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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5章 不寂寞

  陶七妮看著姚長生樂不可支地笑道,“齊桓公立馬照辦了,接著管仲又對魯梁兩國的商人說:你們給我販賣來綈一千匹,我給你們三百斤;一萬匹,給你們三千金。”

  姚長生微微瞇起眼睛,看著她說道,“這就樂壞了魯梁兩國的國君,這兩位仁兄掐指一算,如此一來,就算不向老百姓征稅,也夠國家的正常開支了,于是乎他們下令全民織綈。

  十三個月之后,管仲派人到魯梁兩國打探消息,舉國為織綈、全民運綈忙,好一副熱熱鬧鬧的繁華景象。

  這時管仲對齊桓公說:老大,可以拿下魯梁兩國了!

  齊桓公迷茫的問道:為之奈何?

  管仲答曰:從今天起,您應該該穿皂料衣服,帶領老百姓不再穿綈,同時下令關鎖關卡,與魯梁斷絕經濟往來。

  齊桓公照辦。

  十個月后,管仲又派人到魯梁兩國打探情報,這時卻見餓殍滿地、舉國饑荒,兩國的老百姓連肚子都填不飽,更不用說繳農業稅了。

  魯梁兩國的國君急忙命令老百姓停止織綈專心務農,可是糧食又不能在三個月就種出來,以至于,魯梁兩國姓每石糧食上千錢,而齊國才十錢。

  兩年后,齊魯兩國十分之六的老百姓投奔齊國。三年后,連帶他們的國君也歸順了齊國。”

  姚長生笑呵呵地又道,“照你這么說?管仲沒少干這事,砍柴誤萊莒,生鹿服楚蠻…”忽然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她,誘人又清亮的眼神,獨特又絕美的弧度,真真是滿目辰星璀璨!

  在驚呼聲中,陶七妮被姚長生給抱了起來,“喂喂!你干什么?”

  “慌什么?”姚長生抱著她坐在了書案后的椅子上,“只是抱著你。”

  “你不覺得太熱了。”陶七妮微微仰頭看著他的眼睛如看見璀璨的星辰一般。

  “娘子,現在九月份了。”姚長生哭笑不得地看著她說道,“都穿上夾衣了。”

  “你可以一心二用嗎?”陶七妮挑眉看著他說道,漂亮的眼睛折射著璀璨的光芒。

  “當然。”姚長生輕輕拍著她的后背道,“單純的抱著你。”琉璃珠子似的雙眸盈滿笑意看著她笑道,“老祖宗這一手玩兒的太漂亮了。”

  陶七妮笑著點點頭,管仲發動了一系列貿易戰,不僅僅是針對了上述幾個國家,還有狐白臣服代國、器械滅掉衡山,玩的是同樣的套路。

  “利用經濟方式不比真刀真槍差,殺人于無形!”陶七妮沉靜地雙眸看著他說道。

  姚長生深邃清澈的雙眸看著她不緊不慢地說道,“管仲之所以能夠屢屢得手來擊潰其他國家,說到底,是鼓勵他國貪欲、膨脹他國貪欲,讓對方的百姓陷入的瘋狂之中,荒廢了最核心的農業,最后坐等著征服。”

  “農業都有生長周期,而且時間長,這砍柴、獵鹿無本的買賣,也無所謂時間限制了,銀子來的太容易了。”陶七妮輕笑出聲道,忽然想起來,“我發現這史書上就沒有專門講經濟的,這可關系到百姓生活,衣食住行。順著經濟脈絡看歷史一定也有趣。再說了一個王朝的滅亡,首先是沒錢了,稅收崩潰…”

  姚長生聞言眼睛亮的仿佛星空中最璀璨的星辰,“好主意!不過這個量夠浩大的。”

  “反正有的是時間,慢慢來。”陶七妮挑眉看著他說道。

  “嗯!”姚長生笑著點點頭,“我發現現在我也成了財迷了。”

