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離這么突然這么大喊一聲,把張無忌嚇了一跳,渾身一抖。
趙敏反而倒是氣定神閑——她是何等的聰慧?其余三個小姑娘,怎么能與之相提并論?
所以只是很自然地放開了張無忌,然后看向前方的殷離等人,淡淡道:“妖女又如何?我還是張無忌永遠的好朋友。”
趙敏覺得,張無忌把他的鳥給了自己,又在鳥背和鐵球上分別刻字,那說明了自己在他心目中獨一無二的地位!
而此話一出,殷離、小昭、周芷若的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混雜著戲謔和郁悶的復雜心情。
見她們仨表情古怪,趙敏還以為是自己的話打擊到了對方呢。
這位聰慧的小郡主臉上帶著得意笑容,從口袋里掏出了張無忌的鳥,拿在手里展示給她們看。
“張無忌,這小木鳥是你親自送我的,鳥背上還刻了一行字是吧?”
趙敏說著,還扭頭看了張無忌一樣。
啊這…
張無忌弱弱地點點頭,表情開始尷尬起來,還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
突然心里有點慌啊!
不過趙敏并沒有覺察什么。
還在繼續說著;“看看吧!看清楚了。這鳥背上寫著,張無忌和趙敏永遠是好朋友。”
呵呵呵!
殷離冷笑幾聲,也拿出一個小木鳥,隔空展示給趙敏看:“好像誰沒有似的?你也看看,我也獲得了無忌哥哥的鳥啊。”
趙敏頭上冒出三個問號,仔細一看。
果然!
那小木鳥和自己手中的幾乎一模一樣,后背上雕刻的字也一模一樣。只不過是把趙敏兩個字換成了殷離而已。
趙敏:…
她臉上的笑容凝固了,漸漸消失。
這時候,旁邊的小昭也默默地掏出一個小木鳥,弱弱但堅定地說到:“那個,我也有一個公子的鳥。”
趙敏:…
最后,還有點兒懵的周芷若也從眾地從懷里掏出來一個小木鳥,道:“我好像也有啊。無忌哥哥送給我的,后面也刻著字的呢。”
終于,趙敏的臉色變得微微陰沉起來。
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院子里的四個小姑娘,都陷入了沉默。
臉上的表情,都不是太好看。
雖然說吧,她們都才是十一二歲的年級,對男女之情其實只是懵懵懂懂。但古代的女生,本就相對早熟,基本上十四歲就嫁人甚至生孩子了。
甚至在先秦的春秋戰國時期,女孩子十四歲沒有嫁人,父母是要被判刑、抓起來關進監獄里的!
四個小姑娘對張無忌已經有了一種隱約的懵懂。更何況就算拋棄這種情愫,哪怕只是單純的好朋友,本以為自己是獨一無二,卻發現是被對方打了個批發。那也會覺得很不舒服的啊。
張無忌站在旁邊,能夠清晰地感覺到濃烈的煞氣從四個美麗的小姑娘身上散發出來,沖天而起。讓他覺得有些呼吸困難。
“不行,我得溜!”
他雖然戰力驚人,是銀卡級強者。但面對自己確實很喜歡的四個小姑娘,卻沒有辦法,只能打算先避其鋒芒。
“我記得當初我爹惹我娘生氣之后,經常施展輕功逃跑,躲得遠遠的。等過一會兒娘的脾氣過了,再回來好言相勸。這說明女孩子生氣時,是不可理喻,也不能講道理的。必須先跑路!”
張無忌打得一手好算盤!
而且這家伙表面看上去憨厚老實,只知道埋頭干飯。實際上絕對是個小機靈鬼,心思多得很。
否則,也不可能做得出來用同一種套路對付四個不同小姑娘的渣事來…
可惜他剛動了一步,四個小姑娘像是終于回過神來一般,異口同聲地朝他大聲喊道。
“張無忌!你別跑,先給我們把事情說清楚。”
哪怕是平時最乖巧的小昭,這時候也跟著喊了。
張無忌只能停住腳步,尷尬地緩緩回過頭,強笑道:“那個…嘿嘿嘿,我確實是送了你們四個每人一只鳥嘛。但是我確實是真心實意把你們都當成最好的朋友。所以這鳥沒送錯,鳥背上的字也沒刻錯啊。我當時送的時候,也沒說只有一只鳥啊。對不對?”
