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蒔一行人離開了碧游村后，化整為零，散于山野之中，江蒔預計苗朝回到了北京。
“回來了，來坐，試試我剛泡的茶。”
張元正在客廳泡茶，見到兩人回來，招手示意兩人來旁邊坐下喝茶。
江蒔沒坐，而是恭敬的作揖，道：“義父，抱歉，我失敗了。”
“講講。”
江蒔立刻將在碧游村發生的事情，粗略的講了出來：“…我們本來將目標放在了修身爐上，但是期間另一個目標馬仙洪回到修身爐旁邊，同時也引來了哪都通公司的幾位臨時工。”
“不止如此，武當派王也，龍虎山李源也都在，大勢已去，我們自知奪取修身爐的任務已然無望，強取更為不妥，一旦打斗起來，我們這一方身份暴露的風險太大了，于是我立刻開口選擇的撤退。”
“撤退這件事情是我說的，我愿一人承擔后果，請義父責罰。”
張元聽完后，連連擺手道：“嗯，不罰不罰。”
“如果是我在場，我也會做出這種選擇，凡事以穩妥為主，咱們并不缺時間，你做得非常對，我不會罰你的！”
“都坐下吧。”
張元好奇問道：“你應該見到了哪都通的臨時工了吧，感覺如何？”
“很強，遠遠比我強。”
“哈哈，你拿自己跟人比怎么合適，你成為異人才多久的時間，雖然你體內有虛染細胞作為增幅，但一時半會，你跟那些修煉十幾二十年的異人，差距沒那么容易縮小。”
“不過，你的潛力是比他們要更強的，這一點我可是對你寄予厚望的。”
“不敢，自從見到了龍虎山的李源之后，我對自己的天賦信心就沒那么足了。”
“李源啊…”
張元想起了李源，表情古怪，輕聲道：“我也見過李源，兩面之緣，當初原以為是個平平無奇的小輩，也就沒怎么和他接觸，每想到一轉眼間，他就成了老張頭的師弟…這可真是世事無常啊。”
“他…你就別跟他比就行了，有些人橫空出世，注定為打擊別人而存在的，就如同在我那個年代中，張之維力壓群雄，令與其同輩的我們顯得暗淡無光…李源沒準也是這種特殊的存在。”
“不過不要緊，今后的時代強者將會層出不窮，就算絕巔強者想要想過去那樣鎮壓一整個時代，那也要問問其他人的意見。”
“這個世界，所能容納的強者極限，總歸是有限的，過檻了，那是會被送走的。”
江蒔一臉疑惑，表示不懂。
張元給他解釋說道：“修為之路，一至九境，尋常異人能夠修煉到第六境那就算是異人圈中赫赫有名的人物，而再往上的每一步都將走的更加艱難。”
“第七境者，可以說寥寥無幾，就算是名義上管理著異人圈子的十佬，也不過只有兩三人位于這個層次。”
“而第八境的異人，可以說就是站在異人界的金字塔頂端，曾經我們將老天師稱之為一絕頂，就是因為確定張之維必然位于這個境界中。”
“不過自張之維下山掃平全性后，第七境的陸瑾，第七境的丁嶋安，再張之維面前都像是小雞仔一樣脆弱。”
“大家這才晃過神來，張之維絕對不止第八境那么簡單，他肯定是突破至第九境的異人了。”
“而第九境的異人，過去在異人圈中，被所有人公認為絕巔強者，而能夠踏入第九境這個極致境界的絕巔強者，十有五六都是最終羽化登仙而去。”
“當然，羽化登仙終究只是古籍記載的東西，沒人親眼目睹過…”
“第九境異人在過去號稱著一人即可鎮壓一個時代，何為鎮壓？意思就是說只要給這種絕巔強者足夠的時間，他就能夠成為所有人都噩夢！”
江蒔聽的目瞪口呆：“第九境…那么強的嗎？”
“不要懷疑…第九境的異人，真的很強，就算放在現在這個科技為王的時代，受制于槍炮之利，難以在正面戰場上有所作為，但要是放下強者尊嚴搞搞刺殺，還是令人非常窒息的。”
“當然，真要殺的話，付出一定代價，總歸是有辦法將之解決的。”
“第九境…”
