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市。
時蘇與佟媛媛拍完兩場對手戲,劇情里的戲份兩姐妹親密無間,導演剛喊了一聲“咔”,時蘇臉上親似姐妹的笑意瞬間一收,各自皆是面無表情,時蘇直接轉身披上初九給她送來的外套回房車的方向。
她們兩人不合在組里已經是盡人皆知的事了,但不代表剛來的Cherry楊知道組里之前發生過的事。
Cherry楊只以為時蘇是因為幾個月前佟媛媛在微博上說她壞話的那件事記仇,還口口聲聲勸時蘇不要這么任性得罪人,說她聽說佟媛媛的靠山是靳遠山,這種人物能不得罪還是不要得罪的好,免得得罪了這種大佬級別的人物以后在圈子里被穿小鞋,免得被時蘇拖累影響她前途。
時蘇全程左耳進右耳出,對這位所謂的經紀人連要解釋和科普過程的耐心都沒有,初九更是在Cherry楊面前看著像是很聽話,但脾氣也倔的很,也是什么都不跟她說。
Cherry楊看得出來時蘇身邊的這些人從上到下沒一個愿意服從她的,倒是也不著急,反正她現在已經是時蘇的經紀人了,她有得是時間陪著慢慢磨。
H市行程的第二天,Cherry楊給時蘇拿來一份文件。
“這是寶清公司那幾款日常清潔用品的代言合同,產品你前些天都已經了解過了。”Cherry楊說:“你再看一眼,簽了字之后直接走代言程序。”
以前君姐在的時候,時蘇沒時間的話基本連合同都不怎么看,君姐會在被公司剝削過的前提下給她爭取到她能獲得的最大利益,這一點時蘇對君姐很信任。
但現在不行。
她拿起合同翻看了一會兒,確實沒什么問題:“行,等我一會兒去把下面兩場戲拍完后,回來再看一遍,下午簽字。”
“好,不過我得跟你說件事。”Cherry楊抱著臂走到她身邊,因為距離很近,很清楚的能看見時蘇雖然因為拍戲而化妝,但是臉上的粉打的很薄,皮膚清透干凈,是真的天生明麗漂亮的美人兒,就這樣看了一會兒,Cherry楊才錯開了些羨慕嫉妒恨的視線,說:“咱們藝加娛樂的老總和寶清公司的董事長是老朋友了,他們私交很好,寶清公司這是看在咱們陳總的面子上才將這幾款市面上賣的最好的產品代言全都交給你,但公司有個條件。”
時蘇轉眼看向她,等她繼續說下去。
“剛好咱們公司近年的合約時間都延長為十年,你當初簽定的五年的經紀合約可以趁著現在有熱度的時候續約。”
說完后,Cherry楊才又繼續看向時蘇:“這是寶清公司談的條件,你跟藝加娛樂續約后,這份代言也可以由一年延長為三年。”
時蘇不動聲色的又看了眼桌上那份合同。
“寶清公司是國內名聲最好的國產親民品牌,所有產品銷量都在國內同類用品中常年排行第一。”Cherry楊提醒她:“他們每年的代言人都是當年最紅的流量明星,你在瑤臺蹤還只是個女二,卻破格被他們提為代言人,甚至打算簽三年,這種機會我勸你還是不要錯過。”
時蘇垂眸,淡笑著說:“我會考慮,但我需要跟我的男朋友商量一下。”
Cherry楊當即詫異的盯著她:“你男朋友是哪位?有資格管你這些?”
時蘇冷淡的同樣看了看她:“楊女士一開口就是十年的賣身契,我還不能跟自己男朋友說一下?”
Cherry楊白了她一眼:“行吧,那你盡快,寶清公司那邊還在等你消息,你要是不簽,后邊無數個一線流量明星張著嘴等著投喂。”
那是肯定的。
畢竟Cherry楊手里的另外兩名藝人也一樣張著嘴等著喂。
時蘇沒想繼續跟她多聊,Cherry楊走了之后,她坐在車里,低頭看了眼手機。
上面是時綿綿用兒童電話手表給她發來的語音消息。
“媽咪,昨天是陸叔叔去幼兒園接我噠!”
“陸叔叔帶我去找了紀寒叔叔,紀寒叔叔的辦公室好大呀,我還在里面睡著啦,后來紀寒叔叔帶我去了兒童餐廳,讓我吃了巧克力蛋糕還有好多好吃的,但是紀寒叔叔說吃巧克力蛋糕的條件是接下來的一個月不可以再吃巧克力,還說我吃甜食太多了會蛀牙,要抽空帶我去定期檢查牙齒吶!”
“媽咪,檢查牙齒是不是就像佩琪和喬治那樣,咕嚕嚕吐掉漱口水就可以啦?”
“我昨天是在紀寒叔叔家里睡的奧!紀寒叔叔把我哄睡著了以后,他沒有在臥室里睡,我睡醒要去洗手間的時候看見紀寒叔叔在書房,媽咪,你哪天可以回來呀,我好想我們三個人在一起住呀!”
綿綿還用手表上的拍照功能拍了一張照片給她。
“媽咪你看,老師讓小朋友們回家畫一張爸爸的照片,我畫了紀寒叔叔,紀寒叔叔還在需要爸爸簽字的地方簽了字吶!這是不是紀寒叔叔的名字呀!”
時蘇將那張照片放大了看,見是一張非常有時綿綿風格的“抽像畫”,但的確能看得出來她畫的是什么。
視線下移,看見右下角那三個蒼勁好看的字,景繼寒。
時蘇盯著那三個字好半天沒說話。
自從綿綿出生后,每一次需要父母簽字的父親欄里,她都是空著沒有寫的,而綿綿上了幼兒園之后,其他小朋友需要爸爸媽媽簽字的地方都是寫著爸爸媽媽兩個名字的,時蘇不想捏造出一個不存在的人,所以也一直是空著,綿綿知道自己沒有爸爸,也從來沒有嚷著說要她把爸爸的那個位置寫上名字。
但是她特意把這張拍下來發給時蘇看。
從綿綿的語氣里都能聽得出來,綿綿開心的恨不得想要把這張畫貼在床頭每天看著爸爸的名字。
時蘇看著都忍不住嘴角上揚,看了眼時間,還要等一會兒才拍下一場戲,她直接拿起電話撥通了景繼寒的號碼。
現在是工作時間,不知道景繼寒忙不忙,方不方便接電話。
但時蘇此刻就是很想,很想打個電話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