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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傳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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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之應身”沉睡的禪房…這句話如同響雷,炸在了“舊調小組”幾名成員的耳畔,讓他們心神俱震。

  蔣白棉勉強控制住表情的變化,笑著問道:

  “沒有‘圓覺者’住在第七層?”

  “那是供奉我佛‘菩提’的地方,也是‘佛之應身’沉睡之處。”年輕和尚雖然未做正面回答,但給出的解釋明明白白地告訴蔣白棉等人,以“圓覺者”們虔誠禮佛之心,是不會讓自己和執歲平起平坐的。

  “不怕被小偷混進去?”商見曜好奇問道。

  年輕和尚低宣了一聲佛號:

  “‘佛之應身’所在,自有神奇之處,不懼外魔。

  “而且,‘圓覺者’們只是不住在那里,但都有輪換看守。”

  說到這里,這年輕和尚左右看了一眼,壓低嗓音道:

  “我得提醒你們一件事情。”

  “不能擅闖第七層?”商見曜立刻反問。

  你是不是傻啊,我們連這個房間都沒法出去…旁聽的龍悅紅無力腹誹。

  年輕僧侶保持著和善的態度:

  “我想你們應該沒這個意圖。”

  他頓了頓,再次壓住了嗓音:

  “傳聞‘佛之應身’沉睡的地方,鎮壓著一個恐怖的惡魔。

  “它雖然無法自由活動,但因為‘佛之應身’在沉睡,還是能外泄一點力量,制造種種異常。

  “所以,不管你們受到了什么誘惑,看見了什么事情,都不能因此前往第七層,靠近‘佛之應身’沉睡的禪房,否則會以各種各樣的方式詭異死去。

  “曾經有僧侶就這么無聲無息消失,再沒有出現過。”

  這不就是我們昨晚遭遇的事情嗎?奇異的敲門聲給出暗示,蠱惑我們前往第七層…龍悅紅一邊后怕,一邊慶幸組長選擇謹慎為重。

  蔣白棉表情略顯凝重地點了點頭:

  “可不是說有‘圓覺者’輪值看守嗎,怎么會讓人輕輕松松就進了第七層?”

  “‘圓覺者’也會偷懶,也會松懈。”商見曜一副“人類果然都有劣根性”的模樣。

  年輕和尚搖了搖頭:

  “不,應該是惡魔制造的影響蒙蔽了‘圓覺者’們的感官,讓他們的看管出現了可供利用的疏漏。”

  “那惡魔還真強啊。”蔣白棉有感而發。

  這讓她想起了廢土13號遺跡內的吳蒙。

  “所以才需要‘佛之應身’親自鎮壓。”年輕和尚的邏輯形成了閉環。

  蔣白棉思考了幾秒,轉而問道:

  “你說是傳聞,意思是沒親自見過?”

  “對,出家人不打誑語。”年輕和尚雙手合十,宣了聲佛號,“這也是因為寺內的僧侶經常外出,行走于灰土上,以此錘煉精神,修行意識。這里面有不少人都是心血來潮出發,周圍的同門并不清楚,而他們未必還能活著返回,略等于失蹤。”

  還真隨便啊…“水晶意識教”的高層在這方面真的心大…龍悅紅在心里咕噥了起來。

  年輕和尚未再多說什么,關上房門,離開了這里,留下“舊調小組”幾名成員表情各異但同樣鄭重地彼此對視。

  “我還以為這種大型宗教的總部不會出現這么詭異可怕的事情。”隔了好一會兒,龍悅紅感慨出聲。

  “你昨天還有前天都不是這么說的。”商見曜指出。

  首席跳樓摔死,斬去自身皮囊的一幕讓龍悅紅都做了噩夢。

  龍悅紅尷尬地咳了一聲:

  “我的意思是,不會在我們這種外來的訪客身上發生詭異可怕的事情,至于他們內部,自然有他們自身的特殊之處。

  “現在這種情況讓我感覺不是待在最初城,待在‘水晶意識教’的總部,而是廢土13號遺跡。”

  “不去搭理就行了。”白晨給出了自己的意見。

  這分外符合龍悅紅的想法。

  蔣白棉側頭望了眼再次睡去的“加里波第”朱塞佩:

  “有的時候,不是不搭理就能躲過去的。

  “嗯,惡魔之說未必真實,可能只是為了掩蓋另外一些事情。”

  “比如,不讓僧侶們進入第七層,發現某些秘密?”商見曜抬手摸起了下巴。

  龍悅紅頓時皺起了眉頭:

  “第七層有‘圓覺者’輪值看守,不說普通僧侶,就算是‘六識者’、‘七識師’,不得到允許,也進不了第七層。”

  “萬一‘圓覺者’輪值看守這句話半真半假呢?也許在每一天的某個時刻,哪怕‘圓覺者’可能都不敢待在第七層,甚至不敢感應周圍區域的情況。”商見曜盡情發揮著自己的想象力。

  “不是出家人不打誑語嗎…”龍悅紅小聲嘀咕了一句。

  蔣白棉輕笑了一聲:

  “這對大部分‘圓覺者’來說應該都只是戒律,而非代價。

  “戒律嘛,難免會有違反的時候。”

  聽到這句話,商見曜立刻唱起了歌:

  “是誰在耳邊,說…”(注1:就不用注了吧?)

