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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5章 恐懼

  這天師能不著急嗎?“說我是騙子,你才是騙子,還說什么百鳥,連個鳥鳴聲都沒了。”

  楚九這裝模作樣的繼續吹笛子,心里卻著實的著急啊!別說鳥了,連跟羽毛都沒有。

  弟妹,讓啾啾來充充場面也說的過去啊!

  下面的百姓聽著天師嘰嘰歪歪的,不高興地直接懟道,“慌什么?這鳥兒飛來也需要時間吧!”

  “別說話,耽誤我們聽曲子。”

  天師一臉錯愕地看著他們,這真是豈有此理,他們居然敢這么對自己說話。

  他…他…這一首曲子,就讓這些對自己言聽侍從的善男信女,敢給自己臉色了。

  “啊!”天師張開嘴,打算吼叫著破壞楚九的曲子,卻被嘰嘰喳喳的鳥叫聲給壓制住了。

  “鳥鳴!快看好多好多鳥。”

  百姓尋聲望去,果然好多鳥兒,有喜鵲,百靈,云雀,畫眉、黃鶯、黃鸝鳥…聲音清脆富有音韻非常的動聽,一個個還都特別漂亮。

  楚九看著盤旋在頭頂的鳥兒,心中大大的松了口氣,可算是來了。

  鳥兒的鳴叫合著竹笛聲,分外的和諧,百姓仿佛看到自己自由飛翔看破曉的曙光。

  鳥兒飛了大約有一盞茶的時間,漸漸的飛走了。

  楚九就知道這笛子馬上就不用吹了,聽到高亢的笛聲戛然而止,竹笛放了下來。

  “天師如何啊?這百鳥祈福。”楚九白眉輕挑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問道。

  “管不管用還猶未可知呢!高興什么?”天師白了他們一眼道。

  “似乎你這祈福水也沒什么大作用。”楚九捻著自己的胡須看著他輕飄飄地說道,“這人沒了,不知道天師如何解釋?”

  “那是因為他們心不成則不靈,前世造的孽今生就是來恕罪的。”天師想也不想地說道。

  “哦!”楚九點點頭,也不跟他爭辯,“天師還有什么法術要展示的嗎?”

  “當然有了。”天師聞言立馬說道,怎么能讓他專美與人前呢!自己可不能在輸了。

  天師拿出了桃木劍,擺開架勢,“起開!本天師要殺瘟神。”

  楚九聞言撇撇嘴,抖了抖胸前雪白的胡子,退后了兩步,彬彬有禮地說道,“請。”

  “嘿…哈…”天師武虎虎生風,在將桃木劍拋向空中后。

  楚九抽出了手中的桃木劍,將他的桃木劍給卷了過來,“大伙看看啊!這桃木劍上拴著線呢!”

  “什么線?”天師臉色大變,極力的否認道。

  “看看本道這桃木劍上的細如發絲的線。”楚九指著自己的桃木劍道,“看看,大家伙都看看,根本就沒有所謂的殺瘟神。”

  “這是你栽贓陷害,你好卑鄙陰險。”天師雙眸冒火瞪著楚九破口大罵道。

  “都這時候了,還不死心。”楚九放下手中的桃木劍,眼疾手快的抓著他的右手,高高的舉起,“大伙看看啊!這手指怎么了,血呼啦差的。”嘖嘖…“看見了嗎?這是絲線,纏的手太緊了,都勒到肉里了。”

  “你放開我。”天師極力掙扎著,想要掙脫楚九如鐵鉗般的大手。

  楚九松開了他的手,看著百姓們朗聲說道,“看到了嗎?他根本不是什么天師,只不過是江湖騙子,騙大伙的銀子而已。這瘟疫他根本就治不好。”

  “騙子,把我們的銀子還回來。”百姓群情激奮地看著天師說道,揮舞著手中的拐杖,一臉的兇神惡煞。

  被騙的憤怒超越了一切,如潮水一般直接沖了上來,手中的棍打向了天師,打死他都不解恨。

  然而這大肚子病,讓人無力打在身上跟撓癢癢差不多,人使盡了全力,直接趴下了,喘著粗氣,瞪著天師,眼中的恨意,讓天師死了七八回了。

  這幫子窮鬼等著,看爺怎么收拾你們,天師在心里腹誹道,眼前先把這人給弄死了。

  “我是騙子,他是什么?只不過跟我一樣的貨色而已,有本事他治好你們啊!”天師拍了拍身上的道袍,大聲地說道。

  “大伙安靜,安靜。”楚九站在香案前看著因為憤怒而面色猙獰的百姓們,“我能,我能治好大家。”

