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關鍵時刻,劉星的喊聲傳來:“四弟,趕緊跳河,要不然你晚上吃不到紅燒肉了。”
劉燁聽到這話,那是哭笑不得。
但他卻是知道劉星沒有開玩笑。
本來想不聽劉星話的,但一轉身他就知道沒有退路了,只得咬牙跳進了河里。
水面嘩啦,兩頭襲擊他的大水牛沒有跟著跳下河,而是掉頭朝其他水牛撞去,還有放牛的村民。
這時劉星趕到了河邊,脫掉草鞋就下了河,將劉燁給拉上了岸。
一抬頭,卻是聽到了村民張武發的慘叫聲。
原來張武發躲避不及時,被一頭水牛給撞到了,摔在地上此時疼的呲牙裂齒。
好在聚在一起的水牛,沒有在攻擊人類,而是發狂的朝西面的樹林中跑去,其中黑犢子就在其中,在奔跑的過程中,還干倒了兩頭大水牛。
劉星知道黑犢子要是去了西面的樹林,那麻煩可就大了。
在無奈之下,只得扯著嗓子喊道:“黑犢子,回家了,你在調皮,明天不給你加餐。”
這話一出,黑犢子就停下了奔跑,在看了一眼跑進樹林中的同伴后,毅然的往回跑,片刻后就回到了劉星的身邊,用牛頭親昵的蹭了蹭劉星的手臂。
劉星松了一口氣坐在了草地上。
別看他剛才什么都沒做,其實心里面急的要死。
因為黑犢子要是跑了,那即便是找回來也得賠錢。
這可不是危言聳聽,因為西面的樹林中沿途有好多蔬菜,還有果樹,都是村民辛辛苦苦的種出來的。這么多水牛去了那里,最后肯定是會將蔬菜果樹糟蹋。畢竟牛吃莊稼跟蔬菜,這本就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張武發這看到黑犢子竟然能被劉星給喊回來,他也試著喊了幾句。
見他的牛根本就不聽話,而且也跑的無影無蹤了。
沒有辦法之下,只得跟其他放牛的村民,朝著西面的樹林跑去。
只希望這些水牛不要太過分了就好,因為要是跑出了硝石村,到了外村的地盤,那到時候只怕不僅僅是賠錢這樣簡單了。
有些彪悍的,還會直接殺牛吃肉。
這事情就是扯到派出所去,那也是有理說不清。
畢竟是他的水牛亂跑在先,而且這樣的事情在以前要發生過,最后都是不了了之。
天際邊,太陽漸漸的沉下去了,火紅色的紅暈將半邊天都染紅了。
劉星從草地上站了起來,伸手拍了拍劉燁的肩膀:“回家吧!趕緊換衣服,要不然會著涼的。”
“嗯。”劉燁連點頭。
看向劉星手中牽著的黑犢子有些懼怕。
他真的是沒有想到,原來放牛還是一件危險的事情。
劉星看著劉燁的樣子笑了笑,也沒有多說什么,而是以最快的速度朝牛欄走去。
關了牛回到曬谷場上的時候,遇到了騎著自行車找他的馬磊,在馬磊的身后,還跟著楊自力等三個年輕人。
他們都是跟劉星在硝石村玩的不錯的伙伴,這能跟馬磊一起來找劉星,肯定是有事。
劉星看出來了,隨意的坐在了曬谷場邊緣的草地上:“你們幾個有啥事說啊!”
“兄弟,你伯父到咱們硝石村招臨時工的事情,你收到消息沒有?”馬磊聞言沒有廢話,在停好自行車后,就坐在劉星身邊將來意說了出來。
“啥?”
“我伯父到硝石村招臨時工?”
“他現在開廠當老板了?”
劉星詫異的抓了抓頭,有些吃驚的看向了馬磊。
之所有吃驚,那是因為記憶中的伯父因為人品的問題,好像沒有混的這樣好啊!
馬磊看著劉星的樣子一拍膝蓋站了起來,有些生氣的說道:“我就知道你那伯父跟伯母不是好人,明明早上的時候我們還跟李叔叔說好的明天去衡水酒廠報道,怎么可能又派你伯父劉常勝來招臨時工呢,這不自相矛盾嗎?”
“你別扯東扯西的,跟我仔細說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劉星認真的看向了馬磊。雖然他不知道其中的內幕,但他知道這事情很蹊蹺。
“是這樣的…”馬磊抓了抓頭:“今天你伯父伯母在王大錘家吃酒席的時候,逢人就說衡水酒廠正在大量招臨時工,而且他是其中一條線上的組長,只要村里的人愿意去,并且去他那組做事,就會有其他臨時工想不到的待遇。”
“你伯母還說你已經答應去了,說的跟真的一樣。”楊自力補充了一句。
“不是…我什么時候答應了?”
劉星那是一頭霧水,懵逼的很。
之所以懵逼。
第一,重生前伯母一家跟他家,因為二姐考上八中的事情斷絕了關系,從此之后再也沒有了聯系,更加不知道這個伯父就在衡水酒廠上班。
第二,他連李大偉的邀請都拒絕了,怎么可能答應伯母去衡水酒廠當一個臨時工,這不是在胡說八道,凈扯一些不著邊際的事情嗎?