  “一文錢還難倒英雄漢呢!沒錢再大的王朝也得崩潰。”陶七妮清透如洗的茶色眸子看著他慢條斯理地說道,“錢袋子,筆桿子,印把子,槍桿子。這四件套,錢袋子空了,筆桿子們都是偷國家錢袋子的國賊,大部分槍桿子常年不打仗廢了,只有印把子勉強可以用,但是印把子只是利益分配方案,錢袋子空了,皇帝自然沒什么利益可分,不是國家沒有利益,而是皇帝沒有利益分給地主們,皇帝也廢了。槍桿子廢了,也搶不來新利益,轉嫁不了矛盾。最麻煩的是王朝末期,錢袋子,筆桿子,槍桿子合流,都站到皇帝對面了。就等著舊王朝完蛋,新王朝建立,這伙人弄一個‘從龍之功’。換身官袍拿著印把子,繼續作威作福!”冷哼一聲又道,“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你可真是什么話都敢說?”姚長生低頭在她額頭上啵…一下,“這是把我當自己人了。”高興的眉開眼笑、

  “有這么高興嗎?”陶七妮看著他搖頭失笑道。

  “當然了。”姚長生臉上漾著明媚的笑容看著她說道,“以前是不是很寂寞,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陶七妮看著他那副等著自己點頭的樣子,優雅地翻了個白眼道,“不會啊!我忙的很,時間都消耗在木工房里了。”

  “我可是很寂寞,這世上有個懂你的人很難!”姚長生執起她的手,緊緊的握著,輕輕印上一吻。

  不含情欲的一吻,讓陶七妮不爭氣的臉忽然火辣辣的燙,不用猜這臉肯定紅的如煮熟的蝦子似的。

  雖然她雙頰如抹了胭脂似的很迷人,姚長生卻狀似隨意地問道,“印把子,指的是官印。”轉移了話題,體貼的沒有戳破她。

  “對。”陶七妮笑著點頭道。

  “按你這么簡單粗暴的劃分,這筆桿子、印把子、槍桿子,爭的都是錢袋子。”姚長生琥珀色的雙眸盈滿笑意看著她說道,忽然想起來道,“剛才說的宋朝是因為戰爭,那在承平年代了。”他可沒忘記死之前楚九也是爛印紙鈔的,這紙鈔隱隱也有錢不值錢的架勢。

  “這簡單啊!掙錢難,花錢最容易了。”陶七妮語笑嫣然地看著他說道。

  “我說的可不是小家那種大肆購買珠寶首飾,古玩字畫,而是花的有意,惠及更多的人。”姚長生俊美的臉微微低頭看著她說道。

  “大興土木唄!”陶七妮眼尾微微上揚,眼波流轉看著他說道。

  “說道大興土木,那可是勞民傷財,史書上最有名的就是秦始皇和隋煬帝了,那可是被罵的狗血淋頭。”姚長生聞言微微瞇起眼睛看著書案道。

  “喂喂!搞清楚一點兒,你現在是銀子多的花不出去了。”陶七妮食指點點書案通俗地說道,“你說的勞民傷財,那是強征民夫,不給錢的。你現在給銀子,有錢賺,肯定大把的人來。這有了富余的錢,花錢就不會摳摳縮縮,就可以買東西。循環了起來。”

  姚長生聞言斂眉沉思,耳聽著陶七妮繼續說道,“再說了土木工程,我又不是讓你蓋宮殿,陵墓。可以修修官道啊!”

  “官道?”姚長生深邃清澈地雙眸看著她說道。

  “對呀!這樣南來北往的貨也加快流通,糧草運輸也快。你瞅瞅,你們從廬州到亳州帶著輜重走的那個慢啊!”陶七妮食指劃過唇邊道,“這紅衣大炮按上輪子,馬拉著就能跑,不用肩扛手抬的。兵貴神速嘛!”

  一個字快!中央對地方的掌控能力就加強了。

  就像現在的燕廷,主要稅收來源是農業,主要向農民多收稅,如他所知都收到孫子輩了,關鍵還收不上來。

  現在整個燕廷從根子上爛了,腐朽的體系已經出現了蛻變,地主士紳、大小官員、王公貴族無需承擔責任,說好的三十稅一到了執行層面層層變形,已經成了十稅七八。

  于是加稅,民變,再加稅,再民變,最終皇帝只能身死社稷.....

