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院內,正房的二樓,給蘇辰留了一個房間,房間很大,足有五六十平方,按照城里人的標準裝修,有專門的衣帽間,有洗漱間,房間內部還專門為他安裝了隔音棉,做了隔音效果,不怕他吵到別人,是怕別人影響到他。
簡單沖了個澡,套上一條舒適的睡褲,蘇辰鉆進被窩,在足有二十幾度的室內溫度下,調整狀態入眠。
外面,申雨等人一直忙碌著,高手來了很多,目的很明確就是要將這件事辦的漂亮一些。
看到蘇辰去睡覺,申雨嘴角露出了淺淺的笑容,他啊,對外,說的狠做的狠;對內,總是說著最狠的話,臨了還要將自己的話給咽回去,會多一些的容忍。
他這一覺,睡了四個多小時,一覺到中午,沒人打擾他,家里的老親來了,在下面已經熱聊起來。
蘇勇老爺子,帶著老親家顧景潤老爺子,蘇建設和顧白,蘇熙悅,這五口人的到來,讓整個大院又熱鬧了起來。
蘇大龍心疼兒子平時很忙,自然不肯提前叫醒兒子,可能存在的失禮他去給‘圓’了一下:“天養,快去叫你哥起來。”
蘇建設攔住了他:“老九,別的,蘇辰這孩子難得休息,讓他接著睡,前幾天我們剛見過面,都是一家人也沒那么多禮節,不必如此,不必如此。”
顧白也是一樣,攔著不讓去叫,蘇大龍遂順勢退了回來,有那么點心知肚明的意思,大家也都知道,蘇辰忙,昨晚零點之后那一個小時,可是有不少人看著呢。
還有一些親戚來串門,一句蘇辰很忙這才躺下休息一會兒,所有人的反應都是一樣,讓他好好休息一下,我們聊我們的啊,別影響到他休息。
到中午要吃飯了,這才算是楊敏親自到房間內叫醒他,蘇辰頂著睡眼朦朧緩步走出房間,主動跟每一個人表示歉意。他出現,開席,今天是十四桌,各家的婦人小媳婦兒是悉數出動當‘大廚’,如果說昨天是任務,今天就都是心甘情愿,早上的大紅包,都恨不得今天銀行開門好去存錢。
蘇辰陪著大家喝了幾杯酒,簡單吃了一口出來大廳,走到門口,上車,商務車內,已經有電腦播放著畫面,還有申雨準備好的匯報材料。
說是一個小時,給了足足一個上午,讓申雨等人有了更多調查的時間。
目前在燕京針對終端賽的問題上,是兩種意見和方向,一是這邊,以蘇辰的經驗為主,在良好的開局階段進入。一種意見是他能做到我們也能做到,帶著那么多人,我去我也行。
申雨選擇了這邊,這一次徐二牛(牤牛)將主導地位交給了他,這也算是對申雨的一次歷練,到底她適不適合作為一個綜合小隊的指揮官,這一次是歷練。
蘇辰手里捧著一個水杯,泡著熱茶,捧在懷里暖暖的,申雨待到他坐定之后,開始進行匯報。
“車是在省城那邊偷的,車牌是我們本地的,屬于丟失物。人則是在天池山附近出現的,都是深山老林,初步估計是從天池山進入我們國家,目前牤牛親自帶隊到那邊去搜尋痕跡。”
“人,我們經過了調查比對,在國際的執法人員那邊,沒有拿到任何有用的資料,反倒是他們很感興趣,這一次這幫家伙跑到華夏來,為什么態度會如此堅決?他們現在更想拿到我們手里的調查資料。”
“這是監控的畫面,天池山附近一個小鎮,他們幾個人是突然之間來到,在那個小鎮修整了兩天,昨天才正式出發,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所有的武器途徑,也來自與邊緣地帶,前幾天確實有人在那邊有所動作,是我的疏忽。”
蘇辰擺擺手,沒讓他繼續說:“這件事,不怪任何人,我只想知道,有沒有具體的線索?”
