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我回來了!你…咦?”
推門而入的女娜迦下意識地偏了偏頭,避開了威廉手中一閃而沒的彩色炫光,隨即神情困惑地開口詢問道:
“那是什么?”
“一件無關緊要的小東西而已。”
反手收好了藍發娜迦留下的東西后,威廉一邊點開系統職業面板,一邊主動扯開話題道:
“礙事麗,你祖父的傷勢怎么樣?嚴重嗎?”
“不嚴重…但也傷得不算輕…”
雖然依稀覺得那道炫光有些眼熟,但聽見威廉提到了老海皇的傷勢,女娜迦便沒有多想,而是憂心忡忡地道:
“祖父雖然一直在跟我沒事,但他的兩只右手都被侵蝕得坑坑洼洼的,傷口處還在不停地往外滲白色的泡沫,看來最少也要養兩個月的傷了。”
才兩個月…那這么看還是你祖父牛掰啊。
他也就是胳膊受了點兒傷,藍發娜迦連肺子都被掏了,就算九階強者不缺資源和高階治療師,沒個小半年怕是也長不回來吧?
威廉一邊暗戳戳地吐槽海族間勾心斗角的程度之烈,一邊找到術士序列的職業樹,盯著某個buling、buling地閃個不停的分支陷入了沉思。
抱著能薅的羊毛絕對不能放過的心思,在礙事麗回來之前,威廉跟藍發娜迦很是進行了一番親切(激烈)的交談,希望能從這貨手里先撈一筆好處再。
雖然也可以要求對方幫著自己破壞蛻變儀式,提前把真·安迪的妹妹救回來,但考慮到兩人各懷鬼胎的合作現狀,為了避免再給這個老銀幣送把柄,威廉只能放棄了這個偷懶的想法,轉而提出想要一份對方的序列知識。
威廉自身的發展路線已經基本定型,巨人序列、騎士序列、懲戒序列和術士序列這四條序列,分別占據了五維屬性中的體質、敏捷、精神及意志四項。
代表力的序列雖然還沒有徹底確定,但也應該是在斗士序列和戰爭序列中選一條,所以對于藍發娜迦的序列本身,他是并沒有多少興趣的。
威廉之所以會開口索要對方的序列,與其是想要這份強度不明的序列,倒不如想研究研究藍發娜迦的能力,好琢磨一下對方到底有什么弱點。
而藍發娜迦雖然不知道有系統這種東西,但出于某種源于本能的謹慎,他雖然答應了威廉提出的條件,但卻沒有直接給出他的序列,而是送了威廉一顆五顏六色的蛋蛋。
按照藍發娜迦的法,這東西是一顆泡影蜃的卵,里面已經存好了蜃序列一到八階的全部知識,不過只有在威廉和女娜迦成婚之后,他才會讓母蟲將這只泡影蜃催生出來,以免威廉拿了好處不辦事。
白嫖的計…咳咳,借機窺探對方弱點的計劃落了空,威廉只得一邊暗罵這個老銀幣摳門,一邊攥著手里五顏六色的蛋蛋,冷眼目送對方帶著女海妖離開。
然而,在親手摸過了這枚跑馬燈一樣閃個沒完的蛋蛋后,威廉卻從系統給出的提示中,意外地察覺到了這玩意兒的另一種用處。
被做了手腳的泡影蜃卵特殊物品 泡影蜃母蟲產下的蟲卵,因為其可以留存圖像跟聲音的特殊能力,被人當做了傳遞信息的介質,在其中寄存了一條直達八階的不完整序列。
不過在留下這份知識的同時,該人也同樣在其中附著了少量精神力,能夠通過蟲卵和母蟲間微妙的聯系,探知泡影蜃卵的具體位置及周邊小范圍內發生的異常情況 雖然對泡影蜃卵多半有問題這件已經做好了心里準備,但在得到系統給出的鐵證后,威廉還是忍不住暗罵了一聲老銀幣。
即使不考慮強大的實力,這個藍頭發的娜迦依舊難纏得緊,而且行動力方面還特么強得嚇人。
在自己兒子截殺目標失敗,已經沒機會繼承海皇之位后,他居然沒有一絲猶豫,放棄了身為大司教的權利和地位,沒有任何僥幸心理地選擇了掀桌子,拖著重傷的身體直接上門殺人!
而在意外發現自己這個藍毛是山寨貨后,卻又馬上就更改了計劃,強行壓下心中的怒火,迅速地向自己示好,先溝通再拉攏、接著威逼利誘、試探心理防線,最后一套純正的思想pua,言辭辛辣地點明利害關系,光速“策反”了自己這個大敵人。
而且除開臨場機變能力超強,能夠迅速擬定一套可行的新計劃外,這家伙還刻意放女海妖偷聽,提前留好了“人證”避免自己跳反,又在這枚泡影蜃卵上做了手腳監視自己,一旦探聽到什么異常好能及時腳底抹油…
咝…這個幣是真的銀!