  刷…百姓們一個個睜著圓溜溜的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楚九。

  “這不可能?”天師跳起來指著楚九說道,“這瘟疫霍霍了上千年了,沒有人能治好。你先告訴我他們為什么得了這瘟疫。”

  “我能,我先讓大伙看看這罪魁禍首。”楚九從寬大的袖籠里將顯微鏡給一一拿出來放在香案上,現場給組裝起來。

  “麻煩誰去河道里直接取點水過來。”楚九拿起香案上的粗陶碗看著他們說道。

  “我去。”小伙子立馬站出來道。

  “你可以嗎?”楚九擔心地看著他超大的肚子擔心地說道。

  “我可以。”他接過粗陶碗杵著拐杖離開。

  稍頃端著一碗水一步三晃的走了過來。

  楚九迎上前接過碗,道了聲:謝謝。

  當著大伙的面,做好了切片,放在了鏡子下,對好焦距,看得清楚明白。

  “請大伙過目,這就是造成大家得病的罪魁禍首。”楚九側身讓開,朝他們努努嘴道,“像我一樣看看吧!”

  “哇…”

  “我的老天,真的是蟲子,還動呢!”

  “可這水里啥也看不見啊!清澈的很。”

  粗陶碗里還剩下好多的河水,有眼睛看得見。

  “道長我們都可以看嗎?”他們激動地說道。

  “當然,排好隊,都可以看。”楚九欣然應允道,他還怕他們不看呢!

  楚九退后兩步,讓他們排著對,挨個的看看那罪魁禍首。

  “道長,我看完了,就是這蟲子禍害我們的,這看不見,摸不著的它是怎么進入到我們身體內的?”

  總算有人問了,“大家都在,我就說說這水蠱,釘螺…”楚九詳細地跟他們科普了一下。

  “這么說道長能治好。”他們一個個激動地看著他說道。

  “當然,你們可以去金陵打聽、打聽,這個無法騙人的。”楚九面色柔和的看著他們說道。

  “神仙啊!這才真是活神仙。”

  刷的一下子跪倒一地,楚九黑眸輕晃看著他們說道,“起來,起來,我可不是神仙,這神仙都是在道觀里供奉著呢!”看著他們調侃道,“你們見過那個神仙是活的。”

  “你就是神仙派來救我們的活神仙。”固執的他們怎么說都不聽。

  “現在你們也清楚的知道了這瘟疫怎么回事了?那么…”

  楚九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他們齊聲喊道,“活神仙讓我們干什么就干什么?”

  楚九等的就是這句話,瘟疫要想徹底的防治,沒有百姓的配合,根本就無法做到。

  接下來自然是水到渠成,一切都順利多了。

  這一天肯定治不完,忙到傍晚,各自回家,明天繼續。

  楚九很感慨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盡管饑腸轆轆。

  姚長生見狀目光充滿疑惑地看著他說道,“這飯菜不好吃嗎?這已經很好了。”

  “不是,我不是嫌棄飯菜,比這更難吃的飯菜咱也吃過。”楚九眼神復雜地看著他們說道,“只是有些感慨,這城中的百姓信任天師時,那虔誠的恨不得掏心掏肺,一旦發現被騙了。俺勒個親娘,翻臉不認人,顧不得病體,也要沖上去,打死那個假天師,如果不是咱攔著。那小子準沒命了。”

  “很正常,百姓的怒火如沖垮堤壩的洪水似的。上一次是在廬州城下,這一次是假天師。”姚長生清澈正直的雙眸看著楚九說道,“他們看起來單純、善良,好哄騙,當然偶爾也有自己狡黠的小手段,為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斤斤計較,但是真要惹怒的他們逼的他們活不下去,溫良他們那真是最恐怖的存在,撕碎眼前的一切。”

  “嗯嗯!”楚九心有余悸地點點頭,印象太深刻,想忘都忘不了。

  楚九目光在他們身上轉了轉道,“為什么這么多人信?”

