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六章;上官清影 正在得意三個兒子的上官族長,聽到老叔父問起這個,立馬皺著眉頭;
“唉!說來也奇怪了,老叔父您有所不知,這大女今年都快三十了,小女也二十有一,兩個都成了老閨女,內子為她們操碎了心,
奈何天不遂人愿,兒前翻非要回川里頭居住,就是想要解決她們倆的婚姻大事,結果卻總是遇到奇怪的事情,最后想要找個尋常百姓人家結親都能遇到許多不順心的事情,兒正要去安頓后尋找老叔父您呢,您給看看吧…”
上官族長說話的功夫就把兩個如花似玉的閨女拉過來站到小老頭的面前,表情不再是從容不迫了。
小老頭隨意的看了低著頭的兩個閨女,十分隨意的說道;
“家里放著兩個老閨女,這事兒擱誰身上都要發愁的,不怪你沒有定力,先不說其他,你來坐下,咱們邊吃邊說也不晚的。”
“是。”
小老頭的輩分很高,上官家只有上官族長和小老頭的兩個徒弟同輩,所以別人是沒有資格坐這一桌的。
上官族長答應后隨手安排同行之人;
“你們都隨意坐吧,麻煩店家也給我的族人弟子們安排些吃食可否?”
“貴客您不要操心這些小事兒了,您趕緊陪著恩公說話,小人自會安排伺候的,保證叫貴客滿意。
您來的太是時候了,小人也想找些體面的人物過來作陪,奈何這小鎮上除了我家實在不容易找不到別的能拿出手的門戶,所以也是著急的不行,還好貴客您來了,整好作陪。
您放心,既然是問恩公叫叔父的,您的族人小人一定要盡心招待的,一個大錢都不要,您帶來的人馬只管吃飽喝足就行。”
“這可使不得,老夫還要出些飯錢和過夜錢的。”
“貴客您這是看不上小人嗎?別看小人身份低微,又不識字,可也是很講究排面的。”
“豈敢豈敢,郎君如此盛情禮遇,豈敢再生他心?郎君莫要誤會去了。”
“那您就安心的吃喝好了,一切都有小人安排妥當。”
張老大回應完畢一扭頭看見店門口聚會了不少鄰居看熱鬧,感覺今日很有臉面精神也比往日好了許多,對著身邊不遠處的兒子就大聲吆喝起來;
“三郎!你還傻乎乎的看什么?趕緊去后院找你阿娘,沒看到今日咱家來了如此多的客人?”
“哦知道了阿耶,阿耶,是不是要叫娘娘多做些飯食?”
“你這不是屁話嗎,我告訴你個兔崽子啊,這可不是來住店吃飯的,這些全是咱們家的貴客,吃飯不用收錢的!
你快去后院里找你阿娘阿姨們,就說恩公的親戚來了幾十個,按照人頭報數,叫你阿娘和阿姨們快快拿出那些藏起來的肉食,好生的炒它一炒,我珍藏的那些香料不要心疼,只管拿來炒菜使用便是,三郎你還在發什么楞呢?我說你個蠢材到底聽懂了沒有?”
“聽懂了阿耶,兒這就去。”
“快點的,再磨磨蹭蹭老子踢死你鱉孫。”
張老大得意洋洋的罵走兒子,店門口看熱鬧的百姓立馬炸鍋了。
“原來張大家來了客人,我還以為是吃飯住店的呢。”
“這張大郎家居然還有這么多貴人親戚呀?真是羨慕死人了。”
“肯定了,當年張老大一家搬過來鎮子上的時候我就見過他家有好些個貴人呢,看看看,就是里頭坐著的那個小老頭。”
“那個小老頭不簡單吶,老夫記得清楚,十年前的那次,這小老頭在這里住的時候來了許多大官貴,恭恭敬敬的把他接走了!”
“難怪張大朗如此厲害,能把閨女嫁到藍田縣第一大貴的家族里頭。”
“鐵定厲害了,聽說張大朗的那幾個閨女可都是嫁的那個大貴族里響當當的人家呢!”