實話,老海皇一家子斗不過他真的太正常了,要是沒有上輩子的記憶和系統的話,換自己來恐怕栽得更快…
不過…有那么一句話叫多錯多,而做的太多其實也時一樣的啊!
回憶了一下泡影蜃卵的明后,心情大好的威廉跟著女娜迦上了海獸拉著的華麗車架,并伸手輕點了一下術士序列的職業樹。
“轉職!”
轉職成功,祭血術士lv30轉職為巫毒術士lv31,當前最高職業等級lv35,總職業等級lv158
巫毒術士lv31
每級意志3,體質1
特技:咒具制作,作為一名巫毒術士,你可以將沾染目標氣息的物品,臨時制作成用以承受詛咒的憑依物特技:巫毒魔咒,你的詛咒類法術不必直接命中目標,命中帶有目標氣息的憑依物時同樣會生效,但詛咒效果和持續時間都將減半特技:無限咒術,你對憑依物使用的詛咒類法術,將不再受到原本的釋放距離限制 呵呵,還敢做手腳?我看你怕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盯著四階巫毒術士的三項特技看了兩眼后,威廉的眉毛止不住地頻繁上挑,心里別提多爽了。
作為一個沒有主動戰技的三特技職業,巫毒術士這個職業的強度可以相當迷惑,尤其是在遭遇戰中簡直廢出了新高度。
只要能拿到沾有對手氣息的物品,就幾乎能百分百命中詛咒的能力雖然bug,但一個脆皮術士憑什么搞到這種東西?
你是能在施法者互相開盾對轟的時候,隔著八百米開外薅對手的頭發啊?還是能在近戰職業者突到面前的時候,用自己的腦門兒接下對手劈下來的巨劍,然后伸手去扒他的褲頭?
而只要弄不到相應的憑依物,巫毒術士的三特技就全是廢特技!正面戰斗時能提供的助益就是零!
再加上職業本身平平無奇的基礎屬性,導致這玩意除了陰人的時候有點用外,其它時候就是鐵廢物,四階那么多實用又強大的職業,不缺序列挑的人吃飽了撐的才會選這個。
不過…這玩意有用的時候也是真有用啊!
瞥了一眼自己僅有兩條的法術面板后,威廉卻開心的簡直快要哼歌了。
次級混亂凝視咒法系二階奧術當前熟練度:精通 與目標對視后方可發動,需進行一次意志對抗檢定…
這個百分百起效的強力詛咒術,除了雙方會同時混亂的毛病外,最大的遺憾就是持續時間視雙方意志屬性的差距而定,面對強者時只有很短的一瞬間能起作用。
再加上它只能靠雙眼對視發動,所以只要對方被陰了幾次后,多半能夠摸清楚其中的規律,那接下來就基本沒有命中的可能了。
但如果有了巫毒術士的特技…
哎呀這可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不能怪我太陰險啊!正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害人之心…嗯…看情況有嘛!
隱約察覺到了威廉“高漲”的情緒,以為他也在期待著和祖父的見面,一旁的女娜迦不由得有些臉紅。
雖然這份婚姻實在來得太過突然,而且背后還摻雜了很多復雜的東西,但不得不,對于這位從天而降的丈夫,她的心里還是非常非常滿意的。
首先就是實力足夠強大,雖然好像有一點偷襲的意思,但他也的的確確正面戰勝了八階的索倫,而強大的實力本身就是魅力的一部分。
其次人品方面似乎也很不錯。
據之前負責護送的衛士們,在面對索倫的挑釁時,安迪他本來表現得很平靜,好像興趣不是很大。
但在試圖保護他的老娜迦被打倒后,安迪他居然不顧影響,悍然對位高權重的索倫出手,一拳就打歪了那個混蛋的鼻子!
回憶起了仇人那副豬頭樣,女娜迦不由得展顏一笑,挽著威廉的手稍微發力,窈窕有致的身體貼得更近了些,甚至還悄悄挺起豐盈的右半球,在威廉的胳膊肘上輕輕地磨蹭了兩下。
那一拳打得真棒!人就更棒了!
被一陣柔軟打斷了力斬九階的幻想后,已經被拱到座位邊緣的威廉皺了皺眉,神情不悅地提醒道:
“不是…這車上地方這么大,你倒是往那邊兒坐點兒啊!”
唔…安迪他也是不全是完美的,最起碼實在是不解風情…
被懟了一句的女娜迦不開心地嘟了嘟嘴,往車架的另一邊稍微挪了一點,甚至有些賭氣地稍微松了松胳膊。
然而在看到威廉那張即使一臉嫌棄樣,也依舊帥得慘絕人寰的臉蛋時,才剛挪開了兩厘米的女娜迦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隨即毫不猶豫地往回挪了三厘米,剛松開了少許的胳膊更是纏得比原來還緊。
有這么一張臉…那越不解風情越好!這樣就沒人能跟我搶了!
