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這名穿著司祭袍的美人開始撂狠話了,周圍的人們即使心有怨言,最終還是乖乖跟著幾名神職人員向后山走去。
看著遠處若隱若現的建筑,人群中的威廉瞇起了眼睛。
原來這里的后山還有“宿舍”,怪不得搗毀教會的任務還沒成功。不過既然我已經來了,那么你們的宿舍就要沒了!
被帶到后山的大概有四五百人,愛神教會后山的屋舍并不算大,裝滿這么多人相當吃力,物資根本不夠住的,很多人都只能被草草安排在大廳里。
威廉拒絕了一位少女要與他同住的好意,選擇和二十多人一同留在了大廳里,并在承重柱旁邊席地而坐。
很快,有人取來了枕頭和毛毯一一分給留在大廳里的人們。
一名身材嬌小的少女吃力地拖著一摞毯子,一步步挪到了威廉面前。
“謝謝。”
威廉站起身主動取過毯子,禮貌點了點頭,并對她輕輕笑了笑。
少女看了威廉一眼,俏臉微微一紅。
她并沒有轉身離去,而是偷偷又塞給了威廉一條最厚的毯子,毯子上面還帶著淡淡的鳶尾花香,和她身上的氣味如出一轍。
“你…你可以把這個墊在下面,記得別讓人看到了。”
少女低頭紅著臉走了,威廉順手摸了摸這條毛茸茸的毯子。
少女心事的長尾羊絨毯 保暖+1
這是一條普普通通的羊絨毯,雖然價值很低但卻異常溫暖。毯子上帶著鳶尾花的芬芳,內中寄托著少女的心意,
沒有屬性加成的話,這個其實算普通雜物的吧。
現在已經算初秋了,夜里雖然有些涼,但蓋這么厚的毯子還是有些熱的,墊在身下倒是剛剛好。
話雖是這么說,但威廉卻把另一條薄毯子鋪在了地上,反而把這條厚厚的羊絨毯蓋在了身上。
嗯…就是短了點。威廉看了看自己露在外面的小腿,決定湊合一晚算了,反正明天還要繼續搞事。
正在他準備躺下休息時,一個熟人找了過來。
登記員少女拖著一條厚厚的毯子走進了大廳,在成雙成對的人群中,輕而易舉地就發現了孤身一人的威廉。
哼哼!這個騙子估計不會是被甩了吧?她不無惡意地想到。
登記員少女拖著毯子來到了威廉旁邊,先是好奇地看了他身上的毯子一眼,隨后毫不猶豫地伸腳去踩威廉露在外面的腳指頭。
雖然看樣子沒用什么力氣,但她出腳的速度迅捷無倫,堪比三階大騎士揮劍的速度了。如果是三個月前的威廉,還真不一定躲得開。
但經過和哈利足足三個月的鏖戰,威廉的敏捷值已經接近50點,雖然依舊比三階大騎士慢了不少,但躲開這一腳已經夠用了 登記員少女一腳踩空。
您成功閃避了劍刃舞者LV30的攻擊 這不是二階劍舞者的進階職業嗎?所以這個看大門兒的不僅是個三階職業者,居然還是個精靈?
威廉瞥了一眼她頭上歪戴著的帽子,帽檐下露出的半截耳朵好像確實有些不一樣,按比例來看,應該比一般人的耳朵要稍稍長一些,但比普通精靈來說還是要短上一點。
這耳朵是個半精靈啊,便宜侄女是半精靈和人類的孩子,不會就是她吧?但這臉形也不像啊,難不成大侄女的圓臉隨爹?話說…侄女的媽媽該怎么稱呼?嫂子?
被威廉躲開了自己的突然襲擊,新鮮出爐的餃…嫂子踉蹌了一下,再次伸腳想踩,卻發現威廉已經坐了起來。
“哼!”
登記員少女把手里拖著的毯子扔在威廉對面,一屁股坐了上去,氣勢洶洶地道:“我有幾件事要問問你!”
不等威廉拒絕,她就搶先開口質問道:“我查過了,你的名字明明是威廉,全名是威廉·凡金斯,你為什么要報個假名混進來?說!教堂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威廉面不改色地瞟了登記員少…婦女一眼。
要真以為是我炸的,恐怕早就叫人來群毆了,怎么可能當面問我?最重要的是自己并沒收到好感度變化的提示,所以她明顯是來找茬的,這么問無非是想在氣勢上壓自己一頭。
他想了想后面色平淡地道:“沒錯,就是我干的。”
“什么!”
登記員少女險些咬了舌頭,但在看了鎮定自若的威廉一眼后,她不滿地嘟起了嘴。
“騙人!哪有人會直接承認的啊!再說你明明是個近戰職業者,炸教堂的應該是個掌握了死亡之力的法系職業者,你拿頭去炸呀!騙子騙子大騙子!”
