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維斯收住長劍,將劍尖抵在了那人的脖頸處,才抬頭向前看去,此刻本尼已經逃出了內堡。
“領主大人,領主大人!您沒事吧!”此刻,被仆人打開大門放了進來的一眾衛兵也趕到樓梯口,這些衛兵衣衫不整,但是手里都拿著火把和武器,就著火把發出的亮光看到樓道里的格維斯,齊齊出聲詢問。
“我沒事,那人應該是本尼,從窗戶跑出去了!你們快給我去追!抓到本尼賞10個銀幣。”就著火光,格維斯終于認出被自己劍尖指著的人,正是本尼的手下。
當下心里雖然不知道本尼究竟為何要晚上潛入城堡,但是絕不想讓本尼跑了。
于是對著一眾衛兵許下重賞,10個銀幣,能抵得上他們一年的薪水,格維斯擔心這些衛兵出工不出力,而領地里只有他們熟悉地形,才有追捕本尼的可能。
格維斯也想親自帶人追擊,但是伊克還在樓道上,不知傷得怎么樣,這個世界醫療水平極差,平常有個頭疼腦熱基本上都是去教會找牧師,就像格維斯一個月前摔傷了腦袋一樣,也是牧師前來治療。
除了牧師,如果生了病,要不就是找巫醫,和地球上跳大繩的差不多,要不就自己胡亂找些草藥硬挨。
只是因為格維斯的這塊領地人口太過稀少,根本就沒有教堂和牧師,找個跳大繩的巫醫來,格維斯覺得還是親自查看一下為好,畢竟如果不嚴重,起碼自己知道怎么止血,和清理傷口。
“是!領主大人!”衛兵也不敢多言,領了命令,一眾衛兵就在奧德里的帶領下,朝樓梯下走去。
一行衛兵走后,地上的本尼手下此刻已經被勞里抓了起來,也用長劍抵著本尼手下的脖子。
格維斯見勞里將人抓穩,也就收回了劍,走到了下方的窗戶旁,因為他看到窗戶的地上掉落了一個布袋,這應該是剛剛奧德里劈中本尼腰帶的時候掉落的,格維斯將袋子撿了起來,發現還挺沉,打開布袋,里面是五枚黃橙橙的金幣。
“好東西。”格維斯心下暗呼一聲,然后將裝著金幣的布袋塞到鎖子甲里。
塞好金幣以后,格維斯馬上準備去二樓查看伊克,才轉身,卻見伊克已經自己站了起來,走到了樓梯口,一手握著劍,一手捂著肚子,鮮血已經順著手掌滴到了地上。
打斗雖然很激烈,但其實整個過程也就十多息而已,伊克倒地到本尼逃跑也就八九息,看見伊克腹部滲出那么多鮮血,格維斯大駭“伊克,你先別亂動,敵人已經跑了!”
對著伊克說完,格維斯又對著才匆忙跑來的吉米道“吉米,快點去燒些熱水來!”
“是,大人!”吉米作為廚子,他休息的地方有點遠,在廚房的后面,那里有幾個隔間,專門給廚師居住,順便守著儲存的食物,防止被人偷走,或者做了手腳,所以他沒有第一時間被吵醒。
“托馬斯,你和勞里吧這個人先用繩子捆起來,然后你快點去小鎮里找些針線來!”
“是,男爵大人!”托馬斯和勞里當下就壓著那名被生擒的本尼手下朝樓下走去,除強尼之外的另外一名仆人在前面為他們舉著火把,給他們照明。
安排完一切,格維斯趕緊上前扶住伊克,帶著他朝二樓客房走去,而強尼舉著火把一直在給格維斯照明,一直跟在格維斯身后,大氣不敢出,這樣的事情,在他二十三年的歲月里,還是第一次碰到。
推開了最近的一間客房,格維斯趕緊扶著伊克躺了下去。伊克此刻雙手已經有些顫抖,嘴唇因為失血過多而顯得蒼白。格維斯不敢怠慢,連忙將伊克身上皮甲卡口打開,脫了下來。
因為當時伊克站在樓道上,比本尼和他的手下站的位置要高些,那一劍平刺直接刺在了伊克肚臍眼下面兩寸的位置,那一劍直接刺穿了皮甲,然后刺到了伊克的身上。
取下皮夾后,格維斯稍微打量一眼,就用一大塊布條死死地按在了伊克的傷口上,心里同時松了一口氣。
伊克的腹部有一道長長的傷口,雖然留了很多血,但是因為側身躲避及時,那一劍只是從腹部劃過,而并不是真正的直接刺入腹中,雖然傷口有點深,但只要沒傷及內臟,那就還有活命的機會。
“你叫什么名字?你過來幫我按住伊克的傷口。我去樓上拿些藥!”格維斯轉過頭,此刻熱水還沒燒來,他想趁現在去自己房間拿些醫治刀傷的藥來。
“好…好的男爵大人!我叫強尼!”強尼聽到男爵大人的吩咐,趕緊上前學著格維斯的樣子,將那塊布用力壓在伊克的傷口上!
