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就在里面休息一晚上吧,明天加快速度,趕到任家鎮。”李逸牽著馬兒便要走進客棧。
“客官,本店客已滿,還請去往別處投宿。”忽的,客棧內傳出一聲蒼老的說話之聲。
只見一個佝僂著身形的老婆婆,提著一盞泛著光芒的白色燈籠緩緩的走了出來。
“噢?客滿了?為何我只在里面發現了三個活人?難道說,你的客棧只能住三人嗎?還是說...那些躺著的人也住在房間里?”李逸淡笑著說道。
“看來是我這老婆子看走眼了,客官里面請。”老婆婆側身讓出了一條道。
李逸見此,也不矯情,拉著馬兒便走進了客棧大門。
“客官,馬我幫你帶進馬棚,你的房間在二樓第三個房間。”
“好,多謝店家。”李逸將馬繩遞給老婆婆,走過一塊空地,推門走進了客棧的大廳。
一進去,一股股尸氣撲面而來。足足二十多具身穿朝廷服飾的死尸站立在其內。
李逸眉頭微微皺了一下,而后沒有理會,沿著樓梯上了二樓,找到第三間房子,直接走了進去。
忽的,轟隆隆,一聲聲的巨響。
陰郁濃重的天色中,忽然劃過一道閃電,狂風大作,一副風雨欲來的樣子。
不一會兒,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的敲打在青石磚和窗戶上,一股寒意也是順著雨水潲了進來。
李逸放下手中的漢堡,走到窗前,正準備將窗戶關上,手上的動作頓住了。
透過窗戶,李逸看見下方的客棧大門那兒,店家婆婆正準備關閉大門。
但就在她快要將兩扇木門合在一起的時候,忽然一只布滿老繭的大手按在了門扉上,旋即聽見來人冷然道:“店家,等等關門,外面下大雨我要住店。”
李逸看不清這說話之人,因為他全身都籠罩在黑袍之下,頭上還帶著一副斗笠。
這樣的打扮,李逸也不會奇怪,可是,他的身后還站著十位黑袍人。
李逸沒有從這十人身上感受到任何的活人氣息,渾身上下充斥著尸氣的氣息。
然而,讓李逸驚訝的是,這些尸氣當中居然還夾雜著一絲妖氣。
“客官請進,不過這些貨物,只能待在院子里了,里面已經滿了。”店家婆婆將門拉開著說道。
“多謝。就讓我的這些貨物待在外面吧,淋點雨也沒事。”黑袍人沒有進去,反而是向著旁邊走了兩步,讓出了一條道來。
“鈴鈴鈴…”的聲音響起。
十個黑袍人在攝魂鈴的命令下,一蹦一跳的跳進了客棧,停在了空地上。
“客官,你的房間是二樓第四間,雨下大了,可不要生病了。”
“嗯。”黑袍人應了一聲,收起攝魂鈴向著里邊走去。
“有點意思。”李逸輕笑一聲,關上窗戶,吹滅蠟燭,而后躺在了床上,呼呼大睡。
次日中午十二點,李逸醒了過來。
洗漱一番后,李逸走出了房間,來到了下面的客棧大堂。
大堂內的一側站了一些行尸,靠近柜臺一側的三張桌子上,都坐著一人。
分別是昨天晚上下大雨而入住的黑袍人,一人身穿道袍的趕尸人,剩下的則是一個穿著麻布衣服的趕尸人。
前者正安靜的端坐在那而,剩下兩人則是在吃著午飯。
。李逸出來之時,三人都齊齊望了過來,隨后又收回目光。
“客官,你自個找個桌子坐吧,飯菜已經準備好了,馬上給你端過來。”這時,店家老婆婆端著一個盤子從后廚走了出來。
老婆婆將飯菜放到黑袍人面前,嘶啞著說道:“客官請慢用。”說完,便朝著后廚走去,顯然是給李逸拿飯菜。
很快,老婆婆便將飯菜端了上來。
李逸看了下菜,很普通,辣椒炒肉,辣白菜,一碗白米飯,外加一個大饃饃。
“多謝。”李逸道謝一聲,便吃了起來。
數分鐘后,黑袍人當先吃完,也不拘泥,直接用自己的袖口擦拭了一下嘴角,而后看向了李逸。
盯了幾秒鐘之后,又將目光望向了另外兩位趕尸人,最后嘴角微微上揚,隨后起身,上樓回了房。
對于黑袍人的目光,李逸自然是發現了,不過并沒有理會。
“看來晚上這里要熱鬧起來咯。”李逸心中淡然一笑,快速將