她想等再過一段時間,兇手放松了警惕,再慢慢查證此事。
張姑姑原本不想插話,見蘇小酒欲言又止,以為她誓要刨根問底。
“娘娘既不說,你就不要問了,此事我們確實都知道,但僅限于知道,不可議論,你只需記得,以后莫要再與那孩子有所牽連,免得給娘娘惹麻煩。”
別人都心照不宣,唯獨被自己蒙在鼓里的感覺相當不好。
想到那張充滿靈氣的稚嫩小臉,她沮喪的趴在桌子上,把頭埋了起來。
哪怕是辛者庫的崽崽,也尚有孫掌事護一護,為什么可愛的小舞,就注定要孤零零的被關在冷宮呢?
“小酒,你怎么了?可是不舒服嗎?”隨著話音,一只柔軟的手探到了她的額上。
抬頭,看著春末忽然眼前一亮。
今夜她們不用當值,所以早早就回到住所休息。
“春末,你知道錦瑟宮里有個小女孩,名字叫小舞的嗎?”
她怎么忘了,春末可也在宮里待了十多年。
果然,她這話問出口,春末的眼神便有些閃爍:“啊?哦,沒聽說過啊!”
拇指不停的摳著食指,這是她緊張時的下意識動作。
“騙人,你明明就知道!”
被蘇小酒無情拆穿,春末有些尷尬:“我,對不起小酒,不是我不說,而是皇上下過命令,不許我們談論錦瑟宮的事…”
看來小酒自落水后真的忘了很多事…
算了,她不想讓春末太為難,便嘆了口氣說:“對不起,我不是要逼問你,只是~~~~”
春末是她在這里最好的朋友,按理說這些事不該瞞著她,可是想到潛伏在身邊的危險,她覺得還是讓春末知道的越少越好。
只是她們一致躲躲閃閃的樣子,讓蘇小酒忍不住對小舞的身世充滿好奇。
到底是什么身份,才能讓這么多人都諱莫如深呢?
看來自己還是太心急了,待有機會,她一定要打探清楚。
有了后院那些新鮮的游樂設施,榮華宮異常熱鬧起來。
三只團子每天都準時來報道,有時墨堯還會叫來墨辰和墨鸞,后來干脆就發展成了五人團。
榮妃借機向元和帝開玩笑:“皇上,如今這幾個小娃天天來榮華宮蹭吃蹭喝,往后臣妾的月例是不是也該漲一漲了呀!”
元和帝龍心大悅,當晚就賞賜了五萬兩銀子。
蘇小酒再一次目瞪狗呆。
“娘娘,您這斂財的手段高啊!一句話就賺下十年的月例!”
榮妃一揚下巴:“你懂什么?這叫夫妻情趣!”
搞笑了,她真缺那點銀子?
蘇小酒忍不住嘖嘖出聲,這恩愛秀的,一般人可學不來。
相較蕭貴妃的淡定如常,阮妃卻急的直上火。
雖說堯兒在榮華宮能時時見到皇上是好事,但有墨允百日宴那一出,她生怕這小子再闖出禍來,每天見兒子狗攆一樣往外竄的背影,她都強忍著摁住他的沖動,心里反復糾結像油煎一樣。
這一日,她終于忍無可忍,一把將已經邁出殿門的墨堯拖了回來。
“母妃你干嘛?我今天得早點過去,酒酒姐姐說今天還要給我們講故事,去晚了可就續不上啦!”
昨天聽酒酒姐姐講西游記,正說到精彩處,就到了宮門落鎖的時辰,害的他們沒能聽完。
阮妃早就已經知道他口中的“酒酒姐姐”是誰。
就那丫頭,明明是榮妃面前得臉的,上次卻偏偏穿了身下等宮裝,讓她吃了好大的虧。
“母妃問你,那榮華宮到底有什么好?引得你們天天早飯都不在家吃?”
都是御膳房的飯,在哪吃不一樣?
“榮母妃從來不吃御膳房的飯菜,都是酒酒姐姐親手做的,比御膳房做的豬食強多了!”
阮妃臉色發綠,豬食?那她天天吃,豈不成豬了?!
“母妃你還有事嗎?再耽誤下去,我可就真的遲到了!”
昨天沒能搶到離著酒酒姐姐最近的位置,今天一定要趕在那倆丫頭前面到榮華宮!
“那你跟母妃說說,平日你父皇去榮華宮,都跟榮妃說了些什么?他們有沒有提過立太子的事?”
后宮爭寵,前堂也跟著風云變幻。
聽哥哥來信,最近有幾個老滑頭見風使舵,知道皇上偏愛墨允,竟暗中起了擁立之心,實在可惡。
墨堯不耐煩的掙脫她的手:“我哪知道他們都在聊什么?反正不關我的事!”
笑話,他見到父皇躲還來不及,怎么可能湊過去聽他說話?
阮妃恨鐵不成鋼,這傻小子什么時候才能讓她省點心,天天虎了吧唧,也不知是隨了誰!
“下次父皇若再去榮華宮,你裝著不經意偷偷聽一聽他們都在說些什么,然后回來告訴母妃,記住了…嗎?”
她話還沒說完,墨堯早就已經跑沒影了。
阮妃無力的垂下手,自家這兒子簡直是個屬狗的,撒手就沒!
墨堯今天跑了個第一,心里相當得意。
蘇小酒朝他身后望了望,沒看到墨鶯姐妹倆,問道:“三殿下,今天你怎么自己來的?三公主和五公主呢?”
“她們?估計還在梳洗吧,唉,女人就是麻煩,出個門都得對著鏡子照半天!”
他自然不可能見過墨鶯墨鴻梳洗,不過天下女人都一樣,看母妃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