四女:…
仔細回想一下,確實沒錯!
張無忌送鳥的時候,只說永遠都是好朋友,但沒說只有你一個人永遠是好朋友啊!
沒毛病!
但,邏輯好像沒問題,事實想起來還是極其讓人憤怒的。
所以最聰明的趙敏一愣之后,立刻抓住了問題的關鍵。冷笑道:“那同樣的禮物,一模一樣的套路,你搞了四次。能是真心實意的嗎?”
“當然是真心實意的!”
張無忌理直氣壯,振振有詞。
他很清楚,這種時候,絕對不能慫。不能露出一丁點兒的猶豫,否則肯定就被渣男實錘了。
但沒想到,旁邊的殷離又捅了一刀,發出女生最喜歡的靈魂拷問。
“那無忌哥哥你說,我們四個,誰是你最好的朋友?”
果然!
殷離此話一出,旁邊的小昭和周芷若也“唰”的一下,眼睛雪亮地盯著他。
張無忌:…
“一樣,都一樣。你們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不行!最就是唯一的,只能有一個。”
四女步步緊逼。
張無忌沒法硬了,只能服軟。掉頭就跑,速度飛快,嗖的一下,就從四女眼前消失不見了。
他是銀卡級強者,真要逃跑的話誰攔得住?
“可惡!這臭小子,小流氓。我和他沒完。”
趙敏看著張無忌離開的方向,狠狠跺腳。
殷離不高興了:“妖女,你說誰臭小子和小流氓呢?無忌哥哥最好了,你敢說他,我和你沒完。”
趙敏:???
尼瑪剛才不是還統一戰線,一起義憤填膺的么?咋這么快就內訌了啊!
小昭也小聲說到:“可能公子說的是真話,在他心里,我們四個都是他最好的朋友。所以大家別爭了嘛。周姐姐你說對嗎?”
周芷若:“我覺得不太對…我站趙敏。”
無論如何,張無忌暫時逃離了這可怕的修羅場——瞬間出了汝陽王府的大門。
此時,除了剛才的峨眉派等人,還有武當派的人也來了。
張無忌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七叔莫聲谷。
莫聲谷剛才來之后,已經從滅絕師太那里知曉了基本情況。
他覺得,都已經到了這種地步,那汝陽王的郡主女兒還敢這么說,那基本確定兩人關系不錯了。
否則,謊言一旦被戳破,豈不是死的更慘!
“無忌,你好了?”
“不太好…不是,七師叔。你和滅絕前輩處理一下這里的情況吧。小敏和他爹、他哥哥,就不用為難了。至于其余的人,就按義軍的規矩進行審判和對應處置吧。我先走了啊!”
說完,又一陣風似的跑了。
留下莫聲谷和滅絕師太面面相覷,不知道在王府里面發生了什么,讓張無忌這么著急忙慌地跑了。
因為有了武昌路的經驗,所以汝陽城更快的被攻陷,也更快的被控制,城里的老百姓也更快的恢復了正常生活。
張翠山也就比之前輕松了一些。
他剛和義軍的核心人物們聊完了城池管理事務,剛坐下泡了杯茶,就看到自己兒子滿頭大汗地沖了進來。
張翠山疑惑地放下剛端到嘴邊的茶杯,開口到:“我兒,你干嘛去了?怎么弄得這般狼狽的樣子啊。以你的實力,我們這個世界沒有任何能威脅到你的東西吧。難道你和雕兄切磋了?”
剛才商議大事時,謝遜和張三豐都在場。
那么唯一能讓自己兒子這么疲憊和慌張的,應該只能是那沙雕了吧?兩人應該是深入切磋了一番吧…
沒想到張無忌卻搖搖頭:“不是的爹。那個,我就想問問,你要是惹我娘生氣了,一般怎么辦?”
