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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9章 夜襲……以及光榮傳統

  經過了一番頂級拉扯后,威廉雖然沒能抗住女娜迦的攻勢,被她軟軟兼施地拖了回去,但事情的后續卻跟他的猜測完全不一樣。

  當威廉一臉警惕地踏進礙事麗的家門后,等待著他的,并不是柔軟的大床跟閃著神秘氣息的小粉燈,而是整整三十名滿臉心焦的長裙侍女。

  大為失望的…松了一口氣的威廉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十名侍女拖走,陷進了由五千只鴨子組成的地獄當中,并跟個大號芭比娃娃似的,被這群如饑似渴的侍女們好一頓擺弄,被迫換上了各式各樣的華美禮服…

  負責籌備婚儀的女官都快急瘋了。

  去祭儀區找藍毛死人魚是威廉臨時決定的,而跑去騷擾女娜迦的老父親,同樣也是艾什麗臨時決定的,所以這兩趟臨時決定的行程,根本就沒有跟海皇區這邊的任何人“報備”過。

  馬上就要結婚的兩個人,突然拋下一大堆亟待解決的事情一起“翹家”,屬實把負責婚儀的女官氣得夠嗆,要不是祭儀區還有不少人見過他們蹤跡的話,現在的威廉估計已經背上了綁架海皇親孫女的大黑鍋,被海廷衛下通緝單全城緝拿了。

  被滿眼殺氣的女官堵了個正著后,為了不耽誤三天后的正事兒,明顯心思不純的女娜迦也只能乖乖認命,放棄了今晚趁熱拿下威廉的打算,依依不舍地看著他被十名近侍拖走。

  而她自己甚至比威廉還要慘一些,黑臉女官帶來的那三十名女侍里,足足有二十名都是沖著她來的。

  作為男方,威廉只需要不停地穿衣服跟脫衣服就行,好歹還能有點兒肢體的自主權,而女娜迦則干脆成了徹頭徹尾的提線木偶,連稍微活動活動脖子的權利都被剝奪了,只能梗著纖長的脖頸任憑擺弄。

  發飾、面妝、衣氅、紋繪…二十名圍著她轉的侍女幾乎忙成了陀螺,明明做著異常繁瑣的工作,一個個卻絲毫不見疲態,每套搭好的儀服幾乎沾身就撤,但凡有半絲缺憾就會被全部推倒重配。

  這些侍女們的行動,已經完全不能用吹毛求疵或者錙銖必較來描繪了,那種連最小的細節都要死摳到極限的做派,簡直恨不能在她的指甲蓋上雕出一副清明上河圖來,看得旁邊的威廉頭皮發麻。

  而更令威廉覺得可怕的是,這些仿佛開了嗜血狂熱的女官們,在續航能力方面也出色得嚇人,這場地獄般的換裝秀,足足持續了整整一夜再加小半個白天都沒結束。

  直到第二天中午,終于將以海皇氅為底的十二套儀服全部定下后,威廉和礙事麗這兩個倒霉蛋才算是得了空閑,被女官指派著手下喂了點兒流食。

  沒錯,就是流食。

  他們的面妝雖然都是防水的,但按照女官給出的說法,一個是為了避免其它食物蹭壞唇色,另一個則是避免咀嚼的時候,面部肌肉活動過大破壞線條,直到婚禮前的這段時間里,他們倆能碰的東西就只有這個了。

  無奈地叼著女侍遞來的中空葦管,小口小口地嘬了半碗鮮甜的湯水后,還沒等威廉開口喊人加量,那根可憐的吸管就被女官以要接見貴客為由,手法相當粗暴地奪走丟掉了。

  于是,在好不容易脫離了三十名侍女組成的鴨子地獄后,迎接威廉和女娜迦的,是堪稱車輪戰一樣的會面,而之前的十二套儀服里,足有一多半就是為了這些場合準備的。

  海神廷的貴族、教職人員、“雙方”家族的親長、負責主持婚儀的禮祭、第六海以外其它八海來慶賀的人員…

  除開海皇氅全程不換之外,面見不同階層的人需要不同規格的儀服,然而即使那名面黑如鐵的女官已經在盡力“排班”了,但這場婚禮實在舉行得太過倉促,得到消息的人根本沒辦法確定什么時候到。