“估計今天這些貴客也很厲害了吧。”
“你這不是廢話嗎?你沒聽張老大說話?叫他女人把那些香料可著勁兒用呢。”
“乖乖!那這許多人吃飯,得弄出多少份兒炒菜了?今夜可不就要用去好多銀錢的香料?”
“可不是嘛,老夫猜測今夜張老大的香料估計的用掉一兩貫銀錢的。”
“什么?”
“啥?”
“老天爺?一頓飯就用如此多的香料?”
“三嬸兒,您是不知道那香料的價錢吧?”
“我老婆子哪里知道幾許多?只聽說貴的嚇人,可不是咱們百姓享受的吃食,那都是王公貴族們吃飯才放的。”
“大朗!你站在這里作甚?”
“回阿耶的話,阿娘叫我來問問您,您珍藏的那五糧液放在何處,阿娘說要拿出來給貴客們享受。”
聽到這里的張老大一拍自己的腦門;
“對對對,只顧忙呢,把酒的事情都給忘記了,就放在我平時午睡的那個屋里,床榻下東北角有個小地洞,里頭七壇呢,全拿出來,去去去,帶著你兄弟們般來給貴客們享受,快點的!”
“是阿耶。”
上官族長聽到五糧液的名頭眉毛立馬跳了一下,笑著對那個小老頭說道;
“叔父的名頭依然真厲害如此,七壇五糧液呢,放在富農家里也算是半生的積蓄了,這一次拿出來,侄子都不好意思吃下去了。”
“哈哈哈哈哈,你就放心的吃喝吧,五糧液確實珍貴,價錢也高,但是對現在的張大郎來說,可不算什么的,他那幾個閨女嫁的男人,個個都是有些能耐的,這些瓊漿蜜液估計都是他閨女們回來娘家的時候給他送的,吃完了還有下回,也不必擔心吃窮他。”
“正是正是,貴客您盡管吃,吃完了也不打緊的,年根底閨女們回來立馬就能再送一些的,您可不知道啊,小人這五糧液可不是世面上賣的那種,聽閨女們回來說,這都是他們族里專門制作出來的,給族里的管事們吃的,上等的寶貝,這才是神仙吃的東西。”
上官族長很是客氣的拱拱手;
“好好好,那就卻之不恭了,多謝郎君厚情款待!”
張老大一看上官族長抬手立馬跳到一邊,不停的揮舞雙手;
“卻之能恭,能恭的,盡管放心吃進肚子里好了。”
聽著小鎮上最排場的張大郎學著上官族長說文縐縐的話,顯得不倫不類,上官家來人許多人都想笑的,可是人家熱情到這個地步,哪能無禮取笑?個個都憋的非常辛苦。
沒多大一會兒,幾個孩子搬出來三壇美酒,上官族長的兩個閨女乖巧的在旁邊伺候倒酒。
小老頭和上官族長各自吃下去一杯,然后開始用菜,小老頭吃了第二杯之后放下酒尊感嘆;
“說是神仙們吃的,也不算過,這五糧液老夫也是三天兩頭享受,別說今夜吃的,就是外頭賣的那些五糧液也是人間極品了。”
“是啊叔父,自古以來都是以濁酒論英雄的,李大郎弄出來的這種貨色,清澈見底,后味兒甘醇,入肚火辣似刀割火燒一般,隨后再渾身發熱,吃的差不多的時候,還能叫人靈光乍現,連做出來的詩詞歌賦都要升上些品味,當真是妙哉妙哉!”
小老頭吃著菜又看了上官家兩個伺候倒酒的閨女;
“也不必煩心,去安頓之后,把這兩個送給他屋里便是,將來也不用擔心她倆的后半生了。”
小老頭這話說完,上官族長聽得一愣,隨后也學著張老大那樣拍打著自己額頭;
“糊涂啊糊涂,只想著給她們找合適的年齡和人家了,竟然忽略了身邊的事情,多謝叔父點醒,來來來兒在敬您一杯可否?”
