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商見曜把夢中發生的事情分享給了“舊調小組”其他成員。
“小沖住在那里?”蔣白棉頗為驚訝。
那條街道屬于紅巨狼區,靠近金蘋果區,和青橄欖區相距甚遠。
這不符合蔣白棉先前的種種推測。
當然,她那些推測的前提是,青橄欖區爆發的“無心病”疫情和小沖有關,但這只是一個假設。
“也許是最近才搬過去的。”白晨給出了另一種可能。
蔣白棉輕輕頷首:
“到時候再說。”
她隨即笑道:
“我們這次到北岸群山的三大任務完成一個了,剩下兩個里,也有一個已經看見成功希望了。”
她的意思是,通過找到夢魘馬弄清楚小沖下落的任務至此算是完成了,抓捕白狼還上欠債的任務,雖然前面部分,也就是抓捕白狼沒做到,但廢土13號遺跡這個“富礦”,讓他們迅速積攢了不少值錢的物資和書籍,再去探索那么一次,應該就沒什么問題了,頂多再把公司批的經費填一部分進去,而既然能還上欠債,那抓不抓得到白狼也無所謂了。
反正這類不限人數沒有強制性約束的獵人任務就算沒能完成,也不會影響他們的信用。
唯一還沒什么曙光的任務,就是找到知曉鏡子教派的遺跡獵人費林通。
而這能合并到第三次探索廢土13號遺跡里,因為費林通有可能誤入了那處城市廢墟。
總之,如果一切順利,再去探索那里一次,“舊調小組”就能返回最初城,趕上之后的角斗比賽了。
到了晚間,“盤古生物”回了電報:
“目前的方案很穩妥,只需要注意一點:
“不要進入那個電臺一公里范圍…”
“一公里?”蔣白棉忍不住埋怨道,“公司真是的,擠牙膏啊?我們探索一次,他們才擠出一點新情報。”
這時,格納瓦找到了一個矛盾點:
“如果僅是不進入‘道與電器維修’電臺一公里范圍就行,那‘最初城’的正規軍不會只守在外面,沒怎么探索廢土13號遺跡。”
“可能只是沒探索我們去的那片區域。”白晨幫忙思考起原因。
這時,蔣白棉吐了口氣道:
“我還沒翻譯完。”
“…”白晨難得有些尷尬。
這讓龍悅紅差點失笑,還好他忍住了,而商見曜也沒有為此鼓掌。
蔣白棉繼續翻譯道:
“也不要超越探索方案劃出的區域。”
讀完,她笑了笑:
“所以…”
答案很明顯,廢土13號遺跡別的地方有別的危險。
隔天,老時間,兩個團隊共八個人類又來到了那座對開的金屬大門處。
望著外面雜草叢生的公園,蔣白棉斟酌了一下道:
“其他注意事項,大家應該都很清楚,我現在只強調一點:
“不管收獲怎么樣,不管是否還有目標地帶未探索,一旦在廢墟內待的時間超過一個半小時,就必須往回走了。
“我想,大家都不希望像那些被白狼帶入這里的遺跡獵人一樣,莫名其妙就以各種方式自殺吧?”
規定一個半小時是因為上次探索,他們總共停留的時間是一個半小時,沒受到什么影響,所以,可以適當延長一點,另外計算返回的花費。
“好。”韋特當即做出回應,就像蔣白棉才是他們這個獵人團隊的領頭者,而非王富貴。
格雷、法爾斯和王富貴彼此對視了一眼,皆表示這正是自己的想法。
“舊調小組”那邊自然早就溝通過這個問題,不存在異議。
兩支隊伍相繼出了金屬大門,進入了公園。
這次,他們又換了個方向。
蔣白棉等人沒有忽略對周圍環境的檢查,以尋找可能存在的人類活動痕跡。
而這有不小的可能屬于目標獵人,費林通。
全副武裝的他們走著走著,眼神最好的蔣白棉頓住了腳步。
她用槍口指了下側面:
“那里應該有人走過。”
循著她的目光望去,商見曜等人看見了倒伏的雜草。
這一直往前,形成了一條“道路”。
不過,因為夏日炎熱,最近又未下雨,泥土都比較干燥,那條“路”上沒留下明顯的腳印。
“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留下的…但不會太久。”白晨根據經驗,做出了判斷。
蔣白棉點了點頭,望向王富貴等人:
“跟上去看看?