申雨翻了翻手中的資料,點點頭:“有,有人認出其中一個人,是一個雇傭兵,他所在的隊伍,號稱沒有底線的垃圾…”
“要的就是這個結果。”蘇辰暗自點頭,看了身旁的羅伯特一眼,無需問他是否準備好,只要老板一聲令下,他可以現在就去那邊。
申雨想要阻攔,最終選擇了放棄,這個時候不是斗氣的時候,更不是喊著這是我的任務別人不能插手的時候,真要因為一點個人小心思而讓線索斷了,那可就是罪人。
別說是雙管齊下,多管齊下都可以,誰能拿到耗子,誰就是最好的貓,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來吧,展示你們實力,看看究竟是我們的民間島嶼上的人厲害,還是專業的戰士厲害?
羅伯特啟動車子,很快就消失在隆興村,在這里,他有些大材小用。
這里,也無需留下保護,早已經是里三層外三層保護好了。
幾個小時之后,羅伯特的消息傳來,路上綜合大家供數據分析,他在路上也進行了網絡數據分析和網絡追蹤,對方人似乎就在‘隔壁’,蘇辰不管對手是誰,就一句話:“盤它就完了。”
“不管查到誰,直接打過去。”蘇辰沒有拖泥帶水,既然有線索可尋,那就別客氣了?跟一個想殺你的人客氣,再去客氣就是對自己不負責。
今天是大年初一,它為今年整整一年,開了一個精彩的‘篇首語’。
非洲大陸,終端賽賽場。
齊冬雪從忙碌的工作中抽身出來,他在這邊也就看了兩個小時的春晚吃了一頓餃子就算過年了,很多事都在忙,自然也就沒有時間親自到機場去接,但人家到了駐地,作為總負責人,總要出來露個臉。
又是一群渾身上下充斥著力量的戰士,在終端賽停留的時間越長,齊冬雪對這類的人就越是喜歡。在這樣一個環境下,絕對的戰力值在某種程度上影響著話語權。
可真正交流之后,齊冬雪暗自皺了皺眉頭,這幫人竟然跟蘇辰一個風格,都是我來這里就不會懼怕誰的樣子。
看似沒什么問題,在延續蘇辰一直以來經營的形象,但齊冬雪看著看著就覺得有些不對勁,這些人很自信也很有底氣,整體感覺跟蘇辰來時候帶的隊伍是一樣的,可有一點不一樣,蘇辰來,他是絕對的領隊,話事人,可這支隊伍,似乎想要說話的人很多。
他本想說,酒店那邊不要去,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有種感覺,如果自己說了,這幫人可能沒心思去也會產生去的想法。
“或許,只是我的錯覺。”
大年初一,新年第一天,每個人都穿新衣,都將新一年的精氣神拿出來。
蘇家大院的院子里,一口口的大鍋又重新冒著熱氣開始蒸煮起來,今天是個好天氣,天暖,無風,中午這頓飯剛吃完,又是各種娛樂項目開始展示。
女人們的麻將局稍稍延后,從庫房拿出的各種食材,要進行新一輪的烹飪,之前剩下來的,譬如豬爪、肘子之類的,烀好了,還沒加工做成菜,今天也不用了,直接分發給各家,你們拿出去凍上。
今天晚上的這一餐,全都做新的。
蘇辰陪著親戚們聊了一會天,人就離開了蘇家大院,家里這邊留了足夠強的安保隊伍,他走,只是帶走了陳文芳和蘇天養。
申雨坐鎮臨時指揮,聶小明居中調度,魏冬和邢青武兩個人,再不是從前那副我要保護你的樣子,而是一副我要好好學習的姿態,并且走的時候,也是全副武裝,以最好的狀態最強的狀態,才敢跟著蘇辰跑出去。
天暖,路滑,但蘇天養依舊穩穩的五個多小時開到了天池山的某個特定區域,到達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本就人極罕見的山區,又是大年初一,僅能看到一些山林間的農家,大紅燈籠掛著,燈光亮著。
如果沒有這些光亮,那這山林之間的恐怖,會讓你覺得冷風颼颼四周滿是隨時到來的恐怖。
早有人在這等著,牤牛沒讓大家都跟著,只帶著一個新的弟子,跟著羅伯特提前行動,剩下的人,留在這里等待,并給蘇辰等人準備好物資。
車到,人下來,一人一個背囊,一雙厚厚的靴子,厚棉褲和一件裘皮大衣、棉帽子。