  所以,威廉和女娜迦不得不頻繁更換儀服,來與各式各樣突然到訪的大人物們會面,最倒霉的時候,只一個小時里就足足換了七八套衣服。

  這種地獄一樣的折磨,持續了整整兩天一夜方才罷休——倒不是因為沒有人來拜訪了,而是因為女娜迦和威廉實在是撐不住了。

  這種沒完沒了的折騰,對于體力的消耗還不是太高,但精神上的折磨實在是太狠了,雖然身體依舊保持著活力,但注意力卻無論如何都集中不起來了,女娜迦甚至在有人提醒的情況下,都兩次叫錯了賓客的名字。

  察覺到他們倆已經被禍害得雙眼無神后,一方面擔心他們會在與貴客會面時繼續掉鏈子,另一方面婚禮和妝容效果會受到影響,黑臉女官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叫停了這場折磨,派那三十名依舊精神奕奕的侍女送他們回去休息。

  然而休息是不可能休息得了的,威廉蓋著薄被躺在柔軟的大床上,兩只眼睛卻瞪得跟銅鈴似的,腦袋里更是叮叮咣咣地到處亂響,壓根兒就無法安穩入睡。

  那三十一個娘們兒…也太踏馬狠了!

  這才過了兩天多,自己都快有婚禮PTSD了,然而聽礙事麗的意思,這幫人幾乎承包了海神廷所有貴族的婚禮,一年到頭少說也要接八十幾場這種活。

  而最恐怖的是,光收拾自己的這班人馬就已經干了二十年以上了,為首的那名黑臉女官更是資歷老得不行,甚至當年老海皇的婚事就是黑臉女官她媽籌辦的,而老泰山和礙事麗她媽的婚禮,更是由黑臉女官親手操辦。

  所以真要論起來的話,這位女官還能算是女娜迦的親族長輩,導致她根本就沒有反抗的余地,只能乖乖地和威廉一起任憑擺弄。

  礙事麗唯一敢不老實的地方,就是在換裝的間隙時不時地偷瞄威廉兩眼,而那雙水潤的眸子,跟西行路上的妖怪,看某個皮白肉嫩的大和尚時候的眼神差不多,擺明了只要黑臉“大師兄”稍有松懈,她就會縱身撲過來,直接把威廉吞下肚去…

  媽耶…仔細想想的話,說不定還是礙事麗更可怕一點。

  想到女娜迦那隨著時間流逝而愈發灼熱的眼神,躺在床上的威廉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把身上的小被子裹緊了點兒。

  海族這敢愛敢恨的性格實在是…熱情過頭了啊,要不是被黑臉女官gank及時,沒準從老泰山那兒回來的當天晚上,自己就得清白不保。

  而且黑臉女官又明顯是個“懂行兒”的,一看處理這種事情的經驗就異常豐富,不僅直接把自己跟艾什麗安排到了兩個相隔最遠的屋子,而且三十名侍女中的二十八個,都被派去堵女娜迦的門了,擺明了要盯死她不準亂來。

  臉很黑的大師兄!謝謝你!

  摸了一把額頭上不知道什么時候滲出的細汗后,威·唐僧·廉滿眼慶幸地朝女娜迦房間的方向望了望。

  真的!我謝謝你全家!要是回到陸地之后還能保留住貞操的話,那我一定會給派人你送錦旗的!

  “噗通,噗通!”

  兩道人體倒地的聲音突然從門外響起,某種不詳的預感瞬間遍布全身,驚得威廉猛地一激靈。

  “安迪你睡了嗎?”

  伴隨著輕輕的叩門聲,一道分外撩人的音色從門外傳了進來。

  “安迪我睡不著,所以想和你聊聊,你給我開一下門好不好?”

  你!騙!鬼!呢!

  當我傻么?聊個屁啊!你特么就是單純的饞我身子!

