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嘩啦啦!
天空之上,一根根漆黑鎖鏈劇烈的搖晃,仿佛要沸騰一般!鎖鏈牽連之下,四方搖晃著,散發出蒙蒙光輝!
“噗噗噗!”
北地各處,一名名高僧心神震動,如那坐鎮普渡寺的曇斷僧,以及如曇延那般功至世外的眾高僧,更是渾身劇震,而后接連吐血!
隨即,他們一臉駭然之色,或者匆忙掐算推演,或者干脆升空而起,遙遙觀望,隨即就見得北天之上異象連連,鎖鏈如海浪般呼嘯!
“北地鎖運之陣,何以會有這般變化?莫非是因為那交手的大神通者?但那等手段已然超出了世外層面,也不知是何方神圣…”
心中不安,權衡片刻,曇延僧還是決定前往探查,只是他剛剛要橫渡中洲,忽的渾身一沉,竟是直接跌落下去!
沉重到要化作實質的威壓從一根根漆黑鎖鏈中散發出來,天下各處的空氣竟生出幾分粘稠之感!
“唔…”
玉虛教主悶哼一聲,身上的青光都在這股重壓下暗淡了許多,更差點被從云端打落!
但他在回過神來后,定住了身子,那雙淡漠的眸子中,終于顯露出怒火。于是,玉虛教主一抬頭,看向鎖鏈的盡頭,冷笑道:“我不知你是何方神圣,但天道之事都敢伸手干涉,其罪大焉!”下一刻,他居然不再抵抗那股壓力,徑直落在地上,而后抬起右手,整個人迅速膨脹起來,轉眼之間就頂天立地,右手托住了北天,用力一抓,便要將那一根根鎖鏈拉扯過來!
可就在這時。
“你分神了。”
陳錯淡淡說著,而后竟是并指成刀,朝著這具年輕的肉身胸口刺去!
噗嗤!
這到底不是他后面煉化的蛻凡仙軀,而是過去時空中的少年肉身,雖然被灰霧神通煉化內外,掌握了法力靈光,但并未退去血肉真軀,所以被這般一刺,立刻綻開血花!
那血液滴落,內里一縷紫氣顯現…
下一刻,陳錯眼中迸射光輝,徑直射入那滴血液之內!
“王朝真血,紫氣龍靈,興之!”
霎時間,血液劇烈燃燒,化作紫焰,而后沖天而起,化作通天火柱,隨即又碎裂,變作漫天火雨,朝著南朝各處墜落!
轟轟轟!
南方的地脈立刻震顫著,被那紫色血火滲透各處,仿佛有了靈性一般,開始轉變!
“咦?”
輕咦聲中,已然化作王朝神祇的陳霸先自混亂而又殘破的皇宮深處現身,當空而立,看著那漫天墜落的火雨,表情凝重,旋即看向陳錯,表情陰晴不定——
這個時代、這個時期的陳霸先對如今的陳錯還不熟悉,最多只是知道此乃自家侄兒的兒子,卻沒想到怎的突然之間竟施展出如此神通,更明顯在與兩個大神通者征戰!
可無論是“陳方慶”,還是那兩個大神通者,其法力道行都遠遠超過了陳霸先,所以方才雖連建康城都被轟破,他都不曾現身,只在宮中護著王朝根基。莫說是他,這南朝一百八十寺,哪家也不見出現。
更何況,陳霸先十分清楚,事情鬧到這個地步,即便自己不露面,陰司也不可能繼續坐視不理了。
果然…
“什么人?好大的膽子,竟敢篡奪陰司權柄!”
突然,怒喝之聲自大地深處冒出來,緊跟著一道道虛幻鬼影從中生出,其中不乏氣勢驚人的鬼修、鬼差、鬼將。連帶著陳霸先的心里,都得了一點靈光,內里蘊含著陰司的命令,令祂前往探查。
“還算他們有點良心,只是讓某家去探查,而不是去交手。”
陳霸先說著,卻見宮外的天空,竟然已經被照映的一片血紅,那大地地脈更是震顫不休,恍惚間祂借著王朝紫氣與自身的聯系,察覺到廣袤的南朝地界中,正有一個恐怖意志,緩緩充斥著南朝大地!
“這局面,就算去探查,怕是也不安全!”
祂這邊念頭剛剛落下,便見陳錯身上星辰閃爍,每一顆都仿佛一座大山一樣直接墜落,竟把那諸多鬼差生生的壓回土中!