“你表現得很好,強尼!”聽到仆人的名字,格維斯才知道,他就是晚上發現本尼三人潛入城堡的人,于是格維斯夸獎了一句。然后拿過他手里的火把,快速朝著樓上走去。
格維斯來的時候,甘道夫為他準備了一些治刀傷的藥粉,應該就如同地球古代的金瘡藥差不多,雖然不知道效果怎么樣,但是甘道夫既然準備了,說明還是可以用一下,有總比沒有強。
等格維斯回到客房,托馬斯和吉米都已經回來,針線和熱水都已經準備好。
格維斯沒有什么經驗,身為地球人的他只不過是比這些人多看了幾本小說而已,多一些常識而已。
格維斯先將伊克的傷口小心擦拭了一遍,然后咬著牙將傷口處縫合,雖然格維斯縫合過的傷口模樣讓人不忍直視,丑得不能見人,但好歹伊克的血已經止住了,格維斯再次拿起用水煮過的布條,將傷口擦拭了一遍,然后在傷口上涂上藥粉,一切做完以后,直接在伊克的腰上纏了十幾圈。
看到格維斯的操作,托馬斯幾人目瞪口呆,原來針線不但能縫衣服,還能縫傷口的,這顛覆了他們的三觀。
“托馬斯,記得讓人每天幫伊克換藥!”一切做完,看著已經昏睡過去的伊克,格維斯也就沒有什么可以再做的了。這個世界沒有抗生素,接下來只能靠伊克自己了!
“是!大人!”
“我先去書房,你和勞里審問一下那名衛兵,問清楚今晚到底怎么回事!”格維斯揉了揉太陽穴,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自己才來領地第一天,就碰上這樣的事情,還好本尼不是沖著他來的,不然可能還真會在陰溝里翻船。
“要是有火槍就好了!”
格維斯忽然想起了前世的利器,在這個狹窄的樓道內,要是有火槍,那絕對可以將本尼三人撂倒。
自己現在還不是稱號騎士,其實與普通人也差不多。
“看來得抓緊修煉,不過不知道原主這弱雞天賦修煉的快不快!”
雖然吃過金色果實,但格維斯還略微有些心虛,不過不管怎么樣,等這幾天將領地的事情安排好,必須要盡快開始修煉,這樣才能有實力保證自己的安全。
至于火槍,格維斯腦海中倒是有圖紙,可惜這個世界沒有硝石,不然可以先弄幾把出來防身。
書房內,此刻已經是深夜,經過一個多小時的審問,那名本尼手下已經將所有的事情都說了出來,包括跟著本尼糟蹋了那名姑娘,住在城堡的客房里生活,以及今天去山村借著行使初夜權的名義想要糟蹋人家的新娘。
“這么說這三個人還真是罪無可赦!可笑的是他們只是擔心我會因為他們住在城堡客房里而絞死他們,卻不認為會因為在領地里胡作非為而死!”格維斯陰沉著臉,心中怒不可遏,他穿越而來也才一個多月,雖然本能的意識到封建貴族制度下,平民百姓肯定會被貴族們大力剝削,但是也沒想到能到這個地步。
一名小小的衛兵隊長,沒有任何爵位,就敢干出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而被害農奴還不敢有任何行動,哪怕是前來質問一句都沒有。
是那名女子的父母不愛自己的女兒嗎?不是,是因為他們知道,就算他們前來質問本尼,也只不過是徒勞而已,這塊領地上本尼掌握者最高的權柄,掌握著他們的生死,就像這個世界的初夜權,在格維斯看來很不可思議,但是這么不可思議的事情卻能在這個世界大行其道。
當一個過分的規則第一次出現的時候,肯定會受到強烈的反對與抵抗,但是當這個抵抗一次又一次的被撲滅,過分的規則一天天的執行下去,那么久而久之,人們會默默地接受它,對它習以為常。
“是的,大人!”托馬斯顫顫兢兢的站在書桌前,他被伯爵分派給格維斯的時間雖然很短,但身為一名老練男仆,察言觀色的本事很有一套,短短三四天時間,他也大致了解格維斯的性格,格維斯待人和善,沒有那些貴族們刻薄,這還是他第一次見格維斯發那么大的火。
“大人,其他衛兵要不要也抓起來問罪?”托馬斯小心的問道。
“不用既然他們沒有跟隨本尼做出對領地有害的事情,那這次我就饒了他們,等他們回來你在告訴他們。”格維斯的思想中,還是文明的思維占據主導,不會因為其他衛兵被逼迫住進客房就下殺手,這種事情對格維斯來說不是什么要緊的事情,特別是那時候城堡還不屬于他。
“贊美您的仁慈,大人!我會將您對他們的仁慈告訴他們的。”聽到格維斯不處罰那些衛兵以后,托馬斯毫不吝嗇地贊美道。
贊美完格維斯,托馬斯又將手里的一個信封遞給了格維斯“大人,這是我剛剛去本尼住過的客房里找到的信封!”
格維斯接過信封,信封上并沒有署名,在外殼上還殘留有火漆的痕跡,顯然本尼已經看過這封信,因為信封上的火漆已經脫漏。
于是格維斯拆開信封外殼,拿出信章閱讀起來。
“托馬斯,你來看一下!”看完信封的格維斯,臉色更加陰沉,將信封擺在書桌上,對托馬斯說了一聲,隨后開始思考起來。
信封上有火漆,這說明信封的可信度很高,因為只有貴族們在傳遞重要信息的時候,才會用火漆來密封信件。只要在傳遞的過程中,有人打開過信封,那么火漆就會脫落,讓收信的人知道信息已經泄露。
信封的內容不多,這是一名叫做蘭尼的子爵寫給本尼的信件,信件的主要內容是蘭尼子爵將在緩沖帶內開采礦石。
本來這是很平常的事情,身為一名子爵,開采自己領地邊上的緩沖帶,并沒有什么稀奇,偏偏這名子爵卻還寫信告知了一名小小的衛兵隊長。
原由就出在采礦的位置上,開采的位置并不是在蘭尼子爵領地那邊的緩沖帶,而是,有很大部分在屬于格維斯領地邊緣的緩沖帶內。
并且最讓人耐人尋味的就是,蘭尼子爵提到,為了防止野獸襲擊礦工,他將在緩沖帶內建立一個木制的圍墻,派少量的士兵駐守,以防范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