張翠山有點懵,不知道為啥這熊孩子會突然問這樣的問題。但還是回答道:“當然是先跑了,躲起來,等她氣消啊…等等!我兒,你該不會是招惹了哪個小姑娘吧?你才剛滿十一歲啊。不過,也行吧。反正也就三四年的事兒了。先定下來也不是不行。”
“爹你胡說啥呢!不是你想的那樣,只是好朋友。在一起很愉快的好朋友。”
張翠山看了兒子一樣,露出一種豬已經有了拱白菜的萌芽心思的意味深長的微笑,道:“行,好朋友就好朋友。怎么,鬧矛盾了么?”
張無忌也沒隱瞞,便把自己當初剛從冰火島回來、在傅先生那兒刮卡之后,被玄冥二老抓走的事情講述了一番。
張翠山聽完,雖然微微皺眉,覺得自己兒子和那元朝親王的郡主女兒看對眼了,但也并不覺得算什么大麻煩。
畢竟,自己一家這樣的實力,其實并不會被這個世界本身的社會規則束縛太多了。如果有,那就以力破之!
所以他笑撫兒頭:“沒啥,無忌。既然你想和那趙敏郡主做一輩子的好朋友,爹也不反對。而且你小子比爹會哄女孩子,那小木鳥的事兒,很厲害。會讓對方有一種獨一無二的感覺。”
張無忌尷尬地笑了笑:“主要是吧,孩兒之后又做了一個同樣的小木鳥送給殷離表妹…”
張翠山愣了一下,臉上的笑容有些不太自然了。
“哦,你小子。用同樣的套路對付兩個女孩子啊?殷離是你表妹,倒也算般配。所以我猜,是這事兒被兩個小姑娘知道了,來找你鬧了?哈哈。”
張無忌又撓了撓頭:“后來去明教遇到小昭,我又做了第三個小木鳥。”
啥?!
張翠山的笑容徹底消失,似乎顯得有些痛心疾首了:“我兒啊,你這樣確實有些不厚道了。”
同時撩三個啊!
小小年紀,長大了還得了啊?
他萬萬沒想到,張無忌這時候繼續說到:“從明教回來的路上,我又遇到了芷若妹妹。于是,我做了第四個小木鳥。然后,今天她們四個對上了。爹,咋辦?唉,女孩子果然麻煩。你看我,遇到敵人直接天意四象決把他們轟成渣渣。但這就沒轍了。”
張翠山:…麻痹!
你踏馬也太渣了!
他勃然而起身,大怒到:“孽子!你爹我這么專一的人,是如何生出你這樣的渣男來的?我的湘君呢?拿我九歌神刀來!”
“爹爹不要啊!”
張無忌嚇得轉身就跑。
他覺得,今天自己真是倒了大霉了!
先是修羅場,然后找老爹詢問辦法不但沒有得到同情,反而還被老爹呵斥和追殺。太慘了吧!
至于渣?
這怎么能叫渣呢!
自己是真的覺得她們都挺好的嘛。送她們自己的鳥,也是真的想和她們都做一輩子好朋友嘛。
這種單純而真摯的想法,怎么就不被理解呢?
小小年紀的張無忌,頓時就生出了一種“人生寂寞如雪”、“世間無人知我”的感覺。只能去伙房里找點吃的,狠狠干一頓飯來解憂了。
另一方面,張翠山剛怒氣沖沖地趕走了“渣男兒子”張無忌,剛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又有人來報。
“盟主!明教分壇壇主朱元璋前來求見。”
朱元璋啊…
張翠山點點頭,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
這個名字,他有印象的!
此人雖然武功一般,但謀略極強。而且擁有很強的軍事才能,在輔助攻城和進城后安撫民眾方面很有一套。
所以就算職務低微,但張翠山對他印象很好,而且已經打算未來要提拔此人了。
平息了一下被自己拿渣兒子弄得有點郁悶的心情,張翠山的臉上重新露出了笑容,擺擺手道:“讓他進來吧。”
很快,一個中年男子便從門外匆匆而來。
他身材高大挺拔、相貌堂堂,一臉正氣。整個人有一種讓人信賴的氣質。雖然目前在明教之中的地位不算太高,但和他交好的人都認為朱元璋前途不可限量…
“屬下明教朱元璋,見過盟主。”
他見到張翠山,立刻恭敬地躬身拱手行禮。
張翠山則是微笑道:“元璋免禮,不必客氣。你來找我,是有什么要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