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噥!”
悲怮魔似哭似嚎地吼了一嗓子后,伸手向身邊一抓,準備再吃一頭惡魔把自己的角補回來。
沒曾想這次卻一把抓了個空,原來它身邊的低階惡魔雖然數量不少,但幾輪惡斗下來,壓死砸死了一小半兒,被吃掉了一大半兒,不知道什么時候竟然已經空了。
女術士也注意到了這一情況。
她這幾天攢下來的各色惡魔大概五六百頭,大部分都是一二階的,只有二十幾頭是三階的惡魔。
這些惡魔幾乎平均分成了兩半兒,一部分去應付那支有著狂戰魔血脈的軍團,一部分留在這里給悲怮魔當同族祭牲的消耗品,沒想到居然這么快就全數報銷了。
她們這邊打得火熱,那邊的戰斗也同樣不輕省,那只清一色狂戰魔組成的軍團之前只是均勢,但在陷入混戰之后,靠著極端惡心的種族天賦強行硬頂,居然開始主動絞殺。
先靠著群體震蕩的軍團技壓制,隨后迅速三人一組,兩人輪換激活天賦進行控制,剩下一人主攻,打完一輪就后撤。
在這種賴皮的戰術下,除了兩種能夠飛行的惡魔,和那些達到了三階的惡魔外,剩下的低階惡魔已經全數被殺,那些三階的惡魔也只是在硬撐,被全部干掉明顯只是時間問題了。
要考慮撤退了。
女術士看了一眼赤著上半身的威廉,目光在他露在外面的肌肉線條上反復流連,實在舍不得這么一個上好的素材。
但她之所以能夠在光明教廷的追殺下屢次逃命,最重要的就是有自知之明,現在明顯已經勝算不高,就算這個素材的質量再誘人,也到了撤離的時候了。
說是這么說,但是…
女術士猶豫地看了一眼地牢的正中,那塊詭異的橢圓形血肉仍在鼓動不休。
這座血肉祭壇已經養了兩天多了,而且還用掉了很多極為珍惜的材料,眼看著離成型僅差一步,現在這么放棄著實可惜。
她猶豫了一會兒后,謹慎地看了威廉一眼,在確認他沒可能沖上來打斷自己后,從懷里取出一柄匕首,蹲下身在血肉上方空切了兩下。
好像一片無形的薄膜被劃開,鼓蕩的橢圓形血肉自中間橫著裂開一條寬敞的縫隙,眼皮似的上下蕩開,下方的內容也隨之向上鼓了鼓,一枚直徑足有水缸大小的圓球滴溜溜晃蕩了幾下,最終停在了女術士的腳前。
再次瞥了威廉一眼,并確認周圍沒有任何敵人后,女術士緩緩跪倒,伸手搭在了暗紅色的圓球上,嘴唇開始上下嗡動了起來,橢圓形的詭異血肉應聲開始緩緩收縮,有生命似地拔地而起,慢慢裹上了她的手背。
遠處的威廉似乎發現了什么,一棍子掃倒悲怮魔,摸了一下自己的后腰,便開始朝著這邊飛奔。
女術士心下一驚,但看了一眼兩人之間的距離,再次放下了心,指使著悲怮魔拼死纏住威廉,轉而埋頭繼續收攏地面的詭異血肉。
就在這時,一聲奇異的馬嘶自面前十余米處響起。
糟了!
女術士的耳朵,精神和靈魂同時“聽”到了這聲嘶鳴,牢房角落的陰影處應聲拱出一團巨大的黑影,直接朝著她奔了過來。
女術士驚慌地抬頭一看,發現原來是那匹古里古怪的黑馬,正揚著馬蹄當頭踏下,那雙漆黑的馬蹄像是蘸了墨似的,黑得不見一絲亮光,瞧著威勢驚人。
她著實被唬了一跳,但現在被地面的奇異血肉限制了行動,只好激活了留著保命的護盾能力。
半面薔薇色的護盾在身前展開,結果那匹黑馬看似來勢洶洶,但蹬在護盾上連個裂痕都踹不出來,反倒被高溫的護盾燙得蹄子直冒煙,哀鳴了一聲便退了回去。
然而就在她松了口氣的時候,背后驟然傳來一股猛烈的惡風,那匹黑馬的影子里,突兀地鉆出一只白凈的拳頭,直接搗在了她沒有任何防護的背心,濺開了大片墨跡般的陰影。
突遭偷襲的女術士一口血猛然噴出,就當她咬牙準備還擊時,地面上探出來的拳頭好像早有預料一般,忙不迭地縮了回去,面前那匹漆黑的怪馬也早已經消失不見。
而已經有一小部分離開地面的血肉,卻瘋了一般突然暴漲,直接吞掉了她按在上面的胳膊,地面上的其它血肉更像是活了似的,沿著她跪倒在地的雙腿直攀而上,將她半個身子都裹了起來。
女術士眼中滿是驚恐,大力一掙強行站了起來,顧不得處理被扯得鮮血淋漓的兩條腿,拼了命一樣拔足狂奔。
然而就在她剛跑出血肉的覆蓋范圍時,只聽噗呲一聲響,一根棕色的木棍直接自她前心穿出,并帶著她的身體繼續向前,轟地一聲釘在了某塊掉落的石墻碎片上。
對高等級目標造成大量傷害,棍棒類武器熟練度大幅增加,當前熟練度為棍棒技巧(精通)
在怪異血肉另一頭的某間牢房里,威廉收回了投擲的姿勢,緩緩地長出了一口氣。
就在等你收祭壇!
瞥了一眼女術士,發現她明顯出氣多進氣少后,威廉總算是徹底放下了心。
作為術士們四階就能學到的能力,血肉祭壇的材料價格實在過于高昂,往往很多五階甚至六階的術士都沒錢搞一個出來。
術士因為有惡魔替死術的存在,保命能力相當不錯,但上輩子的沙雕玩家們曾統計過,術士在施法者序列中的死亡率實際上居高不下,而這其中九成都是因為貪祭壇不肯跑被干掉的。
連能氪金買材料的他們都舍不得,奧法大陸這些沒地方氪金的正經術士就更難了。
術士的覺醒大多靠血脈,“科研能力”上本來就不咋地,賺錢的本事比大部分施法者都差,還因為血脈問題經常惹事被通緝,只會比沙雕玩家們更窮。
所以就算明顯陷入劣勢,只要不是明顯死到臨頭,但凡是個術士就會試著收了祭壇再跑。
威廉和悲怮魔糾纏了半天,全程都沒有喊女騎士幫忙,等得就是這喜聞樂見的一幕。
他嘴角微翹,小心地繞過翻騰不休的血肉祭壇,走到掛了女術士的石墻碎片旁邊。
當威廉剛想把人弄下來時,那塊三角形的石墻碎片轟然碎裂,露出了后面縮成一團的何塞,拉米婭的指節幾乎貼著他的頭頂直沒入墻,只差那么幾厘米就戳上了他的腦袋。
臥槽,我都把你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