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五章;九房殺手锏駭人 李世民回想起以前的往事,哭笑不得,顯得尷尬至極;
“是啊,后來還見過幾次,不過沒什么交集,因為阿耶警告過我,說這個女道士心眼很小,最是記仇,她道家門里那些同門都對她敬而遠之,叫我千萬不要招惹她,所以我后來才處處都要躲避著她。
即便如此,那溪道士還是把我笑話她的那一次給記恨上了,曾經要房玄齡和杜如晦前后三年,不給我出謀劃策,給的理由是,她的兩個記名弟子需要回山門閉關修煉!
我剛開始也不知道她們竟然是師徒關系,以為房玄齡和杜如晦兩人確實各自家中有事。
結果等了兩年多,這兩個人還不歸來王府,我才著急的,派人去兩人的家中尋找,結果這家人根本不在家。
這才知道他們被師門給叫回去了,但是去了哪里,師門在何處,怎么問都問不出來結果,他們兩家的家人都只字不提,說話吞吞吐吐!可真叫人不高興到了極點。”
聽著李世民以前的難受,黑衣人屁股又再高興了兩分,顯得很是幸災樂禍的樣子,盡管他裝的很嚴謹。
“別說那個時候了,就是現在,知道房玄齡和杜如晦是同門師兄弟的,還是寥寥無幾,屈指可數,連兩人的妻兒老小都不知道詳細,何況他人?所以族長當初很難打聽到具體的來由。”
“是啊,那一年王府里的事情堆積如山,缺了這兩人真是一團糟糕,我天天都要熬夜處理事情,還不說有許多秘密的…只他們兩人各自掌握,實在不好另外托付他人的?
后來就在我如坐針氈的時候,我的書房里忽然多了一封書信,里頭就一個句話,讓我把以前的錯事做個了斷。
我拿著書信琢磨了一夜,還是百思不得其解,到底錯在何處?又該去哪里做了斷?”
“既然對方來提醒族長了,肯定是要留下一定線索的。”
“不錯!我實在想不通達,可是又肚子空空餓的不行,出去叫人給我安排早食的時候,無意中發現,對面房頂上的雪似乎被輕微踩踏過。
于是我趕緊叫人在對面的墻壁上架了木梯子,我上去仔細查看,才發現是個道字。
曾經笑出聲的事情我根本都沒在意,下來后怎么也想不出來,為何跟道門扯上了仇怨,正好叔寶過來,笑談中說到了他大兄的兒子身上,我才猛然醒悟過來,二房的族長可不就是道家門里的至尊?
再想想,我就是笑話過一次,他手下的護法,這才徹底醒悟的。
那時候王府里的事情迫在眉睫,容不得繼續耽誤下去,實在沒辦法了,我只好親自去李氏二房族長哪里,給溪道人登門請罪,果然她就在等著我過去,見我態度端正,又承認了人住在一個圓球上,溪道人這才心滿意足,然后就放了房杜二人再下山門,歸來王府…”
有些細節李世民含糊其辭,說的囫圇吞棗,不過聰明人都能猜出來,鐵定是上門謝罪的時候,被那個溪道人刁難的不輕了。
有道是看透不說透,還是好朋友,所以黑衣人就當沒有聽懂。
“這四家有能力做事的道觀之外,還有三家同樣厲害的。”
“大家長接下來要說的,恐怕就該輪到道家宗門第一護法,伊護法管著的那些道觀了吧?”
“正是如此。”
“這個伊道人是他們道家宗門這一代上,最低調行事的人物了,低調到從來不顯山漏水,更是名不見驚傳,道家四大掌教,和三大護法,七人下頭的十幾個親傳弟子里,就屬這個伊道人,從來不出現在世人眼里。”
黑衣人還是第一次點頭,連身子也輕微挪動了一下,可見伊茉這個人,對他是有些震懾力度的。
“不錯!這個伊護法,在終南山里長大,誰也不知道年歲幾多,根據臣弄來的線索,這個伊護法很少下山,連道家門里的派系都不串門兒。
只聽說過下山一次,就是二房族長遇到刺殺那次,她才跟著自己的師尊下山,帶著道家的精銳,去隴西把那些辦不好差事的管事們的子女親人,斬殺個七七八八,其他的沒聽說出現過。”
“嗯?”
