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二章;老子就是律法之禍從口出 長孫皇后不以為意的笑著;
“活該他受罪,惹哪個不好,非要惹我兒的兄弟,那潑皮可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人,平日里沒事兒還想找誰個不痛快呢,更別說這次是陛下最惡心的清河崔氏了,鬧翻天陛下都不會出面的,他一個白身之人,敢來招惹一個開國縣侯,朝廷的律法可不是擺設,要是見了官先要打他板子的!”
夜慶芝微笑著答應;
“可不是嘛,按照咱們唐律,白身告訴爵位之尊貴,先打三十板子再說詳細,那崔家的郎君恐怕經受不住的,奴婢想著他們也鬧騰不起來,殿下您不用擔心太多。”
長孫皇后點了點頭,挪了個舒服的姿勢半躺著;
“嗯,本宮問你,還有那些重臣家的郎君跟著去了?”
“回皇后殿下的話,說是帶了幾十家郎君,奴婢想著恐怕是昔日里咱們秦王府的文武重臣家都去個七七八八了,還聽說孔家和顏家兩個圣人門戶里都去了七十幾個郎君,有嫡親子也有庶出子,把胡同街坊都給圍住了的。”
“胡鬧,這潑皮動靜還不小呢,找人麻煩吆喝這么多人作甚?這下好了,房仆射家那個混賬肯定在里頭,還有尉遲大將軍家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愣頭青,有這倆貨在旁邊煽風點火,還敢沖鋒陷陣,又膽大包天,這還了得?”
小內侍自始至終都低著頭,生怕說錯一句惹的這護短的皇后殿下發火;
“回殿下的話,聽下頭人回來報信兒的時候說,侯爺又吃醉了,所以才吆喝了許多人馬助威的。”
“嗯?怎么又吃醉了?”
看著皇后殿下坐了起來,小內侍的頭低的更狠了;
“回皇后殿下的話,奴婢不知。”
開什么玩笑,誰不知道至尊和皇后殿下最討厭的就是那侯爺吃醉了,這當口還是盡量少說幾句吧!
夜慶芝一看長孫皇后坐了起來,趕緊湊過來解釋;
“殿下莫要著急,還能出去找人家麻煩奴婢想著不會醉的太狠的。”
長孫皇后一臉擔憂的樣子;
“慶芝你還不知道他?他不吃酒還是個好人堆里的數,只要吃酒以后那就是個真潑皮了!
要是吃醉?那是敢和天王老子并排坐的蠢貨草包,這世上就沒有他吃醉后不敢干的事兒!
所以本宮才惡心他吃酒,陛下也是很不高興的,這樣!叫燕兒去走一趟,看著他個蠢貨,最好是給弄回去睡覺,本宮才能安心的,要不然天知道還要招惹什么丟人現眼的事兒呢?”
長孫皇后身邊最有權利的女官立馬笑著蹲了個萬福;
“殿下您別慌,奴婢這就過去一趟,侯爺總是很聽奴婢的話,一定能把侯爺勸回去歇息的。”
“嗯,你去吧,你去了本宮才能安心下來的。”
“諾。奴婢請退。”
“準!”
不說這邊皇宮里人盡皆知李鈺喝醉找人家清河崔氏的麻煩,只說那邊李鈺乘著酒勁兒上來,安排下人去找兄弟們聚會,各家兄弟一聽說要揍人個個積極的不行,一個時辰就糾結了一大幫子人馬,各家奴仆加起來上千人,砸開崔大的宅子大門沖進去見人就打。
那崔家得族人可也是北方人,都不是怕事兒的,奈何對方來勢兇猛,人多勢眾,這邊就兩百多個族人寡不敵眾,沒一會兒就被打的滿地是人,崔大郎鐵青著個臉,嘴角的肉都在哆嗦,站在院子中間冷冷的問道;
“敢問李家侯爺,我犯了何事?您要帶人上門打砸?”
李鈺搖搖晃晃的靠在同樣醉醺醺的房遺愛身邊,倆人勾肩搭背,李鈺勉強睜開眼睛,看著旁邊正要說話,房家一個下人小心的提醒著;
“啟稟侯爺,在這邊呢!這邊!”
“哦…”
李鈺搖搖晃晃的扭過身子;
“呦呵?還…是個胖…子呀,塊頭還…真不小,怕…怕不有兩百多斤了吧,哈哈哈哈!”
崔廣最是忌諱別人說他胖子的,李大朗今日不但說了出來,而且還是當著許多人的面來欺負自己,是可忍孰不可忍,崔廣兩個拳頭緊緊攥住,氣的渾身發抖,可是又無可奈何。
他的手下多在清河崔氏老家,跟過來的就一兩百個奴仆,怎能敵得過這千多人馬?