  “因為有所求啊!”陶七妮如琉璃般晶瑩剔透的雙眸看著他說道,“求神拜佛。”

  楚九聞言一愣,隨即笑著點頭道,“求財,求姻緣,求子,求來世,求長生…能求所求。”單純好奇地看著他們問道,“你們就沒有所求嗎?我知道你們不信這個。”

  “肯定有所求。”陶七妮放下筷子握著雙手道,“但是我相信靠自己勤勞的雙手能得到,就不去求那虛無縹緲的神。”接著調侃道,“每天那么多人求,這神很忙的。”

  “弟妹曾經說過,求人不如求己。”楚九皂白分明雙眸看著她道,“那對于這些執著信奉之人,你怎么看?”

  “我啊!”陶七妮眨眨清明的雙眸看著他說道,“那是他們的自由,信不信是自己的事情。不過呢!要是信了,不能影響自己正常的生活。”

  “什么意思?”姚長生不解地看著她說道。

  “簡單來說,這生病還得看郎中,不能喝符水了事,更不能等著天下掉餡兒餅,而不事生產,這過日子還得靠雙手去拼,去掙。”陶七妮雙眉輕揚看著他們說道。

  “你這更像是一種精神寄托。”姚長生若有所思的說道。

  “對呀!無論是佛教,還是道教本來就是勸人多多行善的。”陶七妮靈動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雖然有些絕對,讓真正的大師,真人聽了會把我批的一無是處。但是呢!道教只求長生不老,對于來世過于縹緲,因此道教只修今生,而人生中的福報等等也只在今生;佛教認為人只要不斷的行善,在死后進入輪回就可以有一個好的業果。這兩種都是要求人們多多行善,只不過道教要求的是今世行善今世就有福報,而佛教講的是在今世多做好事,在來世可以有更好的生活享受。無論是哪種都是只要人們對生活充滿信心,多行善事,過好今生就可以了。”

  楚九聞言點點頭道,“佛教咱不太懂,但是道教,講的只修今生是因為它的最終的目標追求的是不死之身,也就是人們所長說的修道成仙,成為神仙。如果人死了,那么就不會有來生,只能修今生的修為。道教認為天地萬物都是由元和道而形成的,如果一個人有仙骨那么就會元、道合二為一成為神仙。道教的人都鼓吹煉丹、黃白之術,并提倡長生不老。在許多道教的書籍當中,說來生的事情非常的少,道教所追求的本質在于今生,通過身體和靈魂上不斷的修行來追求生活的意義。在道教當中所講無論是什么修煉為的都是今生今世,他們注重現世報,今生做了壞事在今世就會得到報應,因此說道教只修今世。”

  陶七妮黑眸轉了轉道,“這平頭布衣信這個無所謂,但是絕對當官的不能信。”

  姚長生伸腳踢踢陶七妮,使使眼色這個咱不信就好了,你咋還擴大了,對于這個碰不得。

  “長生?”楚九眸光直視著姚長生,這眼色使的想不看見都難,“你就不像弟妹實在。”

  姚長生尷尬地撓撓頭道,“這個…那個涉及太廣,不好辦?”

  “說的真是隱晦。”楚九好笑地看著他說道,“這玩意兒利用起來煽動蠱惑人心最方便了,但同樣危害也不小…”瞳孔微縮,顯然他想的更多。

  “主上英明。”姚長生站起來雙手抱拳躬身道。

  “滑頭。”楚九皂白分明雙眸看著他搖頭失笑道,“坐,坐下來。”目光在他們道,“吃飯,吃飯。”

  楚九拿起筷子卻遲遲不下筷子,劉邦斬白蛇起義,增加了神秘色彩,這武則天直接宣稱是彌勒轉世,如果這力量聚集起來攻擊自己要如何招架?

  官員信佛、信道,信的沒了理智,六親不認,如果和自己沖突了…簡直不敢想象。

  姚長生桌下的手扯扯陶七妮的衣服,你這又勾起了他內心更深的恐懼了。

  恐懼來自于未知,知道就不怕了,陶七妮在心里腹誹道,朝姚長生咧嘴一笑,露出一排白玉貝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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