江蒔喃喃念著，眼神之中，滿是向往。
張元看出了江蒔的這種向往之情，哈哈一笑，道：“江蒔，你放心吧，你有那個天資，關鍵是這個時代的修行之路，再也沒有以前那么難了。”
“從未有過的修行盛世將至，曾經第八境都是異人難以企及的境界，而第九境絕巔更是一道難以跨越的天塹，但今后…這種情況將會得到改變。”
“不說七境八境滿地走，但多少會出現比例會多一些，而至于第九境雖然依舊突破難度極高，但是終歸不會再像過去那樣令人心生絕望。”
張元當然覺得江蒔能成，畢竟連虛染細胞那種極其霸道的東西，江蒔都能成功克服。
但最為關鍵的，還是仿佛這個時代在就是為了迎接這一代的年輕人，改變了。
修行之路，變得好走了。
第九境，未來努力的修行，江蒔有很大幾率還是能成功抵達！
現在恰逢大勢，他們這些老東西雖然借此機已然更進一步。
但說到底大多數老一輩強者的壽元終究是不多了，就算白撿更進一步的機緣，也用不了多長時間。
唯有年輕人，未來可期。
話題回到碧游村。
張元輕聲道：“修身爐既然得不到就算了，反正今后的世道將不缺異人。”
“義父，我覺得咱們可不可以跟國家部門聯系一下，由他們提供死囚供應實驗。”江蒔忽然開口說了這句話，這還是他第一次正面質疑張元的做法。
“怎么？你覺得義父的實驗很殘忍嗎？”
“不敢。”
“我這是在為人類做貢獻！唉，算了…好像打著做好事的幌子，確實有點當婊子還要立牌坊的感覺…這樣吧，如果你看不順眼，抓人的事我交給你去做，只要你能抓到足夠的異人來，你愛抓什么壞人就抓什么壞人。”
“好！”
江蒔立刻答應了下來。
這世上，因為掌握強大力量而后為非作歹的異人，不在少數。
如果可以，他是真不想好人壞人一鍋端。
這大概算是他內心的一種堅持吧…
張元擺擺手，讓江蒔退下。
苗朝等到江蒔完全離開后，皺眉說道：“張老，您是不是太寵江蒔了？”
張元笑了笑，輕聲道：“江蒔不好嗎？他很好啊，年紀輕輕的就是先天異人，腦子又好使，心地也不壞，更重要的一點是…”
張元端起一杯茶水，輕珉一口，然后才緩緩說道：“他不像我，他做人做事是有底線的，這樣的人留在身邊，我很放心。”
“我把本應該最骯臟的活交給他，如果他能將臟事做的非常干凈，我高興還來不及呢，這樣的話，我的良心也不會備受譴責了。”
苗朝：“…”
張元伸手從桌子上的一盤水果里，挑了了棗，遞給苗朝：“吃棗嗎？”
苗朝雙手接過，說了句：“謝謝。”
“嘿…你還跟我這么客氣，老苗，咱們自小認識，如今也有七十多年了吧？”
“張老，七十六年七個月了。”
“你也跟了我這么多年，出生入死雖然沒有，但咱們哥倆一起走南闖北的日子也夠多的了。”
“小時候一起摸過魚，偷過雞，長大了，一起睡過一張床，共嫖一個娼…”
苗朝：()嗯？
好好的，講這個干嘛，怪害羞的～
“你我認識那么多年，你我互相了解太深了，我看人的眼光什么水平你不是不知道，江蒔這孩子真心不錯，他剛才話里話外將責任攬在自己頭上，你在一旁不說話，我就知道你肯定在碧游村跟江蒔唱過反調…”
苗朝忍不住干咳幾聲，嘖，這太熟也不是一件好事啊！
“只是，你有沒有想過，他為什么要攬下這些責任，那是因為他很尊重你這個老人，所以，你別總跟小輩斤斤計較，一點不大氣。”
苗朝撓撓頭，嘆道：“我明白了。”
“張老，他要醒了嗎？”
這個他，指的自然是悍馬。
張元沖茶的手頓了頓，緊接著慢悠悠說道：“還沒，不過應該沒多久了，他的身體正在快速適應虛染細胞，不出一月，他就會醒過來。”
“我很期待，作為虛染細胞的宿主，他醒來后會發生什么有趣的變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