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太卑鄙了!」
偉大的奧法之主、精靈神系征服者、奧法諸神心中唯一大敵,嚇得三魔神蝸居不出的深淵大爹、疑似將會開啟末日的終末之神…威·渣男·廉坐在房頂一臉慨然地仰天長嘆,順便猛灌了一口手里剛偷來的劣質麥酒。
在無盡深淵盡情搜刮了一遍,并成功滿載而歸后,威廉原本以為,迎接自己的會是無比光明的未來。
然而那個該死的全知之神,大概是發現自己并沒有死在生死之楔下,于是便聯合渣男海神,開始猛傳自己的花邊新聞,大肆敗壞自己的清譽,搞得自己后院失火,直接被攆…咳…暫時失去了女王寢宮的居住權。
「無恥!太無恥了!」
喝光了手里的麥酒后,威廉忿忿不平地抬起胳膊,朝著海洋神國的大概位置用力比了比中指。
前短時間,自己頂著奧法大陸的壓制,穿過位面障壁強行降臨時,奧法諸神的聯手伏殺便立刻到位,明顯已經等自己好久了。畢竟在他們的眼中,自己的神位被萬神殿堂記錄,現在已經脫離「人籍」,成為了徹頭徹尾的真神,而真神一旦進入奧法大陸的范圍內,精神和肉體的極限強度,都會被強行壓制到十階水平,戰力方面已經和他們拉不開差距了。
然而可惜的是,自己雖然確實獲得了神位,但卻只有精神層面完成了晉升,肉體依舊和過去沒什么區別,光憑肉體和十三階真神PK的話可能差點兒意思,但按著一群被壓制到十階的真神揍,屬實沒有半點壓力。
于是第一波三十多名真神才剛剛降臨,連狠話都沒來得及放完,就被一巴掌一個統統放倒,齊刷刷捆好了扔到地牢里,接替被放走的精靈眾神養蘑菇去了。
至于滿肚子壞水兒的渣男海神,在目睹了自己暴揍奧法諸神的場景后,直接二話不說扭頭就走再然后沒過一個星期,自己的所謂「有一腿」名單,就開始在海神信徒和舊知識教會殘黨的努力下滿大陸瘋傳…
報復!這就是純純的報復!
暗罵了一句渣男海神不當人后,這兩天都住在房頂上的威廉黑著臉又開了一瓶麥酒,先是仰脖猛灌了一口,隨即怒視著被綁在純銅避雷針上的某初代知識教皇,一臉憤慨地質問道:
「你說說!說說你到底怎么想的?嗯?我自問對你們已經夠意思了吧?
看在過去的交情上,即便你們那位知識之神屢次陰謀暗害我,好幾次只差一點兒就把我坑死了,就這我都沒對你們這些信仰他的死忠派動手。
結果你們就是這么報答我的?到處亂傳我的花邊消息?害得我只能住房頂?你摸摸你自己的良心,你對得起它嗎!」
「這個不是良心不良心的問題。」
聽到威廉憤怒的質問后,被綁在避雷針上教皇安睜開眼睛,一臉認真地回答道:
「作為一名尊重知識,尊重歷史的記錄者,努力排除權力者設下的封鎖,盡可能真實地記錄當下的歷史,并將其留給后世的學者才是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事。」
「那你就記啊,我也沒不讓你記啊!」
看著初代知識教皇這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威廉頓時更氣了。
「但問題你不光記下來,你特么還給別人看!現在更是傳得滿大陸都知道了,你懂不懂什么叫隱私啊?
你愿意別人把你穿的褲頭顏色全記下來,然后從材質用料到換洗頻率,再到里面夾的毛毛長度都寫進歷史書么?」
教皇安聞言不由得沉默了一會兒,隨即面色略帶為難地開口道:「我認為,隱私只是針對于那些普通人而言,至于那些會對歷史走向產生巨大影響的人物,他的隱私就不那么重要了。
如果我的褲頭顏色和毛發 長度,涉及到了一樁關系重大的歷史事件的話,那我不僅會同意他被寫進史書,甚至愿意把它捐出去作為歷史證據儲存起來。」
「那特么是歷史人物!歷史!」
威廉深吸了一口氣道:
「我現在還活著呢!我活著的時候你亂傳什么?就不能等我死了,真成了歷史人物之后你再傳嗎?」
「恐怕不能。」
盯著威廉看了一會兒后,初代知識教皇一臉歉意地道:
「我承認,亂傳你的個人隱私是我們不對,但一個是你恐怕死不掉,另一個如果不趁機傳開的話,我擔心這些無比珍貴的歷史資料,會像我之前為你寫的傳記一樣,被你借助權力強行封殺,導致真實的歷史就此失傳。」
之前為我寫的傳記…那本《褻神者實錄》?你特么還好意思提?
