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三個光團融入自己的身體,蔣白棉感覺有了點變化,但又說不上有什么變化。
這就是覺醒的體驗?她習慣性低頭,望向自己的雙手,沒發現有任何不同。
突然,廣場中央那道星光人影似乎活了過來,后退到了邊緣,和蔣白棉拉開了很長一段距離。
蔣白棉沒有驚慌,靜靜地看著這一幕,仿佛早有預料。
她剛才試著借助黑色金屬墻壁的鏡面效果,對自己使用了“空間幻覺”。
“這個能力會干擾目標對空間的感知,讓他混淆前后左右和上下遠近,而且,好像還能做一定的‘切割’和‘重構’,營造出符合需求的空間環境…這方面的探索可能得進入‘起源之海’,闖過一兩個島嶼后,才能深入…”蔣白棉沒急著返回現實,因為此時此刻,她大概率正在接受生物耳蝸移植手術。
接下來,她嘗試起“物品失認”和“刺激失調”。
也不知是“鏡子”媒介未能產生作用,還是“群星大廳”內缺乏“實質”的物品和刺激,蔣白棉最終收獲了失敗。
她只能從名稱去做初步的猜測:
“‘物品失認”應該也是幻覺的一類,讓目標錯認需要的物品,比如,想拿槍射擊,卻抄起了一把雨傘,在那里biubiubiu,比如,明明是一把淬毒的匕首,卻被當成美味的奶油蛋糕,舔了好幾口…
“‘刺激失調’聽起來像是不能對刺激產生正確的反應…手電筒的光芒照來不知道閉眼,感應到危險不知道躲避?”
不斷推測和分析中,蔣白棉逐漸感覺到了疲憊。
她身影慢慢變淡,消失在了“群星大廳”內。
不知過了多久,蔣白棉睜開了眼睛。
一直密切觀察她情況的梅壽安松了口氣,靠攏過來,笑著問道:
“怎么樣?”
根據他的經驗,實驗者只要能夠醒來,問題就不會大,都是可以治好的。
呃,梅叔叔太激動,聲音有點大?不像啊…蔣白棉下意識抬手,摸向自己的耳朵。
和往常不同,這次沒有了金屬質感。
終于,蔣白棉反應了過來:
生物耳蝸移植手術成功了!
她的聽力恢復正常了!
此時,她的耳道內,多了一層厚厚的“皮膚”,但沒有被完全堵塞,一眼望去,那里幾乎沒什么異常之處。
蔣白棉放松了下來,一邊適應當前狀態,一邊摸索著坐起,微笑回應梅壽安的問題:
“挺好的。
“嗯,我覺醒了。”
梅壽安怔了一秒,下意識反問道:
“成功了?”
蔣白棉正色點頭。
梅壽安推了推金邊眼鏡,抓了抓腦側頭發,臉帶疑惑地自言自語起來:
“難道在最后一個環節前附加聽音樂項目,會顯著提高覺醒的成功率?
“這是什么原理?”
商見曜應該很喜歡你這個猜測…蔣白棉腹誹了一句,試探著問道:
“我可以走了嗎?”
雖然生物耳蝸移植手術不算大,但也不屬于隨做隨走的門診類型,梅壽安見蔣白棉輕巧地躍下手術床,幾乎沒受到什么明顯影響,忍不住贊嘆了一句:
“你的身體素質確實很出眾,基因改造的效果非常好。
“不過,我建議你還是再休息和觀察半個小時,免得出什么意外。”
“好。”蔣白棉動了動腦袋,感覺還殘留著一點眩暈。
緊接著,梅壽安問道:
“你選擇了哪個領域?”
“‘碎鏡’。”蔣白棉沒有隱瞞,但她未說自己的能力和代價分別是什么。
對一名覺醒者而言,這都是需要保密的事項。
梅壽安完全理解,沒有追問,轉而說道:
“回頭我把相關資料給你,爭取早點進‘起源之海’。”
說著,梅壽安忍不住補了一句:
“千萬別學你們組商見曜那么亂來。”
這是想學就能學得會的嗎?沒有積年精神問題,根本想不出來他那些操作!蔣白棉內心吐槽,表面乖巧地點了下頭:
“嗯。”
等了半個小時,確認身體沒什么問題后,蔣白棉禮貌地對梅壽安道:
“梅叔叔,我該走了。”
“過三天回來做個檢查。”梅壽安輕輕頷首。
他一直將蔣白棉送到了C—14項目組的門口。
這個過程中,蔣白棉記起了自己付出的代價,忙在生物義肢輔助芯片內添加了一條信息:
“接下來要回647層14號。”
這樣,她就不會因為“路癡”搞錯樓層和房間了。
梅壽安目送蔣白棉離開后,站在門口,思索起今天的實驗流程,希望能從中總結出更多的有益經驗。
他一向都是這樣,不分時間場合地沉思,是個研究狂人。
回憶著回憶著,梅壽安突然看見蔣白棉又走了回來。
“怎么了?”他以長輩的姿態關心道。
蔣白棉眼神似乎有點茫然,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她張了張嘴,揚了下手道:
“啊…梅叔叔,還有個問題想問你。”
“什么?”梅壽安表示盡管問。
蔣白棉眼眸微轉道:
“C—14項目是申請就可以參與實驗的,對吧?任何職級的員工都可以,外來的也行嗎?”
“當然。”梅壽安笑道,“我們一直以來最發愁的就是志愿者數量不夠。”
“哦…”蔣白棉指了個方向,“那我走了。”
“你去那邊做什么?”梅壽安一臉疑惑。
蔣白棉“哈哈”笑了起來:
“就隨便指一下。”
然后,她往相反方向走去。
647層。
等了一陣沒等到組長的商見曜等人進了訓練房,開始了今天的鍛煉。
練到尾聲,商見曜喝完了杯子里的水,于是擦了擦汗,出門回辦公室接。
他走了幾步,看見蔣白棉迎面而來。
“你遲到了!”商見曜指出。
蔣白棉不屑回答:
“我請過假了,今天去做生物耳蝸移植手術。”
商見曜眼睛一亮,把聲音壓得很低,就像在說悄悄話:
“效,果,好,嗎?”
“好得很!”蔣白棉咬牙切齒。
啪啪啪,商見曜鼓起了掌。
蔣白棉看了眼他身上蒸騰的白氣,懶得計較,點了點頭道:
“你繼續鍛煉吧。”
她隨即越過了商見曜。
商見曜沒說什么,一直往前,回到辦公室,接了杯溫開水。
很快,上午鍛煉結束,白晨等人洗過澡,進了14號房間。
“組長還沒來啊…”龍悅紅掃了一眼,頗感疑惑。
商見曜誠實回答道:
“我剛才在走廊碰到她了。”
“可能去匯報工作了。”白晨猜測道。
她話音剛落,蔣白棉出現在了門口。
看了眼屋內三人,蔣白棉抬手抹了下額頭,笑著說道:
“鍛煉很自覺嘛。”
“組長,你去匯報工作了?”龍悅紅好奇問道。
蔣白棉走回房中,笑容更加明顯:
“我去做生物耳蝸移植手術了,還有,覺醒實驗。”
“你覺醒了?”商見曜一下就把握到了重點。
蔣白棉矜持點頭:
“是啊。”
“能力和代價是什么?”商見曜一點也沒把自己當外人。
蔣白棉側頭看了眼門口:
“等下次外出再說。”
能力和代價,她都不想隱瞞組員,這樣才能有效配合,降低負面影響,只是現在不太適合講。
白晨安靜聽完,開口說道:
“那我今天就申請生物義肢移植和基因改造手術。”
“好。”蔣白棉點了點頭。
她之前說“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個先來”,是因為她不確定自己一定可以從覺醒實驗里蘇醒,而一旦她成為植物人,白晨需要重新考慮是否留在“舊調小組”,如果不留,冒險做基因改造完全沒必要。
現在,意外沒有發生。
聽到兩人的對話,龍悅紅張了張嘴,沒有發出聲音。
蔣白棉看了他一眼,笑著說道:
“不要急,再多想幾天,可以等小白手術結果出來再決定。”
不等龍悅紅回應,她轉而問道:
“你們那層又有人感染‘無心病’了?”
“我碰上的。”龍悅紅吐了口氣。
“也不知道是人為的,還是自然發生的…”蔣白棉顯然想起了“生命祭禮”教團之事。
就這事討論了一陣,她翻腕看了看時間,笑著說道:
“下午再交流,現在先吃飯。
“我請客,慶祝一下!”
說完,她一馬當先走出了14號房間,轉向另外一邊。
龍悅紅見狀,疑惑問道:
“組長,這次是去其他區域的小食堂試口味?”
蔣白棉“呃”了一聲,認真地思考了片刻道:
“還是算了。”
她搖了搖頭,轉過了身體。
同時,她催促起商見曜:
“喂,你走前面,等會負責端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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