不過這邊李鈺帶來的一群郎君也都是有尺寸的,打了一堆下人,卻沒有碰崔廣一下,畢竟人家是清河崔氏長門嫡親大子,表面上還是未來清河崔氏大族長的繼承人,可不好亂來的!
“侯爺還未賜告在下,到底為了何事欺打上門?”
“何事?你…欺負我兄…弟,我當然要來找你麻煩了,警告你啊,以后不準再欺負老崔頭他們四個,要不然本…本…本侯還要來找你麻煩滴!”
崔廣冷笑了一聲;
“笑話,我是清河崔氏長房嫡親大子,老三他是我一母同袍的親兄弟,我這做大兄的,還不能教訓他了?不敢請教侯爺,大兄教訓自家兄弟,這是犯了哪條律法?”
這邊一大群文武重臣家的郎君幾乎都是醉鴨子,如今有李大朗的買賣參與著,哪家不是在等著數錢過日子?
家家都是蒸蒸日上,有事沒事秦王府的舊部手下,互相聯系,這崽子們也學著大人的模樣,私下里你來我往,今天我吃你家的,后天來吃我家的,好不快活,所以這會來的即便有些個依然清醒的,但也是酒壯慫人膽,血氣方剛超過往日許多,全都激情四射!
李鈺笑話崔廣胖子那會兒,都是哄堂大笑,這會李鈺被問道律法,已經醉透了的李鈺脖子一橫;
“律…法…?本侯就是律…律啊法,怎么著了?靠!真當自己是崔氏家族的大族長了?我呸!他…娘…的!”
旁邊同樣臉紅脖子粗的崔老三剛吐了一地走過來順口叫了李鈺一聲;
“李…大郎!”
“不能…罵,不能罵的李…大,他阿娘可也是我阿娘啊!”
“哦對啊,也是…老崔頭你…的阿娘,好…吧當我放屁,兄長我…這里給你…賠罪了。”
崔老三本來就不會吃酒,這會兒更是舌頭發木打結,話都說不成;
“不罪,不醉!我沒醉呢李大!”
李鈺對自家兄弟那可是好的很,聽說罵錯了人,搖搖晃晃的彎下腰做禮,禮還沒做成就軟了下去。
李鈺身邊都是重臣家的郎君,個個尊貴,護衛們都在一邊來不及攙扶,還好尉遲寶林一把抓住李鈺的后背衣服,但是尉遲寶林中午正好也喝大了,結果兩人滾地葫蘆一樣跌倒在地,慌的兩家下人趕緊上來攙扶,忙成了一團。
不說對面院子里一大群人熱鬧的不行,只說幾十米外正堂門口,崔廣身邊的大管事岳云看著自家郎君反手就抓過了旁邊奴仆手里的鐵槍,趕緊來一把奪下;
“郎君萬萬不可如此!”
崔廣咬牙切齒的說道;
“就興他們上門欺壓,難道我不能還手乎?今天這口氣憋的難受,老子要是不宰了他李大朗出氣,能活生生憋死的,都不要攔著我!趁著他吃醉正好拿了他的人頭…”
崔廣正在顫抖著嘴唇說話,旁邊的岳云趕緊捂住自家郎君的嘴巴;
“郎君千萬小聲一些,少說幾句,禍從口出啊我的郎君!不是小人要存心阻攔,若是旁人郎君您就是惹了禍事,也可想辦法擺平,可是這個郎君您暫時不能動他!絕對不能動手!”
看著手下智囊說的斬釘截鐵;
“哼!子鵬你是不是怕了他是皇后殿下的義子身份?”
岳云耐心的解勸著;
“這一層只是其中一條,郎君您也不是愚笨之人,您想想,除了皇后殿下義子的身份不說,
他還是隴西李氏二房現任的族長,郎君您若是當場殺了隴西李氏勢力最雄厚的二房當家人,他們二房就徹底沒有族長血脈了,眾人皆知隴西李氏上三房鐵板一塊兒的,如此深仇大恨隴西的上三房豈能與咱們善罷甘休啊郎君?”
崔廣聽到這些勸解的話臉上的肉都在扭曲著,咬著牙回應一句;
“那就要被他這樣欺負上門無動于衷了?他隴西李氏人馬齊整,咱們清河崔氏就是好捏巴的主?”
