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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第二百二十九章;

  “兄長,這席面也吃了,作坊你也去看過一遍了,

  下人們都交代過的,你這釀酒作坊總管事的身份。

  下一步需要如何做,就看你的了。”

  李鈺這開頭一句,就充滿著無賴的口味,吃你個席面加半斤白酒就訛上了還?

  還好蕭統也不計較,知道李鈺也是玩笑話,經過一番慎重的考慮。

  蕭統方才開口道;

  “賢弟先說說,想要日出多少白酒,說個限度出來,愚兄也好下手的時候,心里有個數。”

  “一萬斤!”

  看著李鈺伸到自己的面前的一根手指,表情嚴肅,蕭統心里猶如驚濤駭浪一般。

  這一天一萬斤白酒,這一年得有多少銀錢,要被這李大朗賺去?

  “賢弟若要日出一萬,就要統籌安排,詳細計劃。

  其一,需要專門的糧倉,儲存谷米,

  其二,需要賢弟交給我的,五個作坊同時運轉,

  其三,要給我留下隨時可以調動的銀錢,好去采購谷糧。

  其四,需要培養一批手頭熟練的匠人。

  其五,需要至少三個先生,登記諸般事物,與進出賬目。

  其六,愚兄需要一定的權威,對于不聽調度的匠人,我會給他們一些對應的處置,

  吃苦耐勞的人,就要有相應的獎賞,賞罰分明,才能服眾。

  即便如此,還要先熟練上半月才行。否則不堪使用,也難以做到賢弟說的數目。

  還不說配套的車馬隊伍。打雜的苦力等等。

  倘若這些沒有,那就無從談起,更別說以后賣與全天下人了。”

  蕭統到底是做過一個大縣的父母官,只思索片刻就將條條框框給擺了出來。

  李鈺也是佩服了,一會的功夫,人家就大概把要做的事情,梳理了一遍,還說的有板有眼的。

  既然人家這就走馬上任了,自己也得表個態,李鈺嚴肅的說道;

  “兄長放心,既然把作坊的事都交到你手里了,你說了算,

  人手的事,我早上已經和十幾個族長說好了,今天他們就會回去抽調青壯兩百人。

  至于幾個作坊怎么分配,如何進行,兄長看著辦就是。

  糧倉,暫時可以借后頭的大糧倉,用它多少,就從長安拉回來給他補上就是。

  反正也快過年了,這剩下十幾天就是叫匠人們,熟悉一下釀酒的差事,待開春,你們都差不多熟練了,就開始放開了釀造。

  這邊我也和公輸族長商議過了,開春后,第一件頭等大事,就是修造作坊和糧倉重地,

  且周圍的老宅子就這兩天就要最先拆除,明年開春,不用廢話,直接破土動工。”

  至于銀錢的事,開春以后,需要多少,你說個數,直接給你安排一個小庫房存放,你需要怎么調度,可以自己去安排。

  車馬的事,這幾天就安排莊戶們出去采購一些回來,騾子,驢子便宜還能吃苦耐勞,就都多買一些回來。

  剩下的慢慢添置,等釀酒重地修造完畢,你就可以大力進行,我也不再多說一句,畢竟小弟還有很多事要做的。”

  “賢弟放心,只要一切具備,無非是開頭要亂上些日子,最多一個月,就能各就其位,日出一萬也不是難事。”

  “太好了,不過還有一事,需要兄長勞心費神,我欲置辦一些田地,再把五個莊子的土地全部歸攏起來,不出兩年,咱們以后就不用去外頭采購米糧了。

  最近莊子里都在找別的莊子置換,我說過的話,一畝地補給莊戶們一百錢,柳叔已經帶了護衛車隊,去了長安,也差不多快回來了,一會莊戶們就要過來登記造冊,順便領取銀錢,這如此雜亂的場面,兄長整好有用武之地,就幫忙照看一下。”

  李鈺說完還給蕭統擠眉弄眼的笑笑。

  蕭統算是看出來了,這生怕自己閑了一會。

  “賢弟放心,此事交給我就成,銀錢拉回來,留下一些,再安排幾個賬房先生,來一個領一個走一個,有何難處?”

  蕭統也想好了,既然都來投奔了,不拿出點本事來,別人能服了你的調度?

  今日整好是個機會,就露上兩手,也叫這李家大朗看個高低。

  “郎君起來了,怎么不多睡一會。”

  當值的秋香,見郎君坐了起來,就趕緊過來伺候。

  揉了揉眼睛,李鈺問到;

  “這都什么時辰了,看著像是要天黑了?”

  “回郎君,申時都快過去了。”

  秋香乖巧的回答了李鈺。

  “申時都快過去了?

  那前院里,莊戶們都來沒有?

  還有柳叔拉銀錢可回來了?”

  “回郎君話,柳大統領已經回來半個多時辰了,莊戶們都在排隊登記中。”

  “哦,那我得起來去看看,也不知都進行的如何了。”

  李鈺爬起來就穿衣服,侍女又給他梳好了兩個大包,這才往前院而去。

  沒有想象中的熱鬧聲,也沒有收租納糧時的亂哄哄。

  李鈺來到前院的時候,看到的是四條長龍。

  前院中間,擺放了四張八仙桌,坐著四個賬房先生,每一桌的旁邊都放了五六筐銀錢。

  輪到誰,就上來登記造冊,然后有專門的人核對,再有府里的下人,數出來對應的錢數。

  領了銀錢的,就從側面離開,然后下一個。

  整個前院,基本沒有人多說話,排隊的百姓都伸著頭,盼望快點輪到自己,

  領了銀錢的,歡天喜地而去。蕭統正坐在四個桌子后頭,一個太師椅里,靜靜的看著人來人去。

  李鈺心里直佩服的五體投地,什么是專業人士?