脫掉鞋子,將棉褲套在褲子外面,大衣裹在身上,帽子扣在頭上,穿上雪地棉靴,背上背囊,五個人不到三分鐘的時間,沒有什么匯報,沒有什么交接,直接鉆進了深山老林。
申雨說過,蘇辰不必去,你如果不放心,那就把陳文芳派過來。
蘇辰堅持要過來,‘浪里個浪’護甲讓他擁有了去外面浪一下的資本,這么刺激的事情,平時沒有目標的去做顯得有些刻意。
也沒人勸得住他,美其名曰我就到天池山去看一看,到那親自坐鎮,沒想做別的。
到了,可就不管不顧了,沒人管得了。
深一腳淺一腳,積雪很厚,那大棉褲外面綁著綁帶,棉靴和棉褲之間的縫隙系緊,不至于灌進來雪。
陳文芳沒有換衣服,還是來時候的皮靴、皮風衣,很酷的作為領頭者走進這深山老林,蘇辰其實也可以不穿,略顯笨重也不是很舒服,他穿是為了給自己的底牌涂上一層保護色。
雪夜,月亮,星稀,隱約能看到路,大家都沒開啟手電筒,陳文芳也不允許開,一行五個人,悄無聲息且速度很快的鉆入了原始山林,這里不是旅游區,人極罕見,遇到一些猛獸的概率要比遇到人更高。
邢青武一直覺得自己在戰斗上是天之驕子,身體熬磨,技巧訓練,實戰經驗累積,都是順風順水,之前懼怕雷宇卿也只是覺得對方腦子有毛病,不想去招惹瘋子。
自從認識了蘇辰,他的人生觀被打破了,見識了很多過去都覺得根本不可能存在的事情。遠的不說了,當下,自己比不過陳文芳,比不過魏冬和蘇天養,那也就罷了,竟然連蘇辰都比不過。
我,還是我嗎?
這里,還是我所生活并熟悉的世界嗎?
我的雙腿,真的感覺到累了嗎?不會是錯覺吧?昨晚睡的很好,也不該恍惚啊。
可如果不是恍惚了,我為什么會覺得這么累,為什么呼吸開始有些亂了?
走了兩個多小時的深山老林,是兩個多小時吧,還要走多久?
我自己在這樣惡劣環境下的野外運動極限能力是多長時間?是三個小時,還是四個小時。
該休息了吧?
沒有休息,甚至沒有停下來補充食物和水的時間,一切在路上完成。當積雪少了的區域,陳文芳突然跑起來之后,拿著水壺正在喝水的邢青武,嘴里的餅干還沒有完全咽下去,拎著水壺,也跟著跑起來,邊跑邊喝水,水順著嘴兩側飛濺而出,他很想大喊一聲:“就急在這么一會兒嗎?”
想歸想,他是不敢發出一點多余的聲音,他很確認在十幾分鐘之前,已經離開了自己的國家。
雖說是寒冬,雖說是深山老林,可誰又知道這里會不會有巡邏的人呢?
從山里跑出去,一路跑,一路繞,當邢青武看到公路的時候,眼淚差點沒下來,還不敢哭,這樣的天氣下,你流淚,雖說是暖冬,也足以讓你的臉被淚冰所覆蓋。
“還,還跑?”
以為到了公路,總該休整了吧?
結果,陳文芳繼續帶頭跑,直到天隱隱有些發亮,太陽在東方天際緩緩上升,這場持續了接近十個小時長途奔襲,才算是落下帷幕。
在這個國家的一座城市邊緣,邢青武終于看到了羅伯特和牤牛,太好了,終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找到了?那就好,走,速戰速決。”
速戰速決?
邢青武看了一眼魏冬,他心里稍微好受了一點,這家伙跟自己一樣,只不過他一張大黑臉,裝的好似沒什么,那腿都站不住顫抖了吧?
“魏冬、邢青武,你們倆現在分開活動,去弄兩輛車子,然后在指定地點等著我們。”羅伯特連頭都沒回,直接下達命令。
蘇辰也沒回頭,直接跟著羅伯特二人,鉆進了城市的街巷里。
燕京。
有人拍了桌子:“胡鬧!他還敢出去,知道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想他死?”
還有人臉色難堪:“胡鬧,他不懂,徐二牛不懂還是申雨不懂,讓他們兩個回來述職,蘇辰那邊不需要他們了。”
也有人笑了:“呵呵,這孩子也確實有性格,直接就出去了,不管不顧是該批評,不過,老伙計們,年輕人不就該是這個樣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