“郎君息怒,咱們現在還沒有坐上那個位置,不能號令整個崔氏,也不能代表整個清河崔氏,所以不可殺他,等到郎君您坐上大族長的位置,他當然不敢胡來了,到時候郎君您背后就是整個清河崔氏在支持,有過萬的奴仆可以調動,還怕他作甚?”
“哼!”
“郎君您再想想,他還頂著個朝廷勛貴的身份名頭,堂堂的開國縣侯,郎君您今日要是殺了他,小人敢說,咱們連長安城都出不去,到時候別說三郎君這邊不值一提的力量了,就說二郎君那一派的族老們吧,他們豈不是開心死了?高興壞了?第一反應就是把咱們抓起來交給朝廷治罪…”
面對忠心智囊苦口婆心的勸說,崔廣沉默了一會兒這才重新開口;
“那就任他欺負我了?”
“郎君莫要著急,這不是在長安城里嗎,皇城墻邊天子腳下,郎君只管與他說理就是…可這般…這般…”
崔廣看著手下智囊的笑容,再想想岳云的計謀慢慢的露出了一些微笑;
“不錯,子鵬你說得很對,何必與他計較,就按照你說的做好了…”
“好了!”
崔廣看著對面一群人總算消停了一下來,皮笑肉不笑的上前十幾步;
“李大朗,你可敢與我去縣衙門里頭對簿公堂?”
剛爬起來沒多久的李鈺搖搖晃晃的看著對面,酒精已經麻痹了他的神經,這會兒就是長孫皇后最擔心的狀態了,天王老子第一,他第二!
“去哪里?去…去衙門?你當我沒去過?還是不敢去?…某家哪…里都敢陪你去,就要看看你能耐我何?”
“去就去!大朗莫要害怕,我等兄弟陪著你一塊去就是了。”
“正是正是…”
崔廣看著眼前院子里的大堆人馬冷笑連連;
“是啊,是要多去一些人才好護著安全的!”
李鈺啥脾氣?不吃酒的時候那腦袋瓜子動一下就是點子,但是吃醉了之后那就是一根腸子通到底,張開嘴能看見屁股眼兒的人,被催廣笑著刺激自己仗著人多才牛逼的,立馬不樂意了,不停的搖著頭;
“不…用!小弟…我自己就敢過去,我他娘的…誰也不怕…”
盡管一大群貴族家的郎君都想跟著去湊熱鬧,但是這李大郎的驢脾氣也上來了,非要堅持自己去,不用任何兄弟幫忙,無奈只好做鳥獸散,各自帶著奴仆離開而去!
崔廣不經意的看了身邊的智囊一眼,嘴角流露出得意的弧度,果然如此,對付這蠢貨就得靈活一些,這不是嗎?三言兩語就去了他千把人馬,當真是妙極!
等著眾人鳥獸散之后崔廣帶著一直守在身邊的十幾個壯漢和李鈺這邊二十多個人馬一塊兒,往長安縣衙門而去。
神奇的是兩邊的人馬都不約而同的不騎馬也不坐車,就那樣兩條腿走路,其中除了李鈺一個醉漢子,其他人都是清醒著的。
兩隊人馬一隊走左邊一隊走右邊,浩浩蕩蕩來到長安縣衙門,身后還跟著成群結隊的百姓看熱鬧,岳云對著手下努努嘴,手下人上去就開始敲鼓!
其實李鈺帶著過千人招搖過市去砸人家大門,長安縣的縣令早就查的一清二楚了,并且著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
之前得罪這侯爺的那幾個可都回家種田了,而且沒幾個月就離奇古怪的駕鶴歸西,傻子也猜出來了,絕對不能得罪這個九五之尊都要維護一二的人物,更何況天下人誰不知道那小侯爺是尊貴至極的皇后殿下的心頭肉啊!
這會兒小侯爺干這些個事兒明擺著是觸犯律法的,可是自己一個小小的從六品縣令,哪里敢去治人家三品的開國縣侯?
可是不管不問吧那也不像個樣子,要縣令不管事兒就光吃飯了?那還要你干啥?
因此長安縣令著急的走來走去,再次走過來的時候又催促起來;
“張主薄!去宮里報信的還沒回來?”
“回來了縣尊,剛回來沒有一會兒呢。”
“怎么說?稟報給誰了?”
“按照縣尊您的交代,使了銀錢直接稟報給陛下身邊的錢總管了,下官估摸著陛下這會兒應該已經知道了。”
“哦那就好那就好,稟報給陛下就行了。”
縣令的話剛說完,匆匆進來一個衙門值守帶著宮里的兩個內侍。
“啟稟縣尊,宮里下來兩位。”
“縣尊安好,咱家有禮了。”
“好好好,兩位有勞了,請高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