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紙上有一張照片,是李衛東跟某位領導的合影,李衛東的手里還拿著那塊“向陽鎮電爐廠捐贈五萬塊”的牌子。
作為捐贈數額最大的企業,李衛東的這張照片理所當然的被挑了出來,印在了報紙上。
望著報紙上的自己,李衛東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真是不想出這風頭的。”李衛東自言自語的說道。
就在此時,外面響起了一陣狗叫聲,那是灰頭土臉的聲音。
灰頭土臉都是懂事的狗子,平日里電爐廠那么多工人進進出出,灰頭土臉也不會亂叫,今日兩只狗狂吠,肯定是出了事情。
“外面出了什么事了?”李衛東走到窗前,向外張望。
只見灰頭土臉向著大門的方向汪個不停,仿佛是在警告門口的人。
李衛東立刻向大門的方向望去,便見到有一個看起來很邋遢的人,正要往里面闖,而看門大爺則攔住了那人,不要對方進入。
“這是怎么回事?”李衛東眉頭一皺,便走向大門口。
“老孫,出了什么事?”李衛東問看門人。
“這人要進來,也不說什么事,我就沒讓他進,可他非要往里闖!”看門的老孫開口說道。
而那個衣著邋遢的人間道李衛東,立刻原地跪了下去,一臉哭腔的說道:“你是報紙上那個李廠長吧?李大善人啊,你可要救救我們家啊!”
“我不認識你吧?你有事就直接說事。”李衛東補充道:“我可不是什么大善人,大善人這稱呼,聽著挺疼的。”
“李廠長,我知道你心善,愿意幫人,報紙上都說了,你給貧困山區捐錢,一捐就是五萬塊錢,全區就數你捐的多。你就發發善心,也給我捐點吧,就當是就我們全家一命了!“衣著邋遢的人開口說道。
李衛東眉頭微微一皺,但還是開口問道:“有話慢慢說,你家里遇到什么困難了?”
“我媽肚子里長了個瘤子,去市人民醫院看過了,要動手術,不過醫院得要五千塊錢的手術費,我實在是湊不出來這么多錢。今天看到報紙,知道李廠長你是個大善人,一捐款就是五萬塊錢,你能不能也發發善心,捐五千塊錢給我,我做牛做馬都會報答你的大恩,我先給你磕頭了!”
衣著邋遢的人說著就跪了下來,給李衛東磕頭。
“原來是沒錢動手術?”李文東話音頓了頓,接著問道:“你母親肚子里長了腫瘤,是惡性的還是良性的?”
邋遢人愣了愣神,才開開說道:“不知道。我就是個農民,哪懂那些啊!”
“具體長在什么部位?”李衛東又問道。
邋遢人依舊搖了搖頭:“就是長在肚子里,我就是個農民,什么都不懂。”
“那有沒有醫生的診斷書?”李衛東再問道。
“診斷書?”邋遢人愣了愣,隨后又說道:“我就是個農民,什么都不懂。”
“沒有診斷書,我怎么知道你母親的病情如何?”李衛東開口問。
“反正醫生說了,動手術得要五千塊錢,別的我什么都不懂。”邋遢人開口說。
李衛東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接著問道:“那你媽的主治醫生,是市人民醫院的那位醫生?哪個科?叫什么?”
“我不知道,我就是個農民,不懂這些。我就知道,我媽肚子里的瘤子得割掉。”邋遢人回答的很直接。
“我記得市人民醫院內分泌科的高主任,是專門給人做切除腫瘤手術的,你母親的主治醫生,應該就是這個內分泌科的高主任吧?”李衛東故意將“內分泌科”四個字說的尤為清晰。
“對,就是這個高主任說的,動手術得要五千塊錢。”邋遢人連忙點頭。
“你該不會是在騙我吧?”李衛東微微一笑:“據我了解,內分泌科是治甲亢和糖尿病的,可不管開刀,開刀動手術的事情,得去呼吸內科的。”
“是我記錯了,不是內分泌科,是呼吸科!”邋遢人連忙說道。
“呵呵,找呼吸科切腫瘤?”李衛東冷冷一笑:“這年頭騙子也不夠專業,騙人前也不做點功課,真以為有錢人都是傻子啊!”
