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正賽的賽場被分成了五塊,四塊分賽場和中央位置的一個巨大的擂臺,規格特別的大。
場地間一共立了八塊巨大的羅盤,讓所有觀賽者在任何角度都能看清場內的情況,猶如一個擴展開的巨大屏幕,做著最及時的現場還原。
“易浪,小岱,依依,這次比賽完我們立刻就走。
我聽說昨天晚上這里不太平。
是非之地還是盡早離開比較好。”
元圖率先進入了場地,與幾位學生在靠近主席臺下方的觀賽區坐了下來。
此次正賽的觀戰席位是提前預設好的,頂尖宗門將在最靠近主席臺的位置,視野最好,隨后以此類推,逐一往下。
而每一個頂尖宗門都會有塊用下品靈石打造的單獨觀戰區,以保證其私密性。
“好的元老師,我們也是這么想的。”
易浪滿臉真誠地回答道。
“唉,就是不知道昨天到底怎么了?
一大早起來就人心惶惶,你們幾個知道嗎?
出什么大事了嗎?”
元圖看著三位孩子誠懇的眼光,欣慰地點點頭說道。
沒留心過,可能…能有小偷吧。
李岱順口便回了一句。
“嘖嘖,這么猛?
有誰敢在萬皇圣地偷東西?
還進了王妃寢宮?
不會是絕世強者間的驚天綠帽吧。”
元圖嘖了嘖舌,滿臉的八卦相。
六七重天強者之間的情感糾葛,想想就刺激。
只不過包括李岱在內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也不好辯駁什么,只能敷衍地笑了笑。
自然,不是所有的頂尖宗門都如“打臉”學院一般和諧八卦,更多的宗門世家更關心的是這次雛龍會的本身。
這是自看門人大鬧修真圈之后,第一次彰顯宗族實力的機會,不容有失。
“虎兒,如今的你已經是4.2重天的修為了。這次我們虎嘯宗能否更上一層樓都在你身上了!”
一位虎背熊腰的中年男子,扯著嗓子大聲地對著自己徒弟說道 “徒兒謹遵師尊法旨!”
一個面色冷峻的少年點頭應允道,小小年紀已然魁梧雄壯。
眼神中的厲色如下山猛虎一般兇狠。
“無霜!這次你可別把雛龍會搞得翻天覆地了哦。為師算是求你了。如果可以的話,招兩個上門女婿也行。”
另一邊,在一個鶯鶯燕燕的女子宗族之中,一位清麗撩人的中年美婦正一邊撫著手腕上的金玉鐲子,一邊對自己的寶貝徒弟囑咐道。
“師傅,你瞎胡說什么!”
一位身材嬌小,美女初長成的粉衣少女嬌羞地說道。
“況且我才十六歲啊,和那些都快六十的老家伙比,太沒意思了 不過吧,我聽說雛龍榜上前十名里有幾個小子長得還是挺不錯的。
我倒要看看這些名滿中洲大陸的家伙到底是個什么樣子!”
少女掩飾不住的稚氣和她信心十足的口吻,實在讓人很難聯想到,這便是頂尖宗門“水月宗”的下一代宗主傳人。
“白彧,這次你代表我們白家,務必奪魁。不能辜負我們對你的培養!”
另一塊頂尖宗門西天門“白家”的休息區內,一位長者義正言辭地說道。
“定不會讓師尊失望。”
一個雙眼如鷹隼般鋒利的少年拱手點頭道。
修長的身材,冷酷的面容讓人無法覺得這其實只是個剛滿十八歲的少年而已。
而這位此前從未揚名的少年,竟然就是白家深藏多年的下一代家主。
即使在鐘無期最瘋狂的時刻,也沒有讓白彧這個名字出現在中洲大陸之上,可見保護之甚。
忘川劍宗內,一老人,一中年,一少年,三人圍圈而坐。
“田付啊!你小子預賽里顯露的實力太多了,之后不好打啊。”
趙清平拒絕了坐上主席臺的機會,這回直接坐在了自己宗門的觀戰區內。
“清平啊,讓他自己想辦法吧。少年不受點挫,怎么能成長呢,何況又不是每個人學劍都需要向你這樣鋒芒畢露的。”
白發老人笑呵呵地看著正襟危坐的趙清平和滿臉委屈的田付說道。
“趙長老,師父說得對,您就讓我自己看著辦吧。”
田付偷偷挪了挪屁股,靠著趙清平便拍了這位趙劍仙的肩膀。
說來也奇怪,趙清平無論是修為還是劍術,還是在劍宗內的地位都遠高于自己這位白發長髯的師父。
可田付甚至都不害怕忘川劍宗的宗主,卻對這位教自己劍術的老人言聽計從,從心底里害怕。
“唉,秦老,你們,算了!好好比吧!最低要求,不能比十劍海成績差!”