這還不算,緊跟著更是打破虛實,顯露陰司幽 (本章未完,請翻頁)
第(2/2)頁 冥,在一眾鬼差、鬼將的鬼哭狼嚎中,將祂們重新放逐其中!
“好家伙!”
陳霸先目瞪口呆,徹底熄了前往探查、摻和的念頭。隨即,祂就見大地之中血光涌現,盡數朝著自家侄孫的體內滲透,仿佛整個南天大地,都為他掌控!
只手撐天的玉虛教主見著這一幕,語氣凝重的道:“好個謀劃!先是用鎖運之陣撼動北天,又要借王朝血脈掌握南天!但爾等的圖謀,在天道面前,都是土雞瓦狗!清虛,還不動手!”
他一言落下,靜靜懸于天上的造化教主倏的一動,一掌抓向南方大地!
這只手,迎風便漲,轉眼遮天蔽地,一下子按在地上,將諸多山川城池直接壓塌、按碎!卻也將那震動不休的大地給鎮在了當場!
玉虛教主單手擒天,造化教主一掌鎮地!
但下一刻,一道血光破空而至,徑直落到了南北交界之地。
轟隆!
一聲雷霆,天地震蕩。
那一點血光,竟是打通了南北,貫穿了前后,直接將北天與南地連接在一起!
霎時間,原本各自為戰的南北天地,竟在淮地的一點血光下,被串聯在一起,爆發出的澎湃之力,直接將兩個教主都震了開去!
“天地之力竟被貫通?而且…”玉虛教主眼睜睜的看著那一點血光升騰,慢慢融入了陳錯的身軀之中,而后天地之力開始朝他的身上匯聚,“竟要被他掌握?這是何人的謀劃?還是說…你陳方慶…”
“所以我方才便說,咱們這等身份,理應信守承諾。”另一邊,凌空翻滾的造化教主清虛,臉上木然之色竟是衰退了許多,露出掙扎表情,正自嘆息,“咱們固然執掌天道,但畢竟與天道之間還隔著一層,旁人看著再是尊貴,也不過只是臺前木偶!更何況,天道固然強橫,卻終究是衍生于天地,而今這一片過去時空的中原天地,眼看著要被人塑造于一身…”
“教主何必說出這般喪氣話來?莫非是造化令擾亂了你的思緒,以至于多了幾分糊涂?”
玉虛教主尚未回答,就有一個詭異的重疊之聲響起!
轟隆!
緊跟著,天空一陣搖晃,而后蒼穹破碎,一艘巨大的龍骨飛舟從中駛出,船頭處,瘦削的燃燈道人與一身玄黃之色的鎮元子傲然挺立,目光一掃,落到了渾身被天地之力包裹的陳錯身上。
“這里只是一片過去的時空,是沉淀在長河中的書頁,早已經死去!既然死去,就不容有人讓這片時空,起死回生!”
話落,那巨大龍骨飛舟張開獠牙,朝陳錯吞了過去!
陳錯抬頭上望,道:“雖有許多人的謀劃,但對應的算計卻似乎更多!”他的聲音,竟也有重疊之意,仿佛亦是兩人同時開口。在說話的同時,還舉起了右手,擋在身前。
嗡嗡嗡!
四周,灰霧震顫,朝陳錯身前匯聚。
可就在這時。
一聲鶴鳴,自那飛舟之內傳出,而后整個飛舟劇烈震顫!
燃燈與鎮元臉色劇變,而后齊齊止住動作,捏出印訣,鎮住飛舟!
但下一刻,仙鶴破開層層龍骨,仿佛自另外一個世界中飛出。
陳錯凝神看去,跟著心神一震,見著那白鶴飄然而至,其上立著一人,赫然是一名老乞丐。
那老乞丐正自回頭,笑道:“多謝道友承載,否則老叫花子我,可沒有辦法穿梭長河。”
這老乞丐的面孔,竟是衰老了許多,渾身的氣息亦衰微至極,但他如無所覺,渾身的氣血朝著額間匯聚,張開了豎目,射出精芒,竟逼退了灰霧,來到了陳錯的跟前。
“瞧你樣子,該是回想起了老叫花,不過過去種種,都不過是注腳,若不成事,你我的相遇也早晚沉淀于河底,最終無人問津。當年那人與老叫花子說起種種,還顯得那般離奇,可今日再看,才知他不誆我,既然如此,老叫花也不能愧對于他,因此要問你一句…”
到了跟前,老乞丐頓了頓,他頭上的豎目越發耀眼,聲音凝重了幾分。
“你可愿意,也來一次絕地天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