就在此時,一個聲音從李衛東身后響起:“衛東,這種麻煩事,還是我來吧!”
只見馬忠義走了過來。
“這人你認識?”李衛東開口問。
“算是知道。”馬忠義點了點頭,便讓李衛東先回去。
李衛東點了點頭,先回到辦公室里。只見馬忠義沖著那個很邋遢的人說了些什么,李衛東雖然聽不到,但從馬忠義那冷峻的表情看,說的應該不是好話。
片刻后,那個衣著邋遢的人低著頭,灰溜溜的離開了。
馬忠義則是氣哼哼的走了回來。
“馬哥,把那個騙子打發走了?”李衛東開口問道。
“你看出這人是個騙子了?”馬忠義接著說道:“這小子是十里八鄉有名的二流子,本來家里也有分到好幾畝良田的,要是踏踏實實種地,最起碼窮不著,還能娶個媳婦。
可這小子不學好,不知道從哪里學會了賭博,把家里的房子和地都輸掉了,還欠了一屁股債。現在整日就靠坑蒙拐騙生活,沒想到這小子騙到在咱們頭上來了。”
“大概是看了報紙吧!覺著我是個地主家的傻兒子,好騙!”李衛東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就在此時,大門外又響起了一陣鞭炮聲,鞭炮聲后,便一陣敲鑼打鼓的聲音。
“誰家娶媳婦了?”李衛東下意識的說道。
“這可不像是娶媳婦的!倒像是趕喜的。”馬忠義撅了撅嘴,接著說道:“這事不用你管,我去看看。”
過了一會兒,馬忠義再次返回,對李衛東說道:“還真是趕喜的,我拿了兩包煙,想把他們打發走,沒想到這群人非得要錢!還真當我馬忠義好欺負了!我就叫了幾個人,拿著棍子給打走了!”
“打走?不會有什么麻煩吧?”李衛東下意識的問。
“放心,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在這向陽鎮上,還沒有哪個吃江湖飯的,敢找我馬忠義的麻煩!這幾個趕喜的,估計是趁著農閑剛湊出來,以往那些老趕喜的,見到我馬忠義,哪敢跟我講價,也就拿了兩包煙走人了!”馬忠義一臉傲然的說道。
不愧是老地頭蛇了!
李衛東剛安穩了沒半個小時,銀行的吳行長,便找上門來。
“李廠長,有些日子沒見,你這生意是越做越大了!”吳行長提著兩瓶五糧液走了進來。
看到這兩瓶五糧液,李衛東心中一緊,銀行來給企業送禮,準沒好事!
兩人分賓主落座,又寒暄了幾句后,吳行長才開口問道:“李廠長,你們電爐廠,最近資金的運轉沒有問題吧?”
“沒問題啊!我們的資金,一直都是很健康的。”李衛東開口答道。
“那你們需不需要貸點款?我可以給你們辦!”吳行長開口說道。
“原來是跑到我這里拉貸款來了!”李衛東無奈的笑了笑,開口問道:“吳行長,這貸款有利息么?”
“貸款當然有利息了!”吳行長開口說道。
“利息是多少?有優惠么?”李衛東又問道。
“這個嘛,貸款利率都是國家規定的,我就是想給你優惠,也沒這個膽子啊!”
吳行長話音頓了頓,接著說道:“我們銀行每個月都要審計,季度和半年還要再多審計一次,我雖然是個行長,可也得按照規定辦事。”
“吳行長,那你就是為難我了,現在一年期的流動資金貸款,利息可是超過10呢,這一厘多的利息,我可不敢貸!”李衛東搖了搖頭。
“李廠長這么好的效益,還怕還不上嘛!”吳行長趕緊說道。
李衛東呵呵一笑:“不是怕還不上,是用不著!我現在又不缺錢,最近也沒有投資項目,貸款不是擺明了虧利息么!”
八十年代末到九十年代初,銀行上門求企業貸款,是的確存在的現象,但人家銀行是要收利息的,超過10的貸款年利率,銀行當然會求著企業快來貸款。
若是其他行業,求一下就能躺著賺10以上的凈利潤,老板一樣會各種跪求。
只聽李衛東開口問道:“吳行長,現在很多企業都缺資金,你們銀行應該不缺貸款才是啊,干嘛非得來找我?”