“反正方向和我們的目標區域比較重合。”
與此同時,她在心里暗自祈禱了一句:
希望是費林通。
王富貴等人無可無不可,愿意尊重“舊調小組”的選擇。
兩支隊伍稍微更改了一下方向,沿著倒伏的雜草,一步步走出了公園,來到街上。
這里落葉淤積腐爛,部分地方又有遮蔽,不會被陽光直曬,所以,兩側路面不是那么干裂,甚至顯得軟爛。
這就讓蔣白棉他們找到了一些腳印。
“鞋底花紋普通…身高在一米七左右…體重偏輕…痕跡應該是今天才留下的…”蔣白棉比對多組腳印后,經簡單計算,給出了初步的判斷。
對此,她略微有點失望。
這應該不是費林通。
“今天才留下的…”王富貴微皺眉頭道,“還有別人知道那個山洞通往這里?我有警告過隆恩和哈里森,讓他們不要外泄,正常來說,我們離開前,他們是不敢賣這個情報啊。”
隆恩是“舊調小組”之前那位向導,哈里森是獨行獵人團隊的。
“過去看看。”商見曜踴躍提出了建議。
他話音剛落,龍悅紅指著不算太遠的地方道:
“那里有煙。”
其他人相繼望了過去,看見前面某處,被幾棟建筑擋住的地方,有偏藍灰色的煙霧繚繞而起,不算濃郁,相當稀薄。
“距離這邊一公里左右。”蔣白棉給出了粗略的判斷。
“是天氣太熱,空氣太干燥產生的自燃?“獨行獵人格雷猜測道。
這兩天氣溫頗高,他感覺非常舒適,雖然依舊裹著皮衣,但不再瑟瑟發抖。
“也可能是今天進來的這個人干的。”白晨望了眼路旁的腳印。
“過去看看。”商見曜再次慫恿起大家。
沒人反對。
對他們來說,去那邊看一看并不影響自己搜集物資,沿途多的是東西。
一邊搜集,一邊前行中,他們拐入另外一條街道,繞過了那幾棟建筑,眼前霍然開朗。
前方是一處有水池的小廣場。
廣場中間立著一座細長的方尖碑,碑頂有一個十字架。
這是紅河流域較常見的舊世界事物。
那座方尖碑旁邊,水池扶欄上,豎著一大把粗粗的線香,偏藍灰色的煙霧就是它們制造的。
面朝這些線香的是一名穿著灰藍色道袍的女子。
她金發碧眼,很是美艷。
“伽羅蘭道長!”商見曜喊了起來,有種他鄉遇故知的興奮。
那名女子正是“舊調小組”在黑沼荒野遇到過的“永恒歲月”教派道士伽羅蘭。
她是紅河人,出身于“最初城”某個貴族家庭。
伽羅蘭沒立刻回應,對著某個方向緩慢行了一禮。
然后,她不慌不忙轉身,望向了商見曜等人。
她臉上隨即浮現出輕微的笑意,用左手抱住右手,舉到了眉眼處。
深深彎腰中,她開口說道:
“福生無量天尊,我們又相遇了,這就是命運的安排,這就是道之所在。”
誦念名號時,她用的是灰土語,但因為有紅河人在,她后面又改用了紅河語。
見王富貴等人都有點發愣,蔣白棉上前幾步,笑著開口:
“道長,你怎么會到這里來?”
伽羅蘭側過身體,望向某個地方,不覺得有什么需要隱瞞般道:
“我師父的師父,曾經的天師,在這里幫‘最初城’封印過一個強大的怪物。
“為此,他犧牲了自己。
“每次我路過,都會進來拜祭他一下。”
呃…伽羅蘭說的是如此條理清楚,龍悅紅卻產生了一種荒謬的感覺。
那是畫風被破壞造成的!
這就像之前南柯觀觀主周玥拿符水、八卦鏡對付“高等無心者”一樣。
而后面這件事情的本質是針對覺醒者付出的代價。
蔣白棉聞言,動了下眉毛,若有所思地反問道:
“吳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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