  翻看史書,歷朝歷代任何次針對農業的調整,別說是加稅被官府層層盤剝,即使是王安石的青苗法,到了執行層面一樣是成為了富戶與官府勾結盤剝貧民的工具。

  貪官們不怕變法,就怕沒有名頭讓他們搜刮民脂民膏。

  每到王朝末年,土地兼并嚴重,有武力的豪強士紳,有權力的官府,有財力的富商,加上被金錢圈養的文人,他們勾結起來。

  如果中央對地方掌控能力不足,地主豪強為中心在地方橫行不法,陵轢鄉里,對中央集權形成巨大威脅。如果不煞住這股風,中央政權就會像東周的天子一樣,國小民寡財微,名存實亡了。

  而新朝建立后,這些豪強士紳、官老爺們兒,富商換身皮,接著酒池肉林田連阡陌;另一面則是貧民常衣牛馬之衣,而食犬彘之食。

  楚九當時殺了不少貪官,卻仍然剎不住。

  陶七妮漫不經心地又道,“人家秦始皇還修馳道呢!隋朝大運河:盡道隋亡為此河,至今千里賴通波。若無水殿龍舟事,共禹給功不較多。聽聽赤果果的贊美,現在不還用著的嘛!”

  “這可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之事,這種事情只有朝廷有能力來做。指望那些大商賈,做夢呢!這么說雖然有些偏頗,但是修橋鋪路,也只有巴掌點兒地方,也是為了洗去為富不仁的壞名聲而已。”陶七妮精致的桃花眼圓溜溜地看著他感慨道,“你想什么呢?這么入迷?”

  “在想這事要辦起來可不容易,這么大塊兒肥肉可是很饞人的。”姚長生砸吧下嘴道,身為官宦人家的他太清楚那幫子人的貪欲了。

  “敢伸手就給他剁了唄!”陶七妮豎起手掌帶著掌風揮了下去,殺氣騰騰的。

  “呵呵…”姚長生聞言搖頭失笑,“要是這樣的土木工程,那長城也能修了。”

  “不要,不要。”陶七妮想也不想地搖搖頭道,“長城…”指指自己的心道,“應該修在每個人的心里。”

  姚長生聞言瞳孔驟縮,神色動容地看著她,緊緊地抱著她,下巴抵著她的頭頂。

  “喂喂,你勒的不能呼吸了。”陶七妮手指戳戳他堅硬的手臂道。

  姚長生趕緊松了松,輕輕拍拍她的胸口。

  “這么激動干什么?天下興亡、匹夫有責。”陶七妮纖長的眼睫眨了眨,露出底下深邃烏黑的瞳仁,看著他詫異地眼神道,“那么驚訝干什么?中華文明是從古至今延續的文明,無論改朝換代,甚至外族入侵都能由弱到強。女蝸補天,大禹治水,神農嘗百草,都是拯救蒼生的傳說。幾千年傳承刻在骨子里,深入骨髓。”誠摯的目光看著他認真地說道,“歷代先賢、典籍、文化、智慧、成果、境界,高山仰止,景行行止。數千年來,雖偶有挫折,但終能崛起,行健不息須自強,只要有海納百川之心,就絕無落后之時。”輕哼一聲又道,“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老祖宗留下來的經驗,如果不將老百姓放在眼里,那這個朝代也就到頭了。”

  “以蒼生為己任,只不過咱們這位主上或許還沒有。”姚長生略微有些遺憾地說道。

  “野心也不是一天就生出來的。”陶七妮豎起食指笑了笑道,“成敗得失他也會思考,聰明人知道該怎么做?”

  “我就怕聰明反被聰明誤,所有的政令都是圍繞著鞏固他的家天下,像始皇帝一樣,代代相傳,可諷刺的是,到了秦二世就沒了。”姚長生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道,嚴肅地說道,“當政令與他的家發生沖突時,他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家,背離了一心為公。”

  “這很正常!換做你,別告訴我沒有這想法。”陶七妮抬眼平和的目光看著他說道,“就連那小地主還想自己家長長久久的富貴下去呢!”

  “可是我知道這不可能。”姚長生冷靜地看著她說道。

  “那就公私兼顧,才能長長久久。”陶七妮簡單輕松說道,“讓他知道為一己私欲的下場有多慘!我想現在的例子比比皆是。”

  姚長生聞言眼前一亮,這讓他想起了廬州城住,薩姆野漢,死的有多慘了。

  “看樣子有例子。”陶七妮眉眼含笑地看著他說道。

  “嗯嗯!”姚長生點點頭,將如何拿下廬州城詳細的說了說。

  “我的天。”陶七妮震驚地看著他,聽他的形容簡直是現實版的喪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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