“別的企業,我們可不敢批給他們貸款,到時候貸款還不上,虧的還不是我們銀行!現在我們銀行內部要求,嚴格管控壞賬,我們行的每一筆壞賬,我都是第一責任人!這貸款可輕易批不得的!”
吳行長長嘆一口氣,接著說道:“去年十一月份,國家下了文件,要求銀行緊縮銀根,特別是貸款方面,要進行限縮,不能確保百分百還款的企業,堅決不給批貸款!
但是我們銀行還是有貸款任務的,完不成任務,大家都得被扣獎金。李廠長,你們廠的效益一直很好,而且還是賺的外國人的錢,貨款都是外匯管理局直接打過來的,也不不會牽扯到三角債當中。
把錢貸給你們,你肯定能還上,我們銀行也不用承擔風險,所以我才來求你,隨便貸點款,算是幫我們完成一下貸款的任務!”
物價闖關導致全國范圍內原材料和商品價格上漲,國家為了穩定物價,采取了很多宏觀調控的措施,對銀行業的措施,就包括信貸收緊,管控貨幣發行,控制信貸總規模等措施。
這些措施最直接的體現就是貸款變難了。
國家的政策下達以后,銀行為了控制信貸,也為了防止壞賬的產生,對于貸款的審批變得異常嚴格。
那些原本就經營不善的企業,走正規途徑,幾乎不可能拿到銀行貸款;而經營情況一般的企業,銀行也不會批復新的貸款,生怕會產生壞帳和承擔風險。
然而銀行還有向外貸款的任務,這與銀行工作人員的獎金掛鉤,于是乎那些經營情況非常良好的企業,就成了銀行批復貸款的目標,因為這些企業是有能力償還貸款的。
可經營情況良好的企業,并沒有資金的壓力,也不需要貸款。更何況貸款還得給銀行交利息,一厘多的貸款利率足以讓企業望而卻步。
于是就出現了這么一種狀況,需要銀行貸款的企業,去求著銀行,但銀行一分錢不給批;而不需要銀行貸款的企業,銀行上門求貸款,可企業卻不愿意貸。
“人怕出名豬怕壯啊!如果不是報紙上登出我給希望工程捐款的照片,估計這吳行長也不會找上門來求我貸款!”李衛東長嘆一口氣。
吳行長可不是上門訛錢的賭徒和趕喜人,雖說性質上差不多,都是要錢,但人家畢竟是有一定社會地位的,李衛東也不能直接把人趕走。
李衛東思考了片刻,開口問道:“吳行長,現在半年期的流動資金貸款利率是多少?”
“11.34,這是去年二月份規定的,一直沒有變動。”吳行長開口答道。
“那半年期的存款利率是多少?”李衛東開口問。
“是9,也是去年二月份定的。”吳行長開口說。
李衛東回憶了一下,開口問道:“只有9么?我怎么記得,存款也有一厘多的利息呢?”
上輩子的這個時間段,李衛東是去銀行存過錢的,所以大致的記得,當年的銀行存款利息是要超過10的。
只聽吳行長開口答道:“一厘以上的利息,得是一年以上的存款。現在一年期的定期存款是11.34,兩年定期是12.24,五年定期是14.94。”
1989年二月份的那次利率調整,是改革開放以來利息最高的一次,而等到1990年的四月份,人民銀行再次調整存貸款利率,利息就會降下來。
之所以會有這么高的利息,也是為了控制物價。
銀行存款利息高了,那么老百姓就會把錢存進銀行,而不是拿錢去消費,用這種方法可以抑制消費需求,從而起到平抑物價的作用。
等成功平抑了物價之后,銀行的利率也會逐漸恢復原狀。所以吳行長這次的報出的利息,是幾十年來最高的數字。
李衛東稍加思索,開口問道:“吳行長,我這有個主意,你聽聽行不行,我從你那里貸個半年的流動資金貸款,半年到期以后,我再續半年貸款,這樣就是一年了。而我拿著這筆貸款,直接存個一年期的定期。
算起來的話,貸款的利息是11.34,貸款期限是一年;存款的利息也是11.34,存款期限也是一年,我最起碼不虧錢。你們銀行也算是完成了一筆貸款任務,又完成了一筆存款任務。”
“這倒是個好辦法!”吳行長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李廠長,真是謝謝你了!”