“可。”
聽著兩人的對話,旁邊負責伺候的兩個上官家的女人表情各異,大的那個眼睛一亮,隨后又開始愁眉苦臉,不停的拿手撫摸自己的臉,似乎是擔心出現皺紋一樣,二十出頭的那個,明顯一愣,然后羞紅了臉面。
“來來來叔父您請吃菜。”
“善。”
“影兒,快給你阿公珍酒。”
“啊?哦,是阿耶。”
上官族長的大閨女回過神來,拿著一個分出來的小陶瓷瓶給小老頭珍酒,眼看著珍滿了,上官族長的大閨女還在繼續往外倒,看的小老頭微笑不語,上官族長跟著直搖頭;
“我的兒,已經滿了,灑出來了。”
“啊?”
上官家的大閨女聽到提醒回神一看,桌子上已經灑了許多,趕緊放下陶瓷瓶,拿過另一個桌上的布巾擦拭;
“兒有罪,兒有罪,請阿公責罰。”
“哈哈哈哈,不罪不罪。”
上官族長的大閨女低著頭滿臉通紅的小聲做禮;
“謝阿公不罪。”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是長情,若是到了該做什么的時候不做,等于違反天道,自然要糊涂的。”
“叔父您說的大有道理,只是兒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請叔父賜告。”
小老頭不緊不慢的咽下去一大塊兒五花肉,嘴里含糊不清的應付著;
“你平時也是性子跳脫,飄灑至極的,為何見了老夫拘束成這樣?”
“回叔父的話,您是長輩,兒不敢放肆,也害怕阿耶治罪,也害怕世人嘲笑上官家不懂禮法,一千一百多年的家族,兒得處處遵守規矩的,若是因為兒的放蕩而叫人嘲笑上官家族,兒就是死了都無臉去見上官家的列祖列宗!”
“嗯,作為一族之長,你想的很是周全,這五十多年來也做的正確無誤,沒人笑話你一句的。
你也不用顧及太多,講究太嚴格了,適當的放松下心神也不是壞事兒,前幾個月我在你川里的老宅住了許久,你阿耶還是那說了一輩子的老話,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你得再多學學你阿耶那種灑脫才好。”
“是叔父,兒記住了。”
“嗯,你想說什么,只管講來,有不解之處,老夫給你指點迷津!”
“謝叔父。”
“方才叔父所說,將兩女送給那孩子,點醒了侄子,早想到此點,兒也不用發愁了,還好有叔父指點。
只是,這兩個孽障的年歲…可都是大了那孩子一些,月清二十有一,雖說大些,也沒大多少,到還能勉強說得過去,可是影兒…今年已經二十有七,都快三十了…這如何說得過去?那孩子能收到后院里嗎…還請叔父賜教一二。”
上官族長一說起兩個閨女的年齡,旁邊的兩個當事人立馬揪著心,眉毛都擰到了一起!
“不必擔心,會如你所愿的,只是你也不要想的太大,正妻大婦不是隨便就能定下的,牽扯太多太多東西,只要你不貪婪,隨遇而安就好,否則你想的太大,難以實現,到時候又要失望透頂了,可別說老夫沒有提醒過你。”
上官族長聽到這里總算是安心了下去,這老叔父可是當今的大能,說話沒有不中的,今天開了金口,兩個閨女的事情肯定是跑不掉的。
這次不但上官族長安心了下去,兩個閨女也輕輕吐了一口濁氣,如今外頭傳言十分厲害,百姓多說上官家里的兩個閨女是個姑子命,還有甚者說道上官家的兩個閨女是掃把星投胎轉世,所以連百姓人家都不敢收留的,特別是川里的流言蜚語最多,鬧騰的上官家兩個閨女吃不好睡不好的…
“叔父您多吃點兒肉食,沒想到張家郎君的妻妾們,做飯的手藝如此了得,做出來的吃食真心不錯了。”
“大善。”
看著老頭一心吃喝,上官族長一臉笑容的解釋著;
“有個人家就行,兒也不貪圖她們做大做小的事情,我上官家族歷代的閨女出門,都有嫡親女給人做小的,我家不講究這些,只要能過一世的安生日子就是蒼天庇佑了。”
“你能想開就好,如你所說,你們上官家歷代都有閨女出門做小的,可是也沒有人敢小看一眼的,話說她們哪個不是身份尊貴至極?
爭來個正妻大婦固然美哉,可是爭不到手也無妨什么,做個小起碼不用操心太多,也不是沒有好處。”
“叔父所言甚是,兒就是不想她們太操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