聽完知識教皇的話后,威廉頓時想起了那本滿是臆測的破書,本就不大好看的面色頓時瞬間黑如鍋底。
「我之所以封殺那本書,是因為你亂寫好么!那上面十件事有九件半都是假的,幾乎全都是你的臆測!根本就沒幾個真事兒,全都是對我的誹謗!
別的不提,就開篇第一頁,你特么就寫我靠著王后起家,然后陰謀暗害了原本的國王…彼得那個貨是杰西卡干掉的好么?這你也能扣到我頭上?」
「難道不是么?」
聽到威廉提起了長腿女騎士殺死法蘭前國王的事,教皇安的眼睛頓時猛地一亮,立刻興致勃勃地探討道:
「據我了解,那位杰西卡·法雷爾小姐雖然很少站到臺前來,看似在你一統法蘭、并暗中控制神圣帝國的計劃中存在感不強,但卻一直占著相當重要的位置,和你之間的關系絕對非比尋常!
依照我親自走訪得來的情報,她不僅擔任過法蘭女王的宮禁宿衛,在你消失的十年里,更是一直坐鎮神圣帝國,統領著前后兩任神圣帝國大帝最信任的親衛,甚至傳言她擁有臨時調動所有常規軍團的權力!
我想知道,你和法蘭女王為什么會如此信任她?甚至連軍權都舍得放手?另外,還有那名控制著你名下所有財富流轉的女妖精,以及被你鼓動著建立了新知識教會的卡麗娜。
這三位女性在各自的領域里,分別掌握著法蘭的軍權、財權和大部分教權,她們三個如果聯起手來完全有能力繞過女王,發動一場針對任何國家的戰爭!
所以她們三個是不是你用來制衡法蘭女王的后手?至于現任法蘭女王艾薇兒,她是不是已經徹底成為了你操縱下的傀儡?」
你特么好歹個知識教會的教皇,能不能多少動動腦子?如果艾薇兒只是傀儡的話,那我還至于被攆出來睡房頂么?
「說真的,你要不要陰謀神職?」
看著仿佛發現了新鮮糞蛋的狗子一樣,兩只眼睛死死地盯著自己,就差沒搖尾巴了的教皇安,威廉不由得無奈地吐槽道:
「滿腦子都是陰謀論…我這個陰謀神職不如讓給你算了!」「什么?你還有陰謀神職?!」
聽到威廉自暴的重磅消息,教皇安在初期的震驚過后,立刻就反應了過來,一臉恍然大悟地道:
「是了!你通過耍弄陰謀和自身的美色,從一個出身平平無奇的小貴族,已然成為了整個奧法大陸的實際掌控者!如果這樣還獲得不了陰謀神職的話,那確實不正常!」
「我看你踏馬才不正常!」
用力攥緊拳頭,在教皇安眼前晃了晃后,威廉咬牙切齒地道:
「實力啊!我能走到今天這一步,靠的完全是個人實力!跟什么陰謀什么美色壓根兒沒有半點兒關系!」
滿臉訝異地看著面前信誓旦旦的威廉,初代知識教皇在沉默了一會兒后,兩腮不由得微微鼓了鼓,隨即猛地咬了下自己的下嘴唇,鼻翼兩側的肌肉亦開始不受控制地抽動了起來。
你笑你馬呢!
看了看初代知識教皇臉上發自內心的笑意后,威廉恨不能一酒瓶子開他腦門兒上,讓這個滿腦子陰謀論的狗貨好好清醒清醒。奈何眼下自己的緋聞已經傳遍了整個奧法大陸,本來能夠站出來替自己作證的愛神,因為被爆出曾試圖修改教典,希望把不得勾引教眾老公這條規矩刪除,因而同樣深陷輿論風波,眼下怕是也只有這個貨能替自己澄清了。
「算了,過去的事兒我懶得跟你說!但眼下這個消息,你必須站出來給我辟謠!不然的話…」
在空間戒指里翻找了一下后,威廉取出昨天在黛西面包坊偷來的「地獄烈焰三號輪回轉生包」試制品,先是在神色大變的知識教皇面前晃了晃,隨即陰惻惻地威脅道:
「看你的表情,關于這玩意的傳聞,你應該也聽過吧?