趙清平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算是他的最后讓步。
“趙長老,你要求有些高了。那個落梅天可是雛龍榜第二名啊。”
最終只剩下滿臉無奈的田付苦澀地回答道。
神機門的觀賽區里,和忘川劍宗一樣,少有的僅有一位參賽者的宗門。
“師尊,對我真沒有什么要求嗎?”
小書童神情黯然,他的師父,神機門的掌門人祝玉初似乎根本沒有關心自己的比賽。
“隨便比,開心就好!反正你的表現好壞對我們神機門并沒有什么影響。我就沒有必要操這些閑心。”
祝玉初也沒有去到主席臺,而是在自己觀賽區的位置,設置了個床位,打著哈欠意興闌珊地說道。
“那我也要努力。”
小書童咬了咬嘴唇,暗自捏了捏拳頭,心底里起誓道。
“小小玉,別怪掌門師尊不關注你。
現在這世道,一個雛龍榜根本上不了臺面。
等你以后達到能夠影響大勢的時候,自然會懂我說的道理。
我們神機門從建立之初就不是為了爭奪這些沒有用的虛名的。”
破天荒的,祝玉初在徹底閉上眼睛前,對著自己這位小徒弟叮囑了幾句。
“庸人不自擾,么得圣賢人哦。”
也不知道口中嘀咕了些什么,祝玉初的呼嚕聲便傳了出來。
正賽的主席臺上并沒有坐滿,有部分是因為一些被邀請的頂尖人物更希望呆在自己的宗族觀賽區內。
而另一部分原因,則是主位上的神皇依舊沒有落座,這位被中洲大陸奉為第一話事人的神皇便代表了修真圈的最頂尖實力。
他還沒有上座,自然其余強者也不敢太過造次。
而此時的神皇依舊還在自己的宮殿之中,和自己前些年剛收的小徒弟對峙中。
“君兒,不用太拘束!隨意些就好。我們萬皇圣地不在乎這些虛名的!”
一位和藹的老人滿身紫袍,居家的裝扮下也掩蓋不了他的皇族貴氣。
“智者不惑,仁者不憂,勇者不懼!君兒定不會辜負師尊教導!”
一位白衣儒衫的少年,持久作揖,一板一眼地回答著自己最敬愛的師尊。
心中卻暗自立誓,這次一定要為師父拿個中洲大陸第一才俊的名頭來。
這些年,一直深居秘境,刻苦修煉的少年從沒有想過,在他沒有出關的這些年里,發生了這么多事情。
別說看門人大鬧天下這樣的大事,就連雛龍榜上也很多年沒有萬皇圣地的年輕俊杰上過榜了。
而這一次機會,便是他向世人證明,自己師傅是中洲第一人。
那他,云若君便應該是天下少年之第一人。
天凈山此次格外低調,沒有派出實力超強的年輕豪強,甚至在南天門的預賽中也只是堪堪獲得了正賽資格而已。
“你確定昨日放出那劍意的少女不是葉依依?”
甚至這一次天凈山的領隊人,都不是長老級別,只是現任宗主的首徒,所有天凈山徒弟們的大師兄“陳三禮”。
而作為通曉宗門內部事宜的大師兄,對于葉落的叛逃和葉依依的出走內幕,他還是了解一些的。
所以當昨日,一個走神關注到東天門預賽的時候,在“打臉”學院看見那位一劍破三龍的女子劍仙便出了神。
“回大師兄,真的不是。
昨日的比賽錄像我去看了,那位少女確實了得。
但是劍意剛直勇猛,和您說的九曲回腸完全不相似。
而且她確實長得也不像依依師妹啊。”
一位藍色袍服的天凈山弟子把自己打探的消息如實匯報道。
“難道真是我錯覺?