“艾什麗!你給我站好了!”
即使是已經統治了海神廷數百年,臉皮厚實得堪比精鋼的老海皇,在見到自己孫女瘋狂倒貼的行為時,臉上依舊還是有些掛不住,咳嗽了一聲后疾言厲色地訓斥道:
“你看你,成什么樣子!我平時就是這么教育你的?”
被老海皇吼了一嗓子后,擠得威廉朝左邊挪了三步的女娜迦總算是收斂了些,雖然挽著威廉的胳膊依舊沒有松開,但總算是不再往他身上擠了。
稍微松了一口氣后,威廉直接無視了之前近侍們囑咐的禮節,不僅沒有單膝下跪,甚至連腰都沒有彎一下,只是略帶敬意地點了點頭。
“見過海皇大人。”
如果換成別的年輕人這么敷衍的話,老海皇雖然不會什么,但心里多少也會覺得這人有些沒禮貌。
但威廉之前那“松了一口氣”的表現,實在是讓老海皇臊得臉上發燒,再加上自己孫女正別著人家胳膊,也實在不方便行禮,他只得盯著女娜迦連瞪了好幾眼,隨即神情無奈地道:
“艾什麗她…唉!算了…都怪我平時太嬌慣她了。”
無奈地搖了搖頭后,老海皇嘆了口氣道:
“安迪對吧,你和索倫間發生的事我已經知道了,那不是你的錯。
是我實在太老太老,已經老到鎮不住下面那些別有用心的人了,不然索倫是絕不可能有機會截住你的,明明是希望你能幫忙,結果卻讓你平白擔了這么大的風險。”
見到老海皇的神情有些黯然,女娜迦下意識地松開了威廉的胳膊,上前一步擔憂地道:
“祖父…”
“您言重了。”
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右胳膊后,威廉微微欠身,神情平和地道:
“您也不希望發生這種事,還請不要過于自責,這件事還是應該算在那位教諭廳副長頭上。”
“是啊…該算在他頭上,但該算在他頭上的事兒,到底還有多少呢?”
近乎于自言自語地低聲呢喃了一句后,老海皇神色溫和地笑了笑,抬手朝威廉招了招。
“來,好孩子,過來,讓我好好看看你。”
威廉眼神微微閃動了一下,隨即依言走了過去,站到了離海皇寶座僅有五步的距離上。
“沒關系,再近些。”
老海皇的神色愈發親近,凝視著威廉的眼睛,略有些虛弱地和聲道:
“你和艾什麗那丫頭…呵呵,既然早晚是一家人,那就不要這么見外,到我面前來吧!雖然我現在確實很虛弱,但我對你還是能放下心的。”
那我可謝謝你了…
不過你要是對我放心的話,那咱能先把“掃描”給關了嗎?就進海皇廳這幾分鐘,系統提示響了六七十次了喂!真的很吵啊!
見威廉依言大大方方地走到自己面前,而且不光眼神清正平直,面上的神情也不卑不亢、不見絲毫陰私鬼祟的異色后,老海皇異常滿意地點了點頭。
伸手拉過威廉的手掌,并在他的手背上輕輕拍打了兩下后,老海皇一邊隱蔽地探查著威廉身上海神祝福的強度,一邊嘮家常似地跟威廉聊了起來。
他的話里話外,雖然沒涉及到任何帶有攻擊性的話題,但卻又帶著一股微不可查的“摸索”感,僅僅靠著幾個看似無關緊要的問題,就把“安迪”的身家經歷盤得清清楚楚。
雖然類型和那個不太一樣,但又是一個老銀幣啊…
被“以誠動人”的老海皇問得頭皮發緊,知道往往多錯多的威廉直接躺平,知道什么才答什么,凡是不清楚的一概老實回答,靠著兩輩子的記憶總算是沒穿幫。
而老海皇的心中雖然還有些疑點,但在言語溫柔地“盤問”了好幾圈兒,都沒找到什么明顯的破綻后,他只得一邊遺憾著沒法派人去陸地上刨根問底,一邊揮手招過了面色微紅的艾什麗,拉過她的手掌輕輕拍在了威廉手心,雙目虛瞇地看著兩人,神情溫和地微笑道:
“我這個快死的老頭子已經沒什么好的了啦,你們婚禮就定在一周之后吧,有問題嗎?”
“有問題。”
稍微算了一下蛻變儀式進行的時間后,威廉幽幽地嘆了口氣,在祖孫倆驚愕的目光中開口提議道:
“明天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