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連根拔起的黑樹終于散發一絲詭異的氣息,根須像軟體動物的觸手,胡亂擺動,最后纏繞在無形之手上,意圖扎入無形之手內部汲取養分。
鄭洋矚目。
就憑這種表現,黑樹也完全能稱得上是邪異了吧,為什么沒有對自己發起攻擊?是被限制在泥土里不能自主移動么?
船錨有法陣的延伸,鄭洋向靈船發出吞噬船錨旁邊那棵黑樹的指令,但是靈船反饋無法吞噬,那就說明它還是活的。
活的不能吞,那死的總可以吧!鄭洋毫不手軟,又砍下一棵小黑樹傳送到樓船上下令吞噬。
這下確實是吞了,法陣的光芒定住了黑樹不讓它崩解,隨后將小黑樹融入船體。但是靈能材料的積蓄進度只增長了幾乎不可見的一丁點。
“愛麗絲,那棵黑樹能吃嗎?”
鄭洋傳念給愛麗絲詢問。他能通過靈船獲得的感知,愛麗絲同樣能獲得。
愛麗絲不滿地哼了一聲:“壞蛋鄭洋,你才吃樹!”
“…”
船靈不吃,靈船吞噬則如雞肋!
那么,這樣的怪樹能用來建造船體么?
又一波試驗,鄭洋放棄了用這種黑樹來建造的打算。因為它需要更多的法陣覆蓋力和持續消耗靈能,才能保持住不崩解,根本沒有任何實用價值。
就連那棵被無形之手拽在空氣中的小樹,也被鄭洋扔回地上,懶得想辦法帶回去。
小黑樹掉落地上后,根須迅速扎入泥土,樹冠隨著海風搖晃,發出陣陣得意的嘩啦聲。
磁場的影響越來越明顯,鄭洋和塞尤拉莉返回船上。也是在這時,鄭洋意外發現船錨旁邊的那棵黑樹從斷口處重新長出了三根二尺長的根須,然后這些根須像腳一樣在海底攀爬,帶著樹身往島上移動。
“這座島上連蟲類都沒有,旁邊的海里也沒有任何魚類,可以肯定不會有美杜莎妖蛇了,我們去下一座海島!”
鄭洋收了那條充氣筏說道。
經過昨晚和今天上午的充能,包括蓄電池在內的靈能綜合儲備恢復到70%。
昨晚畫自己的航海圖時,鄭洋已經結合自己的軌跡圖,判斷出老舊航海圖上其它幾座海島的大致方位。現在才上午九點半,如果沒有意外,天黑時他們應該能抵達第二座海島。
塞尤拉莉按下船錨的電機開關,錨機慢慢轉動,牽引船錨回收。
鄭洋啟動樓船,小心地避開水下暗礁,慢慢調轉船頭。
結果剛調轉船頭,他們就看到海上涌來了大霧,迅速把樓船和后方的小島籠罩在霧氣里。
眼前的可見度,只剩下不到十米。十米外就朦朦朧朧,看不真切。
塞尤拉莉頓時謹慎起來:“小心,這霧氣來得太古怪,可能有邪異!”
靈船現在對水下的感知半徑超過了四十米,霧氣并不影響鄭洋駕駛。
“有東西,小心!”塞尤拉莉驚呼。
一只五六米大的黑影從船頭掠過,隨后又掠回來,在周圍徘徊。隨后,更多黑影掠來。
鄭洋和塞尤拉莉都瞪大了眼睛,那些黑影分明是一棵棵黑樹。它們震動著無數樹葉,就那么駕馭海風在霧氣里穿梭。樹根下方,那些大大小小的根須像觸手一樣擺動。
潮濕的霧氣,讓那些黑樹擁有了自主離開土壤的機會。看它們那些根須張牙舞爪的樣子,也能想到它們絕對不是善茬。
島上太多這種黑樹了,即使鄭洋能用火焰長劍斬殺它們,也斬不過來。
惹不起!
鄭洋啟用靈能驅動,加快了船速。
“它們想攻擊我們!”
塞尤拉莉凝視一棵俯沖向駕駛室玻璃窗的黑樹,啟動石化之眸。
一層灰白迅速在樹身上蔓延,枝葉僵硬。黑樹暫時失去了震動樹葉飛行的能力,一頭栽在船頭甲板上,發出嘩啦啦一陣響。
鄭洋念頭一動將其傳送到船尾的海里,繼續駕駛樓船遠離小島。
“嘭~”
鄭洋啟動了船首技。
船首左側龍頭的嘴里噴射出一道閃電,劈在另一只俯沖而來的黑樹上,將其攔腰劈斷,掉落在海面。
樓船從黑樹身上碾壓而過。
“那是什么?”
塞尤拉莉下意識脫口而出。她以為只是裝飾用的龍頭,居然能放出閃電,實在太出乎意料。
鄭洋信口胡謅:“靈能雷炮,煉金產品!”
“你負責左邊!”鄭洋瞬移一般出現在右邊,推開窗口甩手打出去一道閃電。
那些黑樹不知用什么方式鎖定了他和塞尤拉莉,徘徊著就往駕駛室沖擊,樓船的其它部位卻沒引來它們的進攻。
這時,側面就有黑樹俯沖下來,被鄭洋一記雷擊打落大海。
“嘭嘭~”
兩只龍頭同時開火,劈開兩棵從正面攔截而來的黑樹。
船艙上方,突兀探出一只白嫩小手,甩出閃電。
左側,只要有黑樹俯沖下來,就會被塞尤拉莉的石化之眸凝視。她明智地選擇了樹冠為攻擊部位,使得對黑樹的阻擊效果更加迅速。
幸好這些出擊的黑樹都是五六米以上體型的大樹,不能一擁而上。
一只只黑樹被擊落大海,樓船堅定不移地遠離。離開小島越遠,航道就越寬闊,船速越來越快。
大約在離開五六百米之后,樓船終于沖出了黑樹的圍攻。
鄭洋關上窗戶,專心駕駛,在復雜的暗礁環境玩起海面漂移。
船速至少在7米每秒,而感知距離是四十二米,在發現前方有暗礁時,鄭洋必須在六秒內做出閃避,所以往往需要急轉彎。
“你的船…真是太靈活了!”
塞尤拉莉被晃得暈頭轉向,干脆趴在鄭洋背上。
“我的櫓更靈活,你知道的!”
“嘁…”
塞尤拉莉在他腰上用力擰了一個一百八十度。
一個小時后,樓船才駛出了霧氣籠罩的范圍。
正常情況下,霧氣是在低壓氣團和海風不大時形成,但是這片海域的風力就沒減弱過,始終有四到五級。鄭洋實在想不明白那陣霧氣是怎么出現的,它來得很突然,就像昨天遇到的那一股洋流,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