李世民瞬間就傾斜了身子;
“那時候不是帶的二房林家的血衛出動嗎?怎么大家長又說是道家的精銳出行?”
“族長有所不知,二房根本就沒有什么冷酷無情的血衛,這是對外的說法,也是故意拿出來嚇人的。”
“虛張聲勢?”
“算是吧,根據臣所知道的,道子的位置并不是只在二房傳承,其中好多次都是有別的姓的外人繼承道統。
而失去了道家力量的二房,無非就是個大一點的世家罷啦,但是二房歷代的族長都是很謹慎,而且還膽小的。
所以就有了不可攻破又冷血無情的血衛這個名頭出現,臣早就查清楚了,所謂的血衛,只在二房有族長繼承道子身份的時候才會出現,其他時間只有林家的禁軍護衛。
由此可見,所謂的血衛根本不是屬于二房的勢力,而是道家門里的。”
“原來如此,既然這樣的話,以后二房不繼承道子身份的時候,就是個大家族而已,這就不太…”
李世民說了一半就閉口不言了,不過黑衣人也知道他的意思。
“族長想要收拾他們二房的話,只能選擇懷柔的手段,千萬不可強來,只二房一家并不可怕,
但是隴西上三房擱到一塊,天下間能對抗的寥寥無幾,倘若再加上道門的勢力,臣說句公道話,橫掃八荒六合都不是難題,世上無人可敵。”
“嗯,這個我承認,滅殺他們上三房一兩個族長也不是登天之難,可最怕的就是引起這些勢力的反彈。
尤其是做出愚蠢行為后,把本來還無法凝聚到一塊的多方勢力,給柔和成了同仇敵愾,這是最不智的行為。”
“族長能想到這點,臣就安心了,咱們李氏九房,坐不坐朝廷都不是多大的事情。
對臣來說,九房怎么延續下去,才是重點中的重點,千年的傳承,真的毀于一旦了,臣下去都無法見九房的歷代家主,更無法面對我陳家的祖宗。”
“嗯,我知道輕重,大家長不必擔心太多,只是一點,如今咱們九房也算是騎虎難下了,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不是咱們說了就算的。”
“所以我當初是積極反對咱們九房來坐朝廷的事情,咱們安安生生做個大世家,跟朝廷共治天下,安生一方,跟做皇帝有何區別?
可我不論怎么勸說,你阿耶他就是聽不進去,總覺得我對他不公平,總覺得我偏心你那三個伯父。
臣偏心了嗎?臣要是偏心你三個伯父,你阿耶能坐上族長的位置?”
提起自己老父親的不是,李世民顯得尷尬至極,可面對黑衣人的詢問,他又不得不回應,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那是,那是,大家長始終偏心了阿耶,我懂得。”
“你明白就好,可你阿耶他很不明白,因此還與我鬧了別扭,一鬧就是許多年,所以臣才懶得見他。
臣不敢在族長跟前逞能,可是臣好歹也跟了四代家主,平心而論經驗閱歷都是有的,臣早就看出來了,做皇帝不容易,坐朝廷更是難中之最。
當年楊家就是個最好的例子,楊堅好好的世家族長,非要去做皇帝,結果呢?他得到了什么?
吃不舍得,穿不舍得,連享受女人都不敢,守著一個女人過日子,為的不過就是給天下人做個樣子?為的不就是想要個好皇帝的名頭?