威廉無奈地攤了攤手。
你看,我明明說的都是實話,但你偏不信,連理由都幫我想好了,我又有什么辦法?
“既然你都覺得不是我做的,那為什么要來問我?”
“我…哼!╭(╯^╰)╮”
登記員少女抬腿踢了威廉一腳,
“反正你很可疑!你之前還騙我家茸茸叫你叔叔來著!她后來找人問過,你今年明明才十六歲!大騙子!”
威廉的眉毛挑了一下。
大侄女這是查過我了啊,看來我們之間叔侄緣分已盡,今后不好隨便擼她的頭了。真是可惜了,大侄女的腦袋雖然不怎么好使,但腦袋手感還是很不錯的。
他面不改色地應付道:“沒關系,我選擇原諒她,只要茸茸還叫我一聲叔叔,我就認她這個侄女。”
“你!”
登記員少女氣得想撲上來掐死他,但還是忍住了。
她氣哼哼地道:“算了,我不和你說了!格雷小姐呢?她怎么沒跟你在一起?”
威廉輕輕搓了一下手上的戒指,不動聲色地反問道:“我怎么知道?”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們不是情侶嗎?別想隨便糊弄我,你說的話現在還在祝福水池里刻著呢。”
“那已經是過去了。”
威廉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因為一只羊該怎么處理的問題,我們之間的感情破裂了。”
登記員少女的臉色徹底垮了下來。
威廉從那張扭曲的俏臉上讀懂了她的想法——我懷疑你在戲弄我,而且老娘已經不想找證據了,只想馬上錘爆你的狗頭。
他滿不在乎地挑了挑眉,我不光在戲弄你,而且我還準備天一亮就拆你家房子呢。而且我體質都破一百三了,隨便你錘,喊一句疼算我輸。
話說,安德烈婭不應該找他們要材料去了嗎?怎么聽她的意思是…她沒去嗎?
此時,一身黑袍的安德烈婭,正在拼命向遠離愛神教會的方向逃跑著,而且跑路的“姿勢”極為專業。
身為一個法系職業者,她居然全程靠著身體素質逃命,連一個魔法都不用。
能走小路絕不走大路,能走山林絕不走小路,偶爾還停下來在身上抹一點泥巴遮掩氣味,遇見小河小溪時更是跳進去在河灘上行走,爭取連半個腳印都不留下…
倒霉啊!安德烈婭哀嘆著。
那座倒霉的教堂早不炸晚不炸,怎么偏偏挑現在這個時候炸了呢?那股精純的死亡之力純度極高,自己隔著好幾百米都聞得到。
現在好了,自己一個亡靈法師,沒有在約好的樹下等著,反而用假名字混進了教會,還偷偷去參觀了愛神的教堂。
最重要的是,自己剛離開沒多久,那座教堂就被人給炸了!現場還彌漫著大量死亡之力。如果不是知道自己什么都沒干,她都覺得自己就是兇手!
女妖精鵝黃色的眸子飽含熱淚,一顆芳心已經不能用痛得滴血來形容了,完全就是疼的血如井噴。
那個愛神教會的司祭可是知道自己亡靈法師的身份的,所以買材料的錢肯定是討不回來了,他不派人找自己麻煩就不錯了。
可這口大黑鍋背的也太冤枉了吧!而且那批材料可是自己用三成身家換的啊,居然就這么打了水漂,這得貪污多少年才能攢回來?
安德烈婭悔得腸子都青了。
當初王都的貴族大量拋售家產時,自己就不該跑去撿便宜,
如果不是跑去王都撿便宜,自己就不會碰到偽神隕落,
如果沒碰到偽神隕落,自己就不會被轉化成適合亡靈序列的體質,
如果沒有被轉化體質,自己也就不會選擇轉職成亡靈法師,
如果沒有轉職成亡靈法師,也就不至于這么倒這么大的霉,話說我這次惹了這么大的麻煩回去,法雷爾家能扛住么?
正在和便宜嫂子扯淡的威廉突然嘆了口氣,把少女心事毯往身上扯了扯。
仔細思考了一下后,他突然反應了過來,自己好像無意中坑了女妖精一把大的。
因為他知道一切是自己干的,所以并沒有想到女妖精的身上,但如果換別人來看,女妖精身上的嫌疑濃得洗都洗不掉。
一個用假名混進教會的亡靈法師,并且曾經在教堂出沒過,而且就在她剛離開沒太久的功夫,教堂就炸了。
如果不是知道教堂是自己炸的,他都覺得安德烈婭就是那個兇手。
能想到這一切的不止威廉,女裝大佬面色嚴肅地看著圓臉少女,慍怒地低聲問道:
“你是說,那個人沒在樹下等你?但安吉拉給一個穿著黑袍的女人登記過?”
如同被一道驚雷劈中,腦海中一切的疑問都已經串了起來。
女裝大佬攥緊了拳頭,氣憤地吐出了一個人的名字:
“倫納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