當時的國有銀行并不是完全的自收自支,銀行工作人員的工資,跟公務員一樣,是由財政撥款,而獎金則是根據存貸款任務的完成程度發放。
拿著貸款去存款的這種操作,雖然無法給銀行帶來利潤,但卻能夠幫助銀行完成存貸款任務,銀行員也可以多拿一筆獎金。
1993年底,國家對于金融體系改革,實現了政策性金融和商業險金融的分離,那時候四大國有銀行才變成了真正的商業銀行,徹底走上了自收自支的道路。
而且貸款再存款這種操作,也就只有那段時間才能做,因為國家處于平抑物價的需求,將存款款利率定的比較高,使得存款利率和貸款利率沒有太大的差別。
等物價平穩以后,國家新公布的利率,存貸款之間的差距會越來越大。這種貸了款再存款的操作,也就完全不可行了。
既然這個方案可行,李衛東便接著問道:“吳行長,那我得貸多少?”
“反正不虧錢,不如多貸點,就算幫我們完成任務了!”吳行長想了想,開口說道:“五千萬怎么樣?”
李衛東心中猛地一驚,他沒想到吳行長有這么大手筆!
當時的五千萬人民幣,夠去浦東拍塊地建樓盤了!浦東新區的房地產開發商啊,想想都有牌面。
若是放在平時,就憑李衛東的電爐廠,是不可能貸到五千萬的。
但李衛東現在提出來的這個方案,等于是銀行自己左手倒右手。前腳簽了打款協議,后腳馬上簽存單。五千萬始終都在銀行里,連挪地方都省了,直接從賬面上交易。
既然是自己左手倒右手,完全沒有風險,吳行長也就敢于貸批出五千萬的貸款。
“看來不論是什么年代,銀行里的錢都是多的很啊!”李衛東心中暗道。
然而讓李衛東和吳行長都沒有料到的是,四月份人民銀行調整利率,將半年期的流動資金貸款利率降到了9。也就是說李衛東半年后續貸款的時候,是按照9的貸款利率計算的。
而李衛東的一年期的存款,依舊是11.34的利息,李衛東反而是賺了2.34的利息差。
送走了吳行長后,李衛東覺得不能繼續在電爐廠里待下去的,要不然又有來借錢的,他還得費心思招呼。
關鍵要是來一些有頭有臉的人物,要是不借的話,是要得罪人的。
所以李衛東干脆離開了電爐廠,一溜煙的跑回了家。
就算惹不起,還躲不起么!
李衛東順路還去熟食店,買了點臘肉香腸風干雞之類的東西,拿回去給李登科老爺子下酒。畢竟吳行長剛送來兩瓶五糧液,趁著新鮮得開一瓶讓老爺子嘗嘗。
停下車,剛一進門,李衛東便沖著里面喊道:“爸,媽,我回來了!”
然而下一秒,李衛東突然發現,院子里停了好幾輛自行車。
“這是來客人了?”李衛東心中暗道,然后走向了客廳。
客廳里,果然坐著四五個客人,李登科老爺子正坐在主人的位置,跟旁邊的客人們交談。
“看樣子來的是熟人啊,我爸還認識他們。”李衛東走進屋,發現來的的確都是熟人。
為首的正是調度隊長羅兵,此時的羅賓已經是貨運二處的處長了。
這幾年,李衛東離開了運輸公司,但對于運輸公司的一些事情還是略有了解的。
朱士聰成為運輸公司一把手后,對運輸公司進行了改革,將貨運處和客運處從運輸公司中分離出去,成立了專門的貨運公司和客運公司。
然后朱士聰又派了自己的心腹,去擔任貨運公司和客運公司的總經理。
貨運公司建立以后,也將原來的貨運處,分為貨運一處、貨運二處和貨運三處,所以羅兵這個貨運二處的處長,只有原來趙國柱三分之一的權力。
除了羅兵之外,另外四位客人李衛東也都認識,都是運輸公司里很能打的司機師傅。
“羅處長,你怎么有空過來了?方師傅、黃師傅、霍師傅、葉師傅,你們今天沒出車?”李衛東跟幾人打起了招呼。
“還出車!都快被趕出貨運公司了!”黃師傅開口嘟囔道。
李衛東找了張椅子坐下來,開口問道;“什么事惹到黃師傅了?”