唉,這事情要不要和老祖宗匯報下呢。
行吧,你先下去吧,我再考慮考慮。”
陳三禮用手撫了撫鼻尖,微微搖了搖頭后,也不再計較了。
還是先將這一場雛龍會應付掉之后,再從長計議吧。
同樣的話語,同樣的激勵,發生在萬皇圣地觀賽區的各個角落。
玄天宗,十劍海,藥莊,玉蟬寺,赤月島,清霞宗等等等等。
所有的少年天才們都躍躍欲試,要在這個世界上留下自己濃墨重彩的一筆。
很快,一番喧鬧之后,所有參加今天雛龍會正賽的宗門經過了層層審查后進入了賽場中央。
“非常高興能在這里看到大家。我代表萬皇圣地歡迎所有參加這一次雛龍會的宗門豪杰們。”
辰時末刻,隨著神皇的出現,氣氛被推到了頂點。
“希望大家能享受在萬皇圣地的時光,也祝愿修真圈在我們的共同努力下越來越強盛。
話不多說了,下面就進入正題吧。
之后的所有流程將繼續由我的師弟,桂三,繼續主持吧。”
一身金色鎧甲的神皇發言很短,很快便來到了主席臺上的主位上坐了下來,不怒自威。
而此時,象征著榮譽的雛龍榜石碑也被圣地的工作人員給搬上了主席臺,緊緊靠在神皇身邊。
而此時上面曾經的名字已經全部被清楚干凈。
只剩下了光禿的數字,一,二到十,這便預示著原先的榮耀已經過去。
這一舉動便讓所有的熱血天才們沸騰不已。
修煉為何?
與天斗,與人斗,與自己斗,沒有永攀高峰的心,如何能修到最高深的境界。
“雛龍會分為上午,下午兩場。
上午的比賽規則很簡單,剩下這些孩子,混戰,比試方式,一挑一,自行挑選對手。
這里一共有5個場地,可以同時進行5場比試,每場比試一炷香的時間,超過時間沒有分出勝負的共同淘汰。
先勝出10場的選手可以晉級下午的排位賽。
失去戰力或者認輸即宣告失敗。
唯一的限制便是不得致死,不傷其大道前程。”
桂三,也就是昨天的裁判眨眼間便出現在場地的正中央。
震天的說話聲穿透了每一個角落,讓剛才還在激動的少年天才們回歸了正題。
一番簡單的比賽規則介紹完畢,桂三又迅速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之中,只不過他的聲音依舊在場地間回蕩。
“好了,請所有人參賽選手進場,迅速選好自己想在的賽場之中。
時間有限,如果在未時前還沒有決出勝負,則全部淘汰。
沒有上臺進行過比試的選手也將全部淘汰。
聽懂規則的話,有信心的選手就快去占據五個場地名額吧。
我宣布,比賽開始!”
隨著主持人兼裁判的桂三聲音落下,八塊羅盤開始轉動擴展,無數星光化成24塊屏幕,開始直播起了五塊場地。
這場史無前例的雛龍會便正式開始了。
我先去吧!
李岱從座位上站起,遠遠望著那尊巨大的石碑,心中感慨萬千。
“行,你小心點。不要太勉強。”
葉依依明顯沒有要上臺的意思。
如果李岱一切順利,能夠憑著自己的實力便進入前十的話,她并不想出這個風頭。
“那我去另外個賽場吧。”
易浪早已經按捺不住自己的激動之情,簡單的打了個招呼后,便快速跑到了賽場之中。
只不過,對自己有信心的不止只有易浪,還沒等李岱走到賽場間,五個場地便已經都被人占據了。
無獨有偶,已經分別占據五個場地上的選手,都是信心爆棚到無以復加的絕世天才。
還都是前雛龍榜前十中的五位俊杰。
曾經排名第二,十劍海的落梅天。
曾經排名第七,明心谷的元岳。
曾經排名第八,火聞宗的陶祁寒。
曾經排名第十,三陽觀的李淮。
而中央主賽場那位傲然挺立,英姿颯爽的正是上一期雛龍榜排名第一的絕世天才,玄天宗的青雁。
看來這一行為是他們事先說好并有意為之的。
這一刻,幾乎所有人都微微停滯了腳步。
將近四百人的參賽選手,時間又很緊迫,誰都想快速確立自己十場勝利的資格。
但是誰也沒有想在比賽才一開始,便碰到最強的對手,一時間進退兩難了。
“感謝諸位抬愛,如果大家都不想與青某人交手的話,就趁早回去吧。
我可不想下午的比賽出現太多濫竽充數的人。
當然,如果自認為自己實力超過青某人的,大可以上臺比試。
如若敗北,我自會離開主賽場。
當然,諸位考慮的時間不能太久,如果過了時限,各位可就都要被淘汰了。”
片刻后,青雁疊了疊自己身前的長袍,俯身坐下,笑意盈盈地看著眾人說道。
這幾位的意思再明確不過了。
想打如意算盤,用算計取勝的人最好斷了這個念頭。
而占據著另外四個賽場的幾位,此時也都不約而同地坐了下來,臉上都掛滿了上位者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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