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被特務盯上了 一口氣說完情報,那叫長風的漢子,瞪著眼睛看著李代,等待李代判斷是否滿足要求。
生怕自己的功勞被搶走一樣。
李代聽了手下匯報,心里已經翻江倒海,回憶起李世民的交代:天現異象,必出人杰…
這縣男府的小郎君,摔倒在雷雨之夜,可不就是奇怪的事兒?
如今失去很多記憶,可不就是奇怪的人?
半月前他出事那天晚上,又是打雷,又是下雨的,正是皇帝所說的異象?
枉自己辛苦一場,把個藍田來回翻騰了幾遍,竟然忽略了這天象之事?
若是一旦查證屬實,自己可是失查之罪,所以李代也沒明說出來,不過臉色卻好看了許多。
“雖不知那小郎君,是否就是陛下要找之人,但此事也算蹊蹺,
傳令下去,所有人都收回來,今日以后,本都尉要知道,那縣男府里的一切大小事情。”
眾人趕緊哄聲應諾,困擾這些人半個月的難題,終于有些眉目,大家也可以吃頓安生飯了。
唯獨那叫長風的漢子,愁眉苦臉,小心回道;
“啟稟都尉,那縣男府過世的老縣男~李平,為人樂善好施,常救人于水火…
話才說了一半,李代立馬就打斷了吳長風的話:
“那男爵李老爺的為人,某家自知,不用你來提醒,那是出了名的善良之輩,與某家同出隴西李氏,且人家還是我李氏二房的正宗,又是當代族老,身份尊貴無比。
還和當今的金吾衛左右大將軍,乃是結拜兄弟,汝等務必小心行事,切不可胡亂招惹。
否則,觸怒了程大將軍,被砍了腦袋,那可是無處伸冤。
翼國公秦瓊,更不是我等能輕易得罪的,爾等千萬不可闖禍。
否則兩衛的大將軍就是按兵不動,單說隴西李氏的那些宗門族老,隨便哪一個都不是我等能招惹的起的。”
李代當然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雖貴為李世民的心腹,但是和軍功一身的程咬金比起來,那便是小巫見大巫了。
翼國公秦叔寶,雖說已經不怎么管事了,但當年那可是陛下的頭號殺將。
一輩子不知道滅殺了多少厲害的成名人物。
自己可是萬萬招惹不起,這些一品的國公。
否則,當今的陛下,可不一定會站在自己這一邊。
那李大朗成男之日,就是繼承隴西李氏族老之時,自己還是隴西李氏的分支后代,哪里惹的起未來的宗門族老?
那叫長風的漢子,又支支吾吾的解釋;
“都尉,請聽屬下一言,非是屬下等人,不盡力而為,而是那老縣男,良善一生,不論莊子里,還是府邸里,
都是受過老縣男恩惠之人,對縣男府那是忠心耿耿,那府邸就如鐵桶一般,實在不容易混進去啊。
且莊子里多數都是行伍里退下來的百戰老兵,但有風吹草動,屬下派去的人恐怕被當場打殺了都是有可能的。”
李代聽到這里,也拍打起了大腿,可不是嘛,老縣男雖然故去,
莊子里可是還有一個和自己一樣的都尉坐鎮,那個人,可是身經百戰的勇將,多年前就是都尉的。
當年在沙場上的威風,可厲害的緊,若是單論軍功和能耐,比起自己,怕是至少要高出一籌開外…
且府里養活的,都是些百戰精兵,這如何混進去,又不被發現,可真是個愁人的事兒。
可是這陛下交代的事兒,又不能推脫,這如何是好?
于是便叫眾人一塊想想辦法,一時間,有人出主意,說可妝扮成走鄉串戶的貨郎,
有說從附近的莊子里下手的,還有人說,可盯著莊子里負責縣男府采買之人,等等。
眾人一合計,倒也并不是沒有法子,就各自把重點,全部放在了開國縣男府里。
李鈺當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李世民的一群特務盯上,而且被查的清清楚楚。
還在安心的和幾十個鐵匠設計,如何制作風箱的事兒。
后院的內宅里王可馨和司徒云砂在書房相聚,兩人相對而坐。
中間的案幾上,擺放了一副棋盤,二女正在對弈手談,邊下棋邊說些家常里短的閑話。
王可馨順口提了一句:
“聽說妹妹昨夜通知了賬房,支出五十貫?”
“哦。郎君說,今日使人去采買鐵錠,和鐵礦石等物,卻不知要打造些什么?”
一邊漫不經心的回答,司徒云砂一邊輕輕落下白子。
旁邊的凝翠忍不住應了一句:
“啟稟兩位娘子,奴婢聽說,是要打造鐵鍋,用來制作吃食的。”
兩人都好奇的望著凝翠,凝翠接著道:
“奴婢也不知道這鐵鍋為何物,
咱們大唐的廚房里,都用的是陶盆,銅盆,從未聽說什么鐵鍋,
下頭人說是圓圓的,類似斗笠的物件。
還打賞了四十多個鐵匠,每人一匹粗布料做衣衫,想來需要打造的鐵鍋甚為重要。”
王可馨問道:“那安排出去采買之人可出發了?”