羅兵則接過話茬,開口說道:“我們幾個都被停職了!”
“停職?為什么?”李衛東開口問道。
“因為捎帶私活。”這次說話的是霍師傅,他接著說道:“這種事情,現在很普遍,大家都這么做,偏偏只查了我們四個。所以就被停職了。”
所謂的捎帶私貨,就是運輸的過程中,司機會額外在帶點別的貨物。這些額外的貨物是司機自己接的活,運費也被司機揣到自己腰包里。
一般情況下,這種順便捎帶的貨物也就是百八十斤的重量,貨主基本上也都是小個體戶。
很多賣衣服鞋子小商品的個體戶,不可能包一整輛車運輸,那時候物流業也不發達,個體戶只能通過讓司機捎帶的方式運貨。
當時國營運輸企業,司機捎帶干點私活已經不是什么新鮮事了,領導對于這種事情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羅兵則長嘆一口氣:“其實是我連累了四位師傅。這還得從當年你弄的那個以運代銷說起。運輸公司以運代銷這部分業務,一直都是我負責的,利潤也十分可觀。
貨運分公司成立以后,新上任的總經理想要把這部分業務收回去,我沒同意,他就以捎帶私貨為借口,把四位師傅給停職了。四位師傅都是我們貨運二處的,所以我這個處長也有責任,也被停職了!”
“羅處長,人家新任總經理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既然他想要以運代銷的業務,你給他就是了!反正賺了錢,也還是貨運公司的。”李衛東開口說道。
“關鍵就是他們想吞掉這部分利潤。”羅兵接著說道;“以后的以運代銷,運費這部分是給貨運公司的,而銷售所獲得的利潤,就跟我們這些一線司機沒關系了,全都上交到總公司,進了公司領導的小金庫。”
但凡是有生產經營收入的單位,有小金庫也不是什么新鮮事。
小金庫這種東西,基本上就是企業主要領導的私房錢,以請客送禮、業務來往為名,行私貪獨占、中飽私囊之實的情況,也屢見不鮮。
“原來如此!我在運輸公司那會,以運代銷就有好幾百萬的銷售利潤了。物價上漲以后,利潤應該更多!”
李衛東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隨后開口說道:“我估計朱士聰對以運代銷這一塊的利潤,早就眼紅已久,能等到現在才下手,他也是挺有耐心的。”
李衛東說著,望向羅兵和四位師傅,笑嘻嘻的問道:“這以運代銷,是我當年搞出來的,幾位師傅該不會是把責任怪到我身上,要來找我秋后算賬吧?”
“小李,你想多了!你當時弄以運代銷,也是為了多給公司賺錢,我們怎么可能怪你呢!”葉師傅開口說。
羅兵又接過話茬,繼續說道;“現在這種情況,公司雖然不至于開除我們,但停職這事情,也不知道得停多久,運氣不好直接停職到退休!所以我們就琢磨著,干脆去半個停薪留職,從運輸公司出來,自己開車跑運輸!”
“這是個好辦法,幾位都是老師傅,對于路線也都熟悉,羅處長也有不少人脈關系,找貨源肯定不是問題。你們要出來自己跑運輸的話,一年賺個幾萬塊錢肯定沒問題。”李衛東開口說道。
“我們幾個也是這么想的。”羅兵擺出一副苦惱的樣子,接著說道:“可是我們沒有錢買車啊!所以就來找你借錢了。”
“是啊,小李,我知道你現在賺了大錢,隨便給貧困地區不認識的人捐款,都是五萬塊錢。我跟你爸也認識了十幾年了,你也算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你可得幫幫我們!”一直沒開口的方師傅說道。
“小李,一輛車多少錢,你也知道,我們幾個人就算是掏光家底,也買不起一輛車啊!我們也沒有有錢的親戚,就只能來求你幫忙了!”
李衛東無奈的輕嘆一口氣:“得了,鬧了半天又是來借錢的,我這都回家了,還是躲不了!真把我當成是李大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