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方便稱呼個組織的人員,幾人商討一番后,取了個簡單的稱號‘背光者’。
他們當中不少就是教會內的人,但是相比教會封印和肅清混沌災厄,這群人的目的恰恰相反。
他們的目的是打開所有混沌封印,讓災厄降臨于世,清洗這個世界的罪惡,如此世界才能重獲新生。
唯有偉大的毀滅,才會帶來偉大的新生。
這是他們的箴言。世界正是在不斷的死亡和新生中輪回,而當下這個世界也到了重啟的時候。
此世早已化作悲哀的罪孽,唯有橫渡那破滅一切的苦海,才能到達新的世界。
相比其他簡陋教義的邪教,這個組織的學說要能自圓其說很多,況且他們還傳授了能切實‘橫渡’苦海的秘術,艾竭卡之路,借此感應更高維度的魔力和瑪娜,如此獲得更為強大的力量。
精神和物質雙重獎勵正反饋下,不少人就加入其中,慢慢的在各處擴散。
之后的近兩個月里,洛蘭希爾的小組就一直在追擊和打壓這個組織,并不斷追溯其上層及核心。
艾索拉斯教區,輪木村。
四人穿著漆黑的長袍站在村莊的路口,靜靜的凝視這座已經荒蕪的村落。
其中不少房屋似乎被燒灼過,有著焦黑的痕跡,而道路邊也躺著一具具扭曲變形的尸體。
他們有的似乎掙扎過,指甲在墻壁和土壤中刨出一道道溝痕,也有的似乎在夢中去世,安靜的躺在村落中央空地。
“這個村子最近的小鎮也在五十里外,人跡罕至,他們依靠山坡上種植一種名為苦根的草藥為生,一般秋天才會派人下山販賣并和外界溝通。”
‘紅禮帽’解說著,帶著三人緩緩走入村落中。
“這些人似乎和典籍上描述的一樣,都被混沌幻影腐蝕了。”‘化妝師’小心避過腳邊的尸體,如此說著。
“沒錯,就和當年的混沌災厄一樣,那些無形的邪影如瘟疫般蔓延,覆滅一個又一個村子,小鎮,城市。其中大部分人扭曲著痛苦的死去,產生更多的混沌邪影,然后小部分沒死的則晉升為毫無理智的污濁之軀,宛若行動的尸體。”
“凡所經過之處,皆化作污染的大地,一般作物和生物再難生存,唯有那些被污染的怪物能適應這種環境。”‘紅禮帽’拿出白巾擋在口鼻前,仔細的看著道路旁的尸體。
“他們為什么這么做呢。”‘化妝師’似有感嘆。
“為什么呢,或許因為瘋狂和難以自拔吧,別人的痛苦會讓他們有種病態的快感。”
“不過,這個村落的遭遇,并非是天災,而是人為。”‘紅禮帽’看了看村子中央的那片‘空地’。
或許已經不適合稱呼為空地,因為其中堆積著大量的尸體。村子內近乎70的人都死在這里。
他們零散的躺下,身前似乎在這里聚集開會或者參加活動。
經過一系列的線索探知和分析,幾人最后確定。
那個‘背光者’組織,似乎是在這里召集了村民,然后集體舉行了某種儀式。儀式當中,絕大部分人當場死亡,也有少部分人被混沌侵蝕,扭曲痛苦掙扎著死去。
“不過,或許還有一部分人沒死,他們自己離開了。”洛蘭希爾看著地上殘留的痕跡,小聲的分析道。
“也就是說,自愿的嗎?”‘化妝師’呢喃的說。
“是的,沒錯。”‘紅禮帽’從尸體堆中翻出了一個小冊子,嘴角露出一絲冰冷的笑容。
“參加儀式的人,大部分人會死去,但少部分人會活下來,成為他們當中的一員,也就是幸運兒。”
“你所死去的親人朋友并無消散,而是化作了你靈的一部分,如此永遠相伴。”
“這便是他們典籍里的說法。”
“混沌的浪潮會審判這個罪惡的大地,其中虔誠者會成為真正的神靈使者,前往新的世界。”
“視災厄為考驗和獎勵嗎?”洛蘭希爾小聲的說著,這和歷史上諸多宗教的說法和其相似。
“哼,災難就是災難,需要銘記,但并不值得感謝,一群懦夫。”
在伊瓦爾世界,雖然死靈序列不招人待見,說其玩弄逝者的軀體和靈魂。但至少其還有些許正面意義,比如拯救了當時瀕臨滅絕的人類,并在醫療,救助,生產等其他方面有所貢獻。
而混沌災厄就不同了,不僅會帶來毀滅的災厄,被其腐蝕的大地和海水,生靈幾乎無法生存,而且靈魂和肉體都被扭曲,不再是原來的模樣。可以說是所有活物的死敵和不可接受的存在。
“走吧,這里沒有什么值得尋找的了,我們前往下一個地點。”
幾個小時后,幾人重新在村口匯合。隨后白色的火焰在村落四周升起慢慢向中間焚燒,將一切殘留的扭曲和痕跡凈化和銷毀。
洛蘭希爾站在四人中間,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白熾的火光帶來陣陣熱浪,將她的兜帽微微吹起,露出其中些許銀色發絲。
一只手掌拍在肩膀上,她回頭一看,原來是‘化妝師’。
“是不是有點傷感,布偶師妹妹。”
“但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有善良很好的人,也有自私和瘋狂的人。為了力量和欲望,他們不憚于做任何事情。”
“光對別人好是不行的,你還得懲罰那些很壞的人,并且也不能憐憫他們。”
“因為你的憐憫,就會讓更多的好人遭受悲劇。”
“慈悲只會助長那些日益猖狂的罪惡,他們視你的退讓為軟弱、好欺負。”
“唯有寒冷鋒利的懲戒,才能止住這蔓延的罪惡。”
“倘若你不拿起刀來,那么那些手無寸鐵的人就會被迫拿起刀來,因為他們也想活下去。”
“而到時,世界便是殺戮的血場,再無善生存的余地。”
“一手持長刀,一手持麥穗,這才是耕耘世界的方式。”
對于這些話,洛蘭希爾并非不知道,她也曾聽過許多類似的話語,但從未像今天感觸這么深。
盡管已經來到這個世界,但她更多的記憶還是停留在那曾經的國度,那個治安格外良好,任何一起兇殺案都會引發社會關注的年代。
安穩平和的社會造就了她寬容善良的性格,這是她性格的閃光之處,來到這個世界后,身邊的環境也大多平和,即便是霍普蘭爾的動亂,對方也不是那種毫無理智的瘋子。
但這些天的種種經歷,也讓她逐漸而真切的看到了這個世界殘忍黑暗的一面。
不加拘束的惡念,會在大地上蔓延到何種程度?他們會吞沒一切,逼迫所有人走上相同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