“回娘子的話,已經去了,說是明日申時,便能回府。”
可憐李鈺還以為,今晚便能吃上炒菜。
司徒笑曰;
“這郎君從秦嶺回來之后,躺了半月,如今恢復了少年人的天性,也算可喜可賀。
只是以妹妹看來,似乎和往日里,頗有些不同,姐姐以為若何?”
王可馨慢慢悠悠的道;
“是變了些,不過不打緊,昨夜還將廚房里的人等,加了一半的月例銀錢。
今日又賞賜鐵匠布匹,倒是變的更像阿郎當年了,奴家也是整日里惦記,生怕郎君隨著年歲的增長,變的頑劣難馴,有失本性。
如今看來,已經不必擔憂,其品性,也隨了阿郎的良善。
如此,你我姐妹的后半生,也要好過上許多了。”
“姐姐所言甚是,郎君純厚,我等皆能受其恩惠,若心性涼薄,恐怕以后,定是受不盡的磨難。
對了姐姐,昨日郎君為一群府兵,做的詩詞,姐姐可有聽說?”
“然也,今早便聽說了,涼州詞,只這一首,恐怕就能載入正史。
真難為郎君了,不及束發之齡,便出此大作,實為不易也。”
王可馨也是對李鈺的詩詞,非常滿意。
司徒又笑:
“只是性子上,有些跳脫了些,今日竟召集了工匠百多人。
還在前院廂房后頭,折騰了一個小院子,說是要弄一個打鐵得爐子出來。
這以后,還不知道能折騰成何等模樣?”
司徒云砂說著,又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
王可馨倒是對李鈺維護的緊,聞言不以為意:
“跳脫些也好,阿郎太過穩重了,總是步步為營,每走一步都要思前想后,生怕有失。
弄的咱們李氏和莊戶們,都跟著有些小心過度。
這郎君跳脫一些,也好改一改這太過謹慎的門風,叫這五個莊子能多點朝氣,別再死氣沉沉的。”
司徒接道:“也是,郎君灑脫些也不是壞事。”
又轉頭對桃紅吩咐:
“桃紅,你去前頭,看看郎君聚集那些木匠做甚,又要搗鼓些什么奇技淫巧,本娘子還真是有些期待呢。”
桃紅答應后,就離開書房,帶了一個丫鬟,開了二門,
問清楚了下人,得知小郎君正在外院里,召見木匠,就往前院而去。
剛走近隔墻,便聽到前院嘰嘰喳喳的,非常熱鬧,待轉過隔墻,嚇了一跳,前院里站滿了人,看熱鬧的怕不有過百之眾!
桃紅也不打擾眾人,帶了丫鬟,站在東廂房的回廊里,看著郎君都說些什么,做些什么,一會兒也好去后院里稟告。
李鈺也很激動,本來在小院里和眾鐵匠設計爐子和風箱,然后看著幾十個人大半都閑著,于是又吩咐制作三處爐子,一時間所有鐵匠都忙了起來。
正在觀看眾人干活呢,二狗在旁邊報告,說是府外幾十個木匠等了一個多時辰了。
這才想起來,把這事給忘記了,趕緊帶著二狗匆匆來到前院,一邊又使人通知,讓木匠都進來就在前院等候。
這剛到前院就發現,來了七十多個木匠,那旁邊看熱鬧的,比木匠還多,別院里的府兵家眷,一大堆人。
他哪里知道,這府里整天就是那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天都是按部就班,也十分無趣。
忽然聽說小郎君,要找鐵匠制作鐵鍋,都不知道是干啥用的,好多人都是四處打聽新聞。
又聽說,還找了幾十個木匠來府里,便都蜂擁而至。
一時間五花八門,什么人都有,奴仆家生子,廚房當差的,
中院值班的,別院里幾十家府兵護衛,加上家眷,一大堆人,像個小廟會一般的熱鬧。
唐朝風氣開放,女人上街的也比比皆是,更別說在自家府里了,
好事的,能來的,幾乎都在前院,桃紅來的時候,李鈺也是剛剛過來。
見這么多人來圍著自己轉,當然大大的滿足了虛榮心,又咳嗽了兩嗓子:
“汝等哪些是木匠,可上前一步,回話。”
頓時有七八十人站了出來。紛紛見禮。
李鈺早已經準備妥當,拿著一根竹炭,在紙上寫寫畫畫,然后叫眾人輪流觀看。
眾木匠哪里見過太師椅這種東西,唐朝都是席地而坐,就算有胡人傳來的胡凳,也是很矮小的!
期中幾個年歲大點的,都點頭說能做,只是不知道具體尺寸…
李鈺又比劃了半天,眾人才慢慢明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