  雖然很想大喊一聲“來人啊”,但考慮到能鎮住礙事麗的黑臉女官不在,而三十名侍女又多半已經被她放倒了,威廉明智地選擇了立刻裝死,光速閉上雙眼,并發出了細細的打鼾聲。

  聽到屋內極細微的鼾聲后,似乎是擔心會吵醒被折騰得十分疲勞的威廉,門外的敲門聲立刻就停了下來。

  稍微等了幾秒后,聽見有微不可查的腳步聲,正拖拽著某些重物漸漸遠去,威廉的心終于噗通一聲跌回了肚子里。

  然而他的心才在肚子里呆了沒有一分鐘,那比貓爪落地還輕盈的腳步聲就再一次響了起來。

  把兩名昏迷的侍女拖走藏好后,這回的女娜迦干脆連門都不敲了,只聽得兩道極細弱的水流聲,威廉特意插好的門鎖,直接被一股水流輕巧地掰了開來。

  完…完了。

  拉胯女神和她的小螃蟹可以作證,我已經全力在抵抗了,奈何敵軍炮火過于兇猛,而且手段特別下作,甚至還掌握了獨特的撬鎖技能…

  所以…待會兒要是真發生了點兒什么,那可不能怪我,這屬于非戰之罪啊!

  在極輕的一聲門響后,似乎擔心會驚動“熟睡”的威廉,女娜迦直接在門口處脫掉了鞋子,赤腳踩在地毯上小心翼翼地走了過來,并操控海流托舉著身體,悄悄地落在了威廉身邊。

  媽耶,好刺激…咳,我的意思是…居然用海神祝福來做這種事,真是…太卑鄙了,嗯…太卑鄙了!

紅焰娜迦LV76對你使用了娜迦咒法“靜寂之蝸”,你將會受到一次意志檢定,意志低于90將陷入特殊狀態“靜寂”,暫時丟失對于聲音的感知能力  檢測到意志屬性…

無界之民天賦激活,該次檢定被豁免  干嘛啊?按照龍騎士尹某傳下來的經典套路,這種時候不應該先蒙眼的么?你堵我耳朵干什么?

  并不知道自己施展的咒法已經被擋下了,待靜寂之蝸的微芒徹底消失后,女娜迦頓時長出了一口氣,輕巧地鉆進威廉的被子里,伸手從后面摟住了他。

  不得不說的是,礙事麗的海神祝福雖然強度偏低,但明顯是下苦功夫練過的,在細微處的操縱極其精密。

  所有兩人會產生身體接觸的位置,都有一層薄而韌的水膜輕輕托著,確保她可以伸手“摟住”威廉,但又不會發生真的身體接觸,導致把他吵醒。

  隔著透明的水膜在威廉的嘴角吻了吻后,同樣滿臉倦色的艾什麗放松地呻口今了一聲,隨即整個身體都貼了上來,但卻再沒有其它動作了。

  等了一會兒沒見下文,只覺得身后的海水微微發溫,大失所望的威廉不由得撇了撇嘴。

  不是…你是不是傻啊,海水也是會導熱的OK?

  就在威廉開始懷疑女娜迦的智商時,一道細弱蚊蠅的呢喃聲從身后傳來,打斷了他準備“被驚醒”的念頭。

  “安迪…你知道么?”

  “這兩天雖然特別特別的累,甚至連吃東西的時間都要計算著來,但我卻覺得,這兩天反倒是我這輩子最輕松的時候了。”

  伸手輕撫了一下威廉的藍發后,女娜迦微微低頭,將額頭輕輕倚在了威廉的后頸上,柔聲道:

  “當年出了那件事后,父親和祖父便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而我雖然知道自己的海神祝福太稀薄,多半繼承不了海皇的位置,但我總覺得…

  “萬一呢?”

  “萬一…有什么其它辦法,能夠補上我缺少的海神祝福呢?萬一有什么方式,能夠擊敗索倫,說服祖父把海皇的位置交給我呢?”

  “唔…仔細想想的話,我其實也不清楚自己當時到底是怎么想的,也許我其實也沒有對今天抱有什么期望,或許只是…只是害怕吧?