他劉星要去衡水酒廠工作,說句不好聽的,劉常勝這個組長都得給他讓位,這到處跟人說他答應了去當臨時工了,這還要不要臉啊!
簡直沒誰誰了。
馬磊看著劉星這表情,就知道這一切都是劉星伯母跟伯父的陰謀,在松了一口氣后,道:“你沒答應最好,我也知道你不可能答應,咱可說好了,要去衡水酒廠上班,那也得跟李廠長,不!李叔叔一起混,絕對不能跟著劉常勝。”
“我也是這個意思。”楊自力憨笑跟著說了一句。
其他幾個伙伴也是連點頭。
劉星看著這一幕失聲問道:“你們幾個不會也想跟著馬磊去衡水酒廠上班吧?”
“你說對了。”楊自力說道。
幾個伙伴在也紛紛表態就是這個意思。
劉星覺得有些不對勁,連道:“先說好啊!去衡水酒廠上班可以,但別拉著我,我可不摻和。”
上輩子就打工打的厭煩了,這輩子好不容易重生,要是還去打工,那真的還不如去當一個乞丐。
“你明天不是要去衡水酒廠跟李叔叔談什么薄膜覆蓋法的事情嗎?到時候順帶介紹我們去做事不就行了,你不愿意去不會拉上你的。”楊自力怕劉星不同意,連放低了姿態問道。
沒有辦法,不是他想跟劉星低三下四的說話。
而是能去衡水酒廠這樣國營企業上班,可是農村人夢寐以求的事情。
只要在衡水酒廠扎根了,那每個月都能拿工資,以后家里面再也不會這樣受窮了,所以現在吃點虧,那根本就算不了什么了。
劉星聞言先是一愣,接著詫異看向了馬磊:“你小子怎么什么事情都說啊!我不是早就告訴你了嗎?這事情八字連一撇都沒有,別高興的這樣早。”
“大家伙這不也是急著想找一個鐵飯碗嘛。”馬磊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那也得等明天再說。”
劉星知道馬磊話中的意思,更加知道大伙的心思,畢竟他也是過來人,知道農村人的苦,那可是實在難熬。
眼見天色不早了,他拍了拍屁股上的草屑就朝回家了。
楊自力想追上去在說多兩句好說,但被馬磊給拉住了:“別去了,劉星現在心里面其實也挺煩的,畢竟我們大家都想去衡水酒廠上班這事,讓他有些猝不及防。”
“也是。”楊自力點頭。
要不是因為都是硝石村的人,只怕劉星連理都不會離他們。
“先回去吧!”馬磊拍了拍楊自力的肩膀。
“好!”楊自力轉身就走了。
其他幾個伙伴跟在了后面,很快就消失在夜幕中不見。
馬磊推著自行車也往回家的鄉道走。
令他意外的,劉星居然在分叉口上等他。
馬磊一愣之下連忙迎了上去,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兄弟,真是對不起啊!你應該知道我的性格,吹起牛來就什么事情都忘記了,這楊自力等人你要是不愿意帶著去衡水酒廠上班,那我等下告訴他們好了。”
“我可沒有這個意思,而是真的想不到你做什么事情都不經大腦。”劉星看著馬磊的樣子直搖頭:“楊自力、猴子、大帽跟劉洋想去衡水酒廠上班,這其實是好事,因為誰不想找一份穩定的工作,然后多賺點錢啊!”
“對!對!就是這個理。”馬磊訕笑補充道。
“但你也不能還沒有去衡水酒廠上班,就將楊自力叫上啊!這要是工作輕松,能賺錢倒好,要是工作累得要死,還賺不到錢,那你到時候豈不是功勞沒有,還要挨罵?”劉星見周圍沒人,伸手就搭在了馬磊的肩膀上:“這事情不說了,說多了晦氣,我找你就是想再次問清楚一下,你確定我伯父真的在衡水酒廠當組長?”
這事情之前在回去之后,他就越想越邪乎。
因為按道理來說,他的伯父跟伯母絕對不會因為臨時工的事情而找他。
而現在卻是出現了這詭異的一幕,唯一的解釋,那就是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他必須問清楚了。
“確定,非常確定,你是不知道,當時在王大錘家吃酒席的時候,你伯父伯母那牛皮吹的,連你妹妹瓜子都看不下去,在那里直翻白眼。”馬磊連回道。
“既然這樣的話…”劉星眉頭皺了皺:“那你明天送王麻子上山后就來找我,要是有可能,跟我一起坐李叔叔的車去衡水酒廠。”
馬磊一家跟王大錘一家是有親戚關系的,所以馬磊肯定會送王麻子上山,劉星知道其中的內幕,所以才這樣交代馬磊。
至于為什么要喊馬磊一起去衡水酒廠,那無疑是要跟伯父伯母對著干。
至少要讓他們倆在硝石村的招工計劃泡湯。
省得拉上自己去墊背。
“行!我什么都聽你的,你放心好了,這事情我也不會在跟任何人說起,包括我母親。”馬磊保證道。
“那你回去吧!路上小心。”劉星揮了揮手。
“嗯,走了。”馬磊騎著自行車,眨眼間就消失在鄉道上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