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鵝卵石多的是,隨便找個都能做。”姚長生就近找了個鵝卵石坐了上去。
“讓俺說。”陶六一坐在小馬扎上這脊背依舊直挺挺的目光炯炯有神地看著他們說道,“這嚴格的軍紀才會有戰斗力,沒有軍紀就沒有戰斗力。”
“放松點兒!”姚長生擔心的看著他說道,生怕他是硬撐。
“姚先生,俺沒事。”陶六一純凈的雙眸看著他微微有搖頭道,繼續道,“俺接著說…”撓撓頭道,“只是俺接下來的話有些不中聽。”目光怯怯地看向了楚九 “忠言逆耳,說吧!”楚九面色柔和地看著他說道。
“史書上岳家軍的軍紀最為嚴明,宋朝雖然國弱,老是被欺負,但岳家軍可以。”陶六一邊斟酌邊說道,“岳家軍做到了令行禁止,打起來優勢很明顯,保持戰斗力。”想了想道,“但岳家軍是官軍,人家有朝廷做后盾,糧草、餉銀呀!那都是朝廷給籌措的。所以軍紀越嚴明,戰斗力越強,才能擋住北面強敵,假如沒有朝廷做后盾,俺就不知道他的戰斗力幾何了?”話落撇了撇嘴,很明顯不看好。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戰斗力肯定下降了。”郭俊楠想也不想地說道。
“俺覺得咱一點兒不比他們差!”陶六一精神奕奕地看著他們道。
“哦!”楚九拉長聲音好整以暇地看著陶六一。
“咱跟他們不一樣,咱是義軍,這糧草、鎧甲、大刀、長矛的咱可都是繳獲來的。還要被燕廷到處圍剿、鎮壓,這日子可想而知了。”陶六一目光直視楚九道,“這么艱苦的條件下,主上能拉起隊伍,發展起來,不容易。”
“繼續。”楚九心情超好地看著他說道。
“在軍紀方面岳家軍凍死不拆屋,餓死不擄掠。很有名,但是咱做的也不差啊!在沒有任何支援的情況下,咱也做到了與百姓秋毫無犯,甚至還帶領百姓一起種地,努力多打糧食。”陶六一雙眸放光地看著楚九說道,“能填飽肚子,就會有源源不斷的人跟著主上。”
“行了,別夸我了。”楚九滿臉笑容地看著他說道,“說軍紀。”
“是!”陶六一想了想道,“這軍紀有多重要,俺可是親身體會的。記得當時抓田鼠換魚的時候,場面一開始有多混亂。丙字營的兄弟們維持現場,才沒壞事。”鏗鏘有力地說道,“在軍紀方面咱們必須做到,無論在何種環境下,將士們必須團結一致,那怕被打散了,還可以重新聚攏起來。”眸光堅毅地又道,“要做到這一點,軍紀就需要將士們完全的自覺,無論官階大小,將軍還是兵卒都主動的維護軍紀,自覺的遵守軍紀。”
“說的好!”楚九眸光看著他真心實意的夸贊道,視線落在興致不高的唐秉忠身上,看樣子這次行動有故事。
“還有嗎?”楚九深邃的雙眸看著他說道。
“嗯!”陶六一沉吟了片刻道,“俺發現出發前,咱做了各種各樣的準備還真遇到了。”
“不然我費勁巴力,絞盡腦汁干什么?這是前人總結下來的經驗。”姚長生沒好氣地看著他說道,“你當訓練是什么?玩兒呢!”
“所以遇事,俺們可以從容的做到隨機應變。即便遇到突發情況,也能快速的調整應對。不至于惶惶然。”陶六一看向姚長生笑嘻嘻地說道,“謝謝姚先生了。”
“跟我客氣什么?”姚長生溫潤的目光看著他說道。
陶六一扭過頭看向楚九認真且嚴肅地又道,“如果做不到令行禁止,那姚先生費勁的一切心力的準備都不可能實現。”抿了抿唇道,“放眼到所有的官軍和義軍身上都一樣,再多的錢,再好的兵器,軍紀渙散,將士們不聽話,到處亂跑,沒有紀律,自行其事,不聽調令。那糧草,兵器…”嘿嘿一笑道,“那都是給咱準備嘚。”
粗糲且質樸的笑容,非常的感染人。
“好小子,胃口挺大的。”楚九嘴角噙著笑意看著他調侃道。
“老實說,主上俺可饞博爾汗馬兒和兵器、鎧甲啦!”陶六一看著他憨憨一笑道。
“咱也饞!”楚九深邃不見底的雙眸看著他努努嘴笑道。
“既然六一如此深刻的心得,那具體咱該怎么做呢?”楚九雙眸充滿期待地看著他說道。
“這個也要俺說啊?”陶六一有些發憷地看著他說道,“主上,俺心里沒底兒。”直言不諱地說道。
“說嘛?錯了也沒關系。”楚九鼓勵地看著他說道,六一與其他兵卒不同,文武都拿得出手。
“讓你講就講。”姚長生目光溫柔地看著他說道,使使眼色,機會難得!
“那俺就講講,俺這次差事。”陶六一深吸一口氣清澈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俺從偷襲博爾汗開始,就分工明確,每個人該做什么?遇到什么情況該怎么辦?要求每個人都要做到,明確每個人的責任。出了差錯就找誰!該怎么罰都有章程!讓他心服口服。”
楚九毫不掩飾自己的意外,說的有章有法的。
其實楚九帶著他們現在也是這么做的,帶著這么多人在這山高密林中繞來繞去的,在強敵眼皮子低下,來回的打穿插,如果不是軍紀嚴明,早就被人家給吃了。
姚長生眼底閃過一絲詫異,同時欣慰地看著陶六一。
姚長生站起來看向楚九雙手抱拳道,“主上還有什么要問的嗎?”
“沒有了。”楚九聞言笑著搖頭道。
“那我帶六一下去。”姚長生看著他直接說道。
與陶六一行禮后,兩人一前一后的離開了。
姚長生和陶六一走的足夠遠了,在林中看不到楚九他們的身影后,停了下來。
燦爛的陽光,透過密林,斑駁的陽光落在兩人身上。
“老實交代怎么回事?”姚長生眸光一瞬不瞬地看著他說道。
“什么老實交代,俺不懂姚先生在說什么?”陶六一心虛地躲避著他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