這種苦哈哈的日子,能有做個世家大族的族長來的舒坦?以臣看來,累成那樣,還不如不做的好。”
黑衣人以臣子的身份教訓了李世民一大通,可李世民不敢吭聲半句。
面對這個把阿耶的阿耶抱養大的百歲老臣,李世民即便是做了皇帝,依然不敢放肆半句的。
黑衣人看看也教訓的差不多了,這才把話題引到原來的位置;
“以臣看來,道門至尊的寶座還要在二房進行一次的。”
“嗯,大家長的話也正是我心里有數的想法,說起來這個了,我也知道一些的。
孫掌教與我透過底子,另外還有別人也跟我提過,孫掌教的嫡親大女孫護法以后生出的兒子,要單獨造冊,不入他們二房原來那本族譜里。
這明擺著就是要繼承下一代道統的,由此看來,想要瓦解隴西上三房,必須等到再下一代才能進行的。”
“你知道就好,也不枉臣提醒指點你長大了。”
“我知道的,不會亂來,大家長請放心好了。”
“嗯,道子大婚那夜,我與孫家師兄沒說多少就天大亮了,之后我就回了咱們老窩處置一些事情,
你與書信請我來的時候,我就去師兄的府里拜見過他,我們說了許多,師兄也提到了你阿耶當年非要坐朝廷的舊事,還警告我注意進退…”
聽到這里的李世民很有些緊張,他最大的王牌就是眼前這個百歲出去的老人了,假如他都被道家限制,自己的以后,還有子孫的以后,怎么…
“大家長可不能忘記了,陳家可是我李氏九房的鎮山之寶,當年大家長去那邊學道,可是太阿公拿出七百車重禮送出去,又低三下四的求人…”
李世民話都沒有說完,就被黑衣人抬斷,當今天下敢這樣做的,也僅此一人了。
“族長不必著急,臣該站在哪頭,心中有數,臣出身在九房,這個是最初的根本,絕不會忘記的。”
“那就好,那就好,我也知大家長的品性,方才有些多余了。”
“也不多余,誰做這個族長都會緊張臣的歸屬,更何況族長現在又當了皇帝,自然是要更緊張的,情有可原。”
“你也不用過度擔心,該怎么還怎么,孫師兄跟我說的,并沒有你想的那些,說的其實另有其事。”
“哦,我知道了。”
“即便孫師兄不喜歡多嘴,道家的這代至尊早晚都要弄清楚臣的身份,所以臣也保守不住秘密太久,有些事情更不好輕易過界。
但是只要臣在一天,臣這一支門下的勢力,就是咱們九房的根基,就是咱們九房的殺手锏。”
“甚好。”
聽到這些,李世民很是激動,因為他很清道家的恐怖實力,能緊緊抓住這一支力量,李世民怎能不高興?
忽然李世民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問題,眼前這位老人已經一百多歲了,雖然還能行走,可天知道什么時候…就駕鶴歸西了,接下去怎么辦?
“大家長,有個事情我不得不說,還是阿耶經常念叨的那些,大家長在那邊的位置,接下來…要是…我是說倘若大家長退下去之后…”
“這個族長不用去擔心,今天與族長個底子吧,好叫族長以后,能安安心心的吃飯睡覺。”
“好,大家長請說詳細。”
“臣下頭兩個親傳弟子,一個是老三的大孫子,一個是老二的二孫子,不論他倆誰繼承這一支,咱們九房依然拿捏著殺手锏,所以族長不用擔心。”
“啪。”
李世民輕輕一掌拍在面前的案桌上,顯得激動無比。
李世民當然知道黑衣人說的老三老二是誰了,那是大家長的三個兒子。
這黑衣人大家長共有三個兒子,七個孫子,三個兒子早就不管事多年,在老窩那邊頤養天年,說起來這些,李世民真心佩服,這一家子當真是長壽的嚇死個人了。
雖然這禁軍陳家的三個兒子都不管事了,可是孫子輩的都還健壯,大家長的七個孫子,有兩個掌管著玄甲軍,其他五人掌管著現在的東宮太子六率,七個人不聲不響的卻都是大將軍的身份。
黑衣人所說的兩個親傳弟子,就是這七個大將軍其中兩個人的兒子了。
心里最惦記的事情,總算有了著落,李世明顯得輕松了許多。
“阿耶總念叨著說大家長應該把后代孫子們弄過去一個兩個,沒想到已經弄過去罷啦,真是好手段,竟然瞞過了這許多人的眼睛,佩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