不怕告訴你,昨天我把這玩意偷來的時候,還特意找了個魔神逼她舔了一口,現在她的人應該已經到冥河了!
聽好了,如果你還要堅持那些都不是謠言,死活不肯站出來辟謠的話…那就別怪我心狠了!」
當然聽說過…這必然是法蘭王都刑訊部的特產,號稱只要掰開嘴喂進去一塊兒面包屑,連死人都能審出情報的終極拷問道具!是法蘭王國至今為止破案率百分之一百的最強保證!
而且看這模樣,很明顯還是加了料的,跟那些審訊官手里拿的普通版完全不是一個等級,這要是一口吃下去…
講真,不如干脆死掉算了!
看著威廉手中涂著不知名的黏膩橙黃色醬料,并插滿了鼓脹的紅色辣椒的黑面包,教皇安的喉頭不由得微微動了動。
他那在真理面前從來沒有退縮過半步的執拗靈魂,在這塊冒著紅黃兩色泡泡的奇怪面包面前,頭一次被撼動了一丟丟…
「打個商量吧…」
感受著那種發自生物本能的巨大厭惡,腦門兒上青筋鼓起的教皇安咬著牙道:
「我可以把原來的話收回來,在那份名單前加上‘據說,、‘可能,或者‘疑似,這樣的限定詞,你就把這東西收起來…怎么樣?」「不怎么樣!」
看著仍舊冥頑不靈的教皇安,威廉不由得冷笑了一聲,隨即伸手捏住了他的兩腮,在教皇安驚恐的扭動中,一把將黑面包囫圇個兒地塞了進去!
「一路走好!希望你的靈魂回來之后會改主意!」
伴隨著一道響徹整個法蘭王都的慘叫,教皇安的靈魂燃燒著糞黃色的烈焰,裹著還沒吃完的面包呼啦一下沖天而起,直接奔著冥河就去了。
而出了口惡氣的威廉則搓了搓手,把上面的面包屑收集起來,掰開教皇安的嘴巴一并給他喂了下去,準備等這貨回來之后,再幫他好好鞏固一下有關地獄烈焰輪回轉生包的美好記憶。
經過了十多年的成長后,成功開辟了屬于自己的序列,并成為了八階職業者的小黛西,已然擁有了將黑面包刻進食客靈魂深處的可怕能力。
一般的靈魂前往冥河,必定會被洗去所有的記憶,而食用了地獄烈焰輪回轉生包的靈魂,則會因為那地獄烈焰一般包裹著靈魂的難吃記憶,暫時獲得抵抗冥河洗刷的能力。
直到對于黑面包的記憶被洗掉后,這些倒霉的靈魂才會開始失去原本的記憶,而所謂「輪回轉生」指的就是這個。
按照威廉原本的打算,是想靠著這個特殊效果,幫助生前留有遺憾的靈魂保留記憶,然后再回來和親人團聚的,反正死國之門的出口就 開在法蘭王都,想回來并沒有那么麻煩。
只可惜通過這種方式保留了記憶的靈魂,貌似已經什么遺憾都沒有了,甚至由于擔心見到熟悉的場景后,再想起這份恐怖的記憶,死活都不肯再回法蘭來,導致威廉的一條龍轉生服務直接中道崩殂。至于地獄烈焰三號輪回轉生包里的「三號」,則代表著那刻印進靈魂里的恐怖味道,最少要經過整整三天才能被冥河洗掉,而且標號越高的味道就越強。
十二階巔峰的謊言魔神只舔了一口「一號」包,就死活要去冥河里泡著,泡不掉這味道死不回來,教皇安被泡了三天之后,必然會回心轉意…嗯?不是說要三天嗎?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看著避雷針上眼皮不住抖動的教皇安,坐在屋檐邊喝酒的威廉不由得訝異地眨了眨眼,隨即好奇地站起身走了過去。
然而就在這時,教皇安的眼眸猛然張開,一抹熟悉而又陌生的奇怪神色,驟然出現在了他的臉上。
「威廉閣下,您最近似乎遇到了不小的麻煩啊。」
看著面前一臉驚訝的威廉,教皇安…或者說借機降臨的知識之神微微一笑,張開還沾著面包屑的嘴巴,神情和藹如昔地道:「不過比起這些麻煩,我倒是有條關于另一個我,也就是全知之神的重要消息,想必您一定會十分感興…興…嗬!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