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阿涅彌斯家的主仆離開后,‘湖光之盾’內頓時安靜了不少,一些客人在聽完這位煉金學徒的解說后也心動了,陸續開始問價和砍價,最后也交易了好幾筆。
待其他客人走的差不多后,這時已經臨近中午了,午餐時間店內也稍微安靜下來,洛蘭希爾倒也不急,安心的觀察著這些新式兵器的構造、煉金技術和設計理念,等人變少了才和店員交談起來。
白銀級的武器對她而言沒什么用處,她用純粹的鮮紅魔力凝結的兵器堪比黃金級,雖不能長久,但戰斗中卻是十分方便,也不用費勁隨身攜帶,甚至還能奢侈的投擲爆裂。
不過戰爭這種事向來不是一個人的強大就能完全決定的,戰勝容易,但占領后的治安維護、鎮壓、組織生產等,需要的是一群紀律良好的優秀戰士。
起初這位學徒還有些不以為意,認為這名衣著神秘的客人只是沒見過世面、單純的好奇罷了。可隨著交談的深入,他的表情開始凝重起來。
不可否認洛蘭希爾對當代的新技術了解不多,但許多煉金知識都是共通的,完整傳承自水銀王朝的知識后讓她的眼光卻非常高,那是一種高屋建瓴式的俯瞰,常常一針見血的問出一些煉金方面的核心要點,讓這位學徒有些招架不住,他只是學了五年煉金而已,很多東西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所以有些問題漸漸的就回答不上來了。
這就好比上中年時學習各種物理化學知識,課本上的知識是會了,但學生是不會知道,這些教材為什么這么編,為什么要依照這樣的順序教導,為什么安排這些內容學習,哪些是重要的,哪些是不重要的,哪些是不必教給學生的,為什么用這種方法,不用其他方法,除了這些成功的案例,歷史上還有哪些失敗的案例等等。
這些東西并不是學生需要了解的,因為他們精力時間有限,但隨著他們不斷成長,當他們要向大師的境界邁進時,這些東西就不可或缺了,因為這樣才能完整的知道,技術是怎樣發展到現在的模樣的,歷史中為什么選擇了這條路而不是其他的方向。
“好了,拉瓦錫,你先去忙自己的事,這位小姐的問題我來回答。”
這時一名黑發的中年男子走進店鋪,他穿著純黑色的袍子,身上沒有任何其他裝飾,面容外貌打理的非常干凈。進來后他聽見洛蘭希爾和學徒間的交談,然后感興趣的走了過來拍了拍這位學徒的肩膀,之后面向這位戴著兜帽的客人小姐。
“澤內普導師,您回來了。”這位學徒轉身向自己的導師打了個招呼,隨后有點不好意思的回到了收銀臺的位置。
“這位小姐,雖然不清楚您是哪個流派的,但也聽得出來,您對一些煉金知識了解的非常深,要不我們去樓上坐一會吧,正好我也對魯爾納之外的技術很好奇。”
洛蘭希爾剛才對煉金相關的知識交談的太投入,這時才注意到這家店鋪的主人已經回來了。
“嗯,好的。”她稍微觀察了下這位煉金術士,應該有序列6的實力,也不是很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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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二樓的書房坐定后,剛才這名學徒端了兩杯紅茶上來。
澤內普坐在茶幾旁,打量了下這位神秘的客人,她穿著主體黑色的袍子,邊緣和線條則是灰色,容貌隱藏在兜帽下,看的不怎么真切,腳上則是灰色的綁腿長靴,將小腿的形狀大致勾勒,看的出來這位少女應該是比較纖細的體型。
“這位小姐您是維爾加本地人嗎?”他開口詢問到。
“不是,我最近才來維爾加,以前的話一直和老師隱居在森林里。“
“隱居嗎....看來您的老師也是位學識淵博的人。”
“嗯,老師一直是我很尊敬的人。”這句話確實是少女的真心話,她還是很佩服翠娜莎這位大魔女的,不論是其坦然堅定的信念,還是對知識的認真態度,都很值得她敬重。
隨后兩人又交流了一些煉金方面的看法,交談甚歡,澤內普雖然實力有限,也飽受同僚的爭議排擠,但在煉金這一塊確實達到了大師的水準,這次來維爾加,其實也算是避難,想換個自由新鮮的環境。
“看來,洛蘭希爾小姐的老師應該是古典派的煉金大師。”
“古典....派嗎?”少女有點不解歪了歪頭。
“是的,就是奧茲國早期,或者說就是第二紀元時流行的派系。古典派十分擅長以天生的超凡原料做為煉金素材,比如超凡植物的樹干、果實、汁液,超凡魔獸的鱗片、內核、血液、骨質等等。這些天生的素材加工起來很方便,做出來的東西往往能附帶一些神奇特效,在那個時代很是流行。”
“那現在呢?”
“現在古典派的比較少見了。因為隨著人類的崛起許多危險的超凡魔獸都被捕殺了,而超凡植物成長太慢,人又沒精靈那個壽命,根本等不及,所以如今的煉金造物大多以金屬、寶石和人工造物為主。”
“雖然效果可能不如古典派,但勝在材料更好尋找一些。”澤內普解釋到。
“您要是對如今的煉金術感興趣的話可以來魯爾納的學院學習,雖然不如埃梅納斯,但好在你只要肯出錢,就有人教。”說到這,澤內普有點自嘲的笑了笑。
“即便是煉金和法師之國,在這方面的知識傳授也不如埃梅納斯嗎?”少女好奇的問。
“是的,其他魯爾納的魔法師們也許不承認,但我是知道的,因為我曾經就是埃梅納斯的學生。可惜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因為自己的原因,我半路就退學了,沒能完整畢業。”
“如果我真的能從那里畢業,估計你也看不到我坐在這了,因為此時的我早已是魯爾納國的領導者之一。”澤內普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但是沒有如果,因為我恥辱的退學,現在只能是魯爾納的一個邊緣角色。”他慢慢放下了茶杯,眼里有著懷戀和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