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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雙手抱住他的脖頸

  兒童房內,時蘇蜷在床上一動不動。

  要不是大姨媽導致肚子實在是不舒服,她大概能在浴室里把自己關禁閉個一天一夜。

  腦子里此刻高清回放剛才在浴室里的一幕幕,越想越覺得羞恥,揪著枕頭發泄了好半天,最后干脆就這么不知不覺的抱著枕頭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到后半夜,連時綿綿又跑去主臥室里睡都不知道。

  入了秋的江市,深夜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涼意,房間里也摻了絲絲縷縷的涼。

  時綿綿在主臥室的床上睡的香甜,說是要給紀寒叔叔講故事,結果故事講上還沒超過幾句,大眼睛就漸漸閉了上,聲音越來越輕,直到睡著,但小手卻一直抓著他的手不放。

  直到夜半之時,時綿綿一邊呼呼大睡一邊翻了個身,這才松開了小手。

  景繼寒在床邊起身出去,窗外已是濃濃夜色,老舊小區里沒有太多的燈光布景,只有遠處的小區高墻外透過一星半點的路燈昏黃。

  景繼寒將茶幾上那些被時綿綿弄亂的電視遙控器與杯具扶正,又拿起之前那盒藥膏,進了兒童房去給時蘇涂藥。

  時蘇皮膚白的過份,隨便一掐都幾乎能留下些痕跡,已經過了一天,她手臂和腿上那些淤青還是很明顯。

  但涂藥這一項業務,對景繼寒來說還是不夠熟練,已經盡量下手輕一點,免得吵醒她,但時蘇在睡夢中還是不舒服的皺了皺眉,甚至無意識的踹了他一腳。

  他側過手臂躲開,不再去理會她又向自己踹來的第二腳,沒計較,將藥膏涂在她手臂上,因為她不老實的在睡夢中隱隱的抗拒動作,這次將壓在她腿上的手稍稍用力了幾分。

  涂完藥后,他看了眼時間,正要起身,忽然聽到從時蘇嘴里傳來很輕很輕的囈語。

  “好熱…”

  黑暗中,他眸光重新落回她的方向。

  “熱…”時蘇渾身都在逐漸發著抖,仿佛因為活血化淤的藥膏在傷處泛著的那點隱約的滾燙感,讓她在睡夢中不知是夢到了什么,手忽然緊緊揪住身下的床單,脖子僵硬的沒辦法動,卻渾身緊繃著,像是在面臨什么讓她無法承受的煎熬。

  景繼寒剛才沒摸出她的體溫有多高,還是出去找溫度來打算給她測一測體溫,看看是不是在發燒。

  找到體溫計回來,看見時蘇已經變成側躺的姿勢,卻整個人緊緊蜷縮起來。

  夢里。

  她在黑暗的房間中抓到一個不知道是香薰瓶子還是紅酒瓶的東西,在那個渾身充滿著酒味的人向自己撲過來的瞬間,抓起瓶子狠狠砸到那人的頭上,碎裂的玻璃片也因為她拼命的向后退著掙扎而刺進了手心。

  渾身異常的燥熱讓她根本沒有多少力氣,但黑暗房間上邊一角閃爍的細微的紅光,足以說明現下所發生的所有都在被人用監控器錄下來。

  為了讓自己保持清醒,她甚至用力的抓起地上的玻璃碎片,讓手心里的疼痛來提醒自己面臨的處境,然后一點一點的從那個已經被打昏了的人身下爬出來,渾身的燥熱幾乎掩蓋了手心里的疼痛,血順著指縫向下滴落…

  她踉蹌著跑到門邊,門被人在外面鎖上了,漫天的絕望席卷著她,她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再又轉身跑到緊閉的窗邊。

  用力打開窗子看向樓下的草地,這里不知道是哪家酒店,但卻位于酒店的第三層。

  這種高度跳下去估計也會摔成殘廢,更也根本不可能逃得了。

  但在二三樓之間有空調外機的支架,旁邊還有緊挨著的一棵樹,聽見身后那個被敲昏的人已經有蘇醒的跡象,似乎是已經爬了起來要向這個方向走近,她趕緊順著窗子爬了出去,踩上空調外機的支架…

  摔到樹枝上,再又艱難的向下爬,終于落到地面后,身后各個方向似乎有手電筒的光照射過來,她趕緊蹣跚著向外尋找出路。

  滿手是血,身上也是狼狽不堪,踉蹌著不知道跑出了多遠,她才體力不支的站在滿是路燈的街邊,渾渾噩噩的看著周圍,眼前一陣陣的泛花,體內的燥熱快要將她的清醒理智消耗殆盡。

  不知道那是哪條街,藥性折磨的她甚至連自己是誰都要忘記,不知道是幻覺還是真的有人在追她,她總感覺后邊有人在追過來,那些手電筒的燈光也在身后不停的追趕。

  倉皇間,就在路邊不遠處停放的一輛黑色賓利撞進了她幾乎已經模糊不清的眼里——

  時蘇在睡夢中越來越不安穩,手在床單上已經攥出了皺痕,夢里模糊的一切都在刺激著她的神經。

  “不要趕我出去…”

  “有人…要害我…”

  眼見著時蘇粘在頸間的發絲已經被汗濕,像是在飽受折磨,又像是在抗拒什么,卻又死死的抓著不放。

  景繼寒的手伸過去放在她額上,并不熱,如果是發燒也不可能出這么多汗。

  他將溫度計放下,正要將困在噩夢中的時蘇叫醒。

  時蘇卻忽然睜開了眼,半夢半醒亦又仿佛仍有不少意識還沉在夢里,就這么僵僵的躺在那里,與他在黑暗中四目相對。

  “醒了?”景繼寒黑眸凝視著她,俯下身正要將她扶坐起來。

  可時蘇卻明顯是沒有完全醒,只是看著床邊熟悉的身影,唇瓣動了動,聲音很輕很低,聽不清楚。

  “幫幫我…”

  很輕,很模糊的囈語。

  景繼寒再度俯身,這次身體壓低了更多,試圖聽清楚。

  “求…你…”

  “求求…”

  “你…幫幫我…”

  依然是很輕很輕的聲音。

  景繼寒大概只聽清了一個幫字,低眸看著她已經汗濕的臉,伸過手來將她臉頰邊被汗濕的頭發向一側撥開:“時蘇?”

  時蘇的眼睛并沒有閉上,思維仍然沉浸在夢里,雙眼卻盯著面前的身影,他身上的氣息仿佛和夢中那個男人的氣息融合在了一起,一樣的清洌。

  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忽然覺得特別委屈,雙手本能的向上,抱住他的脖頸,帶著哭腔的嗓音里滿是委屈和無助:“別走。”

大熊貓文學    大恩以婚為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