  這就是了,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人家這場面安排的,井然有序,規規矩矩。

  哪像自己當初,安排收糧食那會,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難怪前世那些企業,都要高薪聘請總裁,經理什么的,還別說,什么事兒,就得什么人來干。

  放下心來的李鈺,這才想起那些銀錢來,轉身就匆匆而去,來到地庫入口,就見府里的家生子們,都在一筐一筐,一堆一堆的,往里面搬運。

  這府里的規矩是,外人只能將銀錢弄到前院,

  這入庫的差事,除了家生子奴仆,任何人都不準靠近的,

  就連賬房先生,都是一代代傳下來的,全是家生子的派系。

  “不用多禮,你們忙你們的,先生們呢?”

  “回家主的話,蕭縣尊調配去前院四個,剩下的全被叫回了府里,

  這會兒,都在前后兩個銀錢庫里忙活,王家娘子帶著管事,在后頭庫里,登記,

  司徒家娘子,帶著賬房在這個庫里核對入庫的數目和成色。”

  “好,那本郎君也下去看看。”

  “是。”

  幾個仆人同時閃開了兩旁,幾個侍女也都留在了庫房外頭守候。

  李鈺順著地庫入口的臺階,就走了進去。

  下了地庫,只見十幾個賬房先生,各自忙碌,仔細查對每一筐銀錢,然后才能往身后的內庫里搬運。

  一群家生子奴仆,各自排隊在不同的先生面前等待查驗。

  司徒云紗,正在拿著兩塊銀餅過稱,然后又仔細端詳銀餅的成色。

  見李鈺下來,所有人都開始行禮,李鈺直接擺擺手,叫大家各忙各的。

  “郎君來了,”

  “娘子看什么呢,如此專注!”

  “回郎君,奴家在看成色,今日柳叔拉回來幾十車,其中有娟,有銀餅,銀塊,還有金餅金塊,不過大多數都是銀錢,單是絹就占據了十分之一還多。

  郎君請看,這新餅成色可是非常一般,恐怕拿去換銀錢的時候,折損不小。”

  “我就不用看了,這不是有你們的嗎,成色不成色的,也無妨,都是賺來的,還要不滿足嗎?

  這些絹太多了,明年拿出去換成稻谷回來釀酒,又不是銀錢有他干啥?”

  司徒云砂詫異的看著李鈺;

  “郎君怎么說些這話,這絹可是通用的,很多時候比銀錢還要瓷實一些。

  全拿去換了糧食不是可惜,”

  來自后世的思維,叫李鈺覺得,拿一匹絹當錢花,也太難以接受了,他總覺得銀錢才是硬通貨。

  “對了,娘子,今天拉回來大約多少,”

  李鈺關心的數目而不是絹。

  “柳叔說是大概有三十萬貫,奴家按照郎君的吩咐,前日已經把這外庫里的,全般去了后頭,

  今日,又挑選成色上好的銀錢銀餅,金塊,往后庫,塞了不少。

  這樣再拉幾次的話,恐怕前后庫都要滿了。”

  “快滿了?這才多大點,就要滿了?

  長安城里還有一百多萬呢,咱們庫房也太小了些,不經裝啊。”

  “噗嗤…”

  司徒云砂笑著說道;

  “當年咱們李家的祖先,修造這兩個地庫的時候,哪會料到,后世子孫如此厲害,竟然一次弄回來近兩百萬的銀錢。

  就是奴家與王家姐姐,初聽這個數目,也是心肝都快跳出來了。”

  “這有什么,以后還有更多的銀錢進來,難道要嚇死過去不成?

  再說了,一部分都得花掉的,也不全是咱們的。”

  “花掉,郎君,這一百多萬納,可不是一百多錢,如何花掉?”

  李鈺刮了下司徒云砂的鼻子,

  “虧你還掌管府里的賬房,怎么忘記了,這些錢,還要去買稻谷釀酒呢。

  開了春,修造了糧倉,至少也得,拉回來十萬石糧食吧,難道不用花錢?”

  “哎呀,可不是嘛,奴家只顧高興進了這么多銀錢,卻忘記了還要購買谷梁的事了。

  那照郎君的意思,這些都不咱們得,只是寄托在這里,為何還要吩咐往后庫里拿錢呢?”

  “這就是本郎君的本事了,糧食買一部分,夠用就行,比如咱們只存上三個月或者半年的用度,

  這之后呢,釀造出來的五糧液,就賣出來銀錢了,

  再拿著賺回來的,去維持開支用度就行,這些銀錢可不就是,永遠都留在了咱們的庫中?”

  盡管司徒云砂十分聰明,又如何敵得過一千多年的,人類的智慧結晶。

  后世的集團公司,那七天制服,讓七天的銀錢,永遠留在了自己口袋,

  只用第八天的去支付第一天的,都被用爛了。

  可是在踏踏實實做生意的唐朝,這個理念無疑是很新鮮的,當然也是無恥至極的。

  司徒云砂小聲湊到李鈺耳邊說道;

  “郎君這計謀可不是要把那些將軍們坑了?

  “坑什么?

  不過就是周瑜,黃蓋罷啦…

好啦,不說了娘子,緊著成色好的,上等銀餅,金豆,銀錢  往后庫里多拿一些,這前頭的,留著以后去換谷梁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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