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太陽正烈。
韓兵劫跟著鐘神秀,走過剛才劉大成慘叫消失的地方,感覺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他在這片地面上用力踩了踩,發現土地很堅實,沒有地道與陷坑。
“傀哥…我有點怕!”
他聲音里不自覺就帶上哭腔。
他不懂,為什么大腿這么喜歡往危險方向跑?
“怕就不要跟來。”
鐘神秀用黑傘當拐杖,已經轉入了之前那條通道。
從這個角度,可以看到27號墳墓的側面。
而那里空無一人。
白色的快遞包裹,卻已經被拆開了。
他點點頭,走了過去。
那里還藏著攝像頭,應該拍下來了之前發生的一切。
真相,或許就在其中!
“詭是通過影子殺人的…但藏起自己的影子,并不代表安全!”
楚河一邊移動,一邊還在冷靜分析:“只要有光,就有影子的存在…用另外一件東西的影子覆蓋自己的影子,是有可能規避詭的襲擊,但更大的可能,是更加吸引詭,因為那也是影子啊…”
果然,沒有多久,他就聽到了苗瑩瑩的慘叫:“推論一正確!影子的確是關鍵…”
“公司這次,是要玩死我們啊!”
“甚至,還解除了限制,讓‘詭’殺死一個員工之后,就可以立即去殺下一個…”
“我們每個人都有影子,而以詭殺人的速度,這次任務,沒有人可以活下去!”
“全滅,是唯一的結局。”
“這是…無解的死局!”
想明白這一點之后,楚河就停下了腳步。
他體力不好,之前跑得太快,有些氣喘吁吁。
此時,則是突然轉了一個方向:“既然左右都是死,不如去那個墳墓之前,看看攝像頭里有沒有線索…”
就在這個時候,他感受到一只手掌,抓住了自己的腳踝。
楚河低頭,就看到自己的腳后跟影子當中,有一只青黑的大手伸了出來,抓住了他。
他臉上不由浮現出一絲苦笑。
死亡面前,人人平等。
詭不會因為他是智者,就最后一個殺他。
而很不幸的是,他已經成為了‘目標’!
‘這就要死了么?’
‘我還想前去董事會,解出公司最深的秘密呢…’
‘算了…’
有人說,人在死亡之前,會飛快回憶一生。
楚河卻沒有這個念頭。
他只是在遺憾。72文學網m.72wxa
但下一刻,那種冰冷的感覺消失了。
他望著自己的影子,發現那只大手不知道何時已經縮了回去。
‘我活下來了?’
他推了推眼鏡,聲音略微有些顫抖:“我沒有做特別的事情,不太可能無意中符合了生路,那就是…有人更加吸引了詭的注意,將它吸引了過去?”
“傀哥,我…”
韓兵劫追了上來,突然看到一只青黑色的手掌,從鐘神秀背后的影子中伸了出來,不由大叫一聲:“小心!”
幾乎就在他說話的同時,鐘神秀腦袋后面跟長了眼睛一樣,手中的黑色大傘直接向后一刺。
他可是有著危險預感的人!
詭的襲擊看似詭異,實際上早在反應之中。
烏黑發亮的傘尖,筆直刺入了手掌,將它釘在地面上。
從地面上影子覆蓋的區域中,原本還有一個扭曲人形,似乎正是‘詭’的本體!
但當傘尖落在地面上的時候,它就仿佛被凝固一樣,停滯在了那里。
“好了!”
鐘神秀略微用力,將黑色大傘插在地面上,宛若一枚巨大的黑色釘子。
然后,他松開了傘柄,走向27號墳墓。
韓星辰呆呆望著這一切,看到了鐘神秀腳下的影子被不斷變形拉長,那一點影子連帶著青黑色手掌,始終被黑色大傘釘在原處。
那只詭的手掌,以及影子中的人形,跟死了一樣,一動不動。
‘可惜…只是利用位格的壓制。’
‘如果我解開封印,也不知道這件詛咒之物的尖端,能不能將不死的‘詭’徹底殺死…’
‘看起來…只有這一只詭啊,被封印后我就沒有預感到危險了。’
鐘神秀摸了摸眉心,來到27號墳墓之前。
他看到白色的快遞包裹已經被打開,但東西還在里面。
偌大的盒子之中,只裝著一張黑白相片的遺照。
那上面是個十幾歲的青澀少年,相貌跟曹六御很相似。
鐘神秀將照片放在27號墳墓之上比了比,發現大小與之前的凹槽正好合適。
而周圍26號跟28號墓碑,雖然大部分都很模糊,但此時依稀可以辨認出來,這兩家都是姓曹的。
“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真正的曹六御,早在封靈村災害那年就死了,尸體就躺在這個墳墓里…”
“那么事情就很有趣了,活下來的那個東西,是誰呢?”
“封靈村一直封印的‘詭’,又在哪里?”
鐘神秀似乎自言自語,又似乎在對后面的韓兵劫說話。
韓兵劫只感覺一陣毛骨悚然,常識都崩潰了。
“你,去把攝像頭的內存卡拿出來,放出來看看就知道了…”
韓兵劫哆嗦著手掌,從角落里取出攝像頭,拿出內存芯片,用轉碼器放在自己手機上。
打開之后,先是一片雪花,然后就有畫面浮現。
27號墳墓之前,白色包裹一直存在,沒有被打開。
然后,曹六御的身影浮現,他飛撲過來,撕開了快遞。
但看到照片的那一刻,他表情漸漸變得木然,浮現出一層青黑的顏色,整個人宛若融化一般,進入了自己的影子里…
“果然…曹六御是詭?我們之前,一直跟一只詭生活在一起?”
韓兵劫驀然想哭。
“看起來,當年這只詭屠殺了曹六御全村,然后隨意選擇這個身份,偽裝成他走出了封靈村…或者說,曹六御都不知道自己是詭,他只是這只詭制造的,擁有原本曹六御記憶與身份的一層皮!”
“當這層皮意識到真正的曹六御已經死了,自己是詭之后,它就會被撕開…真正的詭出來殺人…”
鐘神秀分析道:“甚至…曹六御能活過上一次年會,不是因為他走運或者推理能力強,而是因為他是一只詭!”
“那…他的愛人、兄弟…”
韓兵劫感覺自己的聲音變得無比干澀。
“可能是死于其它工作,也可能…是無意中發現了曹六御的身份,被他自己無意識干掉的…”
鐘神秀聳了聳肩膀。
“這…太可怕,太嚇人了。”
韓兵劫想到之前曹六御完全不像假裝的悲傷與瘋狂,感覺自己的思維更加混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