  那時候的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不清楚自己能做什么,就只好奔著一個幾乎不可能實現的目標,每天都在拼命的努力,盡可能地填滿自己所有的空閑時間…”

  說到這里時,女娜迦幽幽地嘆了口氣。

  “得知母親死訊的時候,祖父就已經無暇照顧我了,平穩海神廷的局勢和替母親復仇的事,已經占據了他全部的精力。

  所以我能見到他的次數越來越少,好幾年的時間加起來,說不定都到不了一個星期,至于父親…”

  “他從接近一年的昏迷中清醒過來,卻發現祖父什么都沒有做后,就直接推開我跑去跟祖父大吵了一架。

  回來之后父親足足沉默了一個多月,然后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抗拒跟任何人接觸,就連我去看他也會被罵走…”

  伴隨著一聲極低的嗚咽,貼在威廉后頸上的海水微微抬升了幾度,似乎有幾滴比海水更溫熱的液體混了進去。

  “我…我其實沒有那么堅強的,母親再也回不來了,我也想趴在誰懷里好好哭上一場的啊!”

  低低抽泣了幾聲后,似乎發泄掉了積攢多年的某種情緒,艾什麗的聲線逐漸變得平和了下來,繼續柔聲道:

  “安迪,你知道嗎?這幾天對我來說,真的就跟一場夢一樣。”

  一個“熟睡”的人,無疑是最好的傾聽者,女娜迦的話匣子一打開就有些收不住了。

  “這兩天確實好累啊,我剛才躺在床上的時候,是真的想好好休息一下的,但腦海里卻無論如何都平靜不下來,一直都在胡思亂想。

  我在想繼任海皇之后該做什么,我在想母親的仇該怎么報,我在想父親和祖父的關系還能不能挽救,我…

  我在想你…”

  抵在威廉后頸上的額頭輕輕廝磨了兩下后,女娜迦幽幽地道:

  “其實…我也許沒那么喜歡你的。”

  “我開始只是覺得,你不光能夠分給我海神祝福,替祖父和父親完成復仇的愿望,還能痛打索倫一頓,做了我沒有辦法做的事,所以我并不抵觸跟你之間的婚姻…當然,還因為你很好看。”

  隔著溫熱的透明水膜,在“熟睡”的威廉臉上親了一口后,女娜迦輕笑著道:

  “別怪我啊,要怪就怪你確實很好看吧!更何況…我現在已經不那么想了。”

  盯著威廉的睡顏看了一會兒后,女娜迦柔聲道:

  “其實…當你一直沒有召來海獸,證明自己確實有海神祝福的時候,我雖然一直在鼓勵你,但心里其實也動搖過的。

  我當時就在心里問自己,如果你身上的海神祝福是假的,或者祝福的強度不夠,不能幫我為母親復仇的話,我還會接受這段婚姻嗎?”

  伸手戳了戳威廉的睡臉后,女娜迦隔著透明的水膜趴在了他的身上,動情地盯著威廉的面孔,眸光如水地道:

  “安迪,我不想騙你,如果那樣的話,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最后會不會選你…不過現在你已經幫我做出了決定!”

  “當你為了幫我完成愿望,毫不猶豫地把傳承貝丟回去,要求父親記得出席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了,不管你身上的海神祝福是真是假,我都…”

  “哐!哐!”

  重重的砸門聲猛然響起,把屋里的兩個人嚇了一大跳。

  “艾!什!麗!小!姐!”

  黑臉女官已經出離了憤怒的聲音傳進了屋內。

  “不管您在里面做什么,我都希望您馬上穿好衣服,立刻跟我走!”

  “艾什麗小姐!您祖父也在婚禮的當天做了和您一樣的事,但我的母親當時心軟,沒有強行闖進去,導致時間上出了岔子,為您祖母設計的儀程只走完了一半!我的母親為此后悔了一輩子!

  而在當年的那場婚禮上,您的父親也做了同樣的事!我也同樣一時心軟,并為此一直后悔到了今天!”

  咬著牙地講完了艾什麗的“家族傳統”后,黑臉女官隔著門板冷森森地威脅道:

  “所以您聽好了!還有兩個小時就是婚禮開始的時間,而我絕對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如果五分鐘后,您還沒從里面出來,那就別怪我帶人硬闖了!”

  想多更一章的,但實在是擠不出來了,只多寫了一千字…所以…能厚顏求一下票票嗎?

大熊貓文學    這個外掛過于中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