  他后續的聲音被蔣白棉瞪了回去。

  蔣白棉順勢環顧了一圈:

  “既然閻虎沉睡的地方存在種種危險,那‘佛之應身’所在有一些異常也在情理之中。

  “不過,我們又不是來窺探人家‘水晶意識教’秘密的,就算有什么舊世界毀滅相關,應該也在五大圣地藏著,我們還是專心做自己的事情吧。”

  什么事情?

  找機會逃跑!

  蔣白棉說完之后,白晨低聲回了一句:

  “你剛才不是這么說的,就怕樹欲靜而風不止。”

  蔣白棉干笑了兩聲:

  “嗯,我剛才說的是外在的客觀條件,現在講的是我們的主觀態度。”

  白晨沒有接她的話,自顧自又說道:

  “也許敲門那位讓我們去第七層是有什么重要的情報告知,‘水晶意識教’散播惡魔傳聞就是不想有人進入。”

  “在沒弄清楚大致情況前,我不建議冒險,真要樹欲靜而風不止,就找禪那伽大師。”蔣白棉的表情認真了起來,“再說,我們連房門都不敢出,還談什么去第七層?”

  商見曜當即抬手,指了指天花板:

  “不一定需要出房門。”

  “…”蔣白棉無言以對。

  北岸廢土,一片城市廢墟的邊緣。

  韓望獲看了眼后視鏡,沉聲說道:

  “我總感覺我們還沒有擺脫追蹤者。”

  “種種跡象表示,你沒有感覺錯。”格納瓦贊同了韓望獲的判斷。

  “是嗎…”曾朵略感頭疼地小聲說了一句。

  她本以為靠著廢土之廣袤、環境之復雜,自己等人只要堅持外圍游走,不靠近初春鎮周圍區域,不刻意撩撥“最初城”正規軍的方案,應該就不會被鎖定。

  格納瓦動了動金屬鑄就的脖子:

  “除開科技的力量,某些覺醒者的能力也能用在追蹤上,比如,和狗一樣靈敏的嗅覺。”

  曾朵沒有問“這該怎么辦”,直接思考起擺脫追蹤的辦法。

  她想了一會兒道:

  “我們轉去污染較嚴重、環境更復雜的區域吧,看能不能干擾敵人的追蹤?嗯,在那些地方,不待太久是沒有問題的。”

  “我沒意見。”格納瓦不是太怕污染。

  韓望獲點了點頭: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舊調小組”在接近中午的時候再次見到了禪那伽。

  這位“圓覺者”親自上門,告知之前“委托”的情況:

  “你們提供的血液樣本和掃描結果已經給了一家專業的醫療機構,大概需要三到五天出報告。”

  “謝謝你,禪師。”商見曜真心誠意地說道。

  蔣白棉望了眼門外,斟酌著提出了新的想法:

  “禪師,我們用完餐后可不可以在過道里走一走?老憋在房間里,就跟坐牢一樣,很不舒服。”

  你什么時候產生了我們不是在坐牢的錯覺?龍悅紅忍不住腹誹起組長。

  自己等人可是被禪那伽“綁”回來的。

  禪那伽點了點頭:

  “不離開這一層都可以。”

  “好的,謝謝你,禪師。”蔣白棉的聲音不由自主變得輕快。

  等到禪那伽離開,龍悅紅才好奇問道:

  “組長,你提這個要求有什么意義?”

  “我在想,如果我們一直不去第七層,敲門者也許會給出更多的‘提示’,多在過道轉一轉,說不定還能發現點什么,呃,禪師,如果你正在‘聽’,麻煩去處理一下這個異常,免得干擾我們。”蔣白棉笑吟吟解釋道,“晚上就給公司拍電報,看能獲得什么反饋。”

  “這樣啊…”龍悅紅見組長確實沒有冒險去第七層的想法,稍微松了口氣。

  商見曜則興致勃勃地于過道溜達起來。

  到了傍晚,天色昏暗之后,他們剛進入過道,就看見有人從第七層下來。

  那是兩名灰袍僧侶,表情木訥,眼神呆板,一前一后抬著一個沉重的板條箱。

  突然,前面那名僧侶不知踩到了什么,腳底一滑,搖晃了幾下,啪地摔倒于地。

  這連帶的那個板條箱也脫手而出,砸了下去,由正變側。

  木箱的蓋子隨之跌落,里面的事物倒了出來。

  遠處的龍悅紅借助過道路燈的光芒看見了一張臉。

  那張臉青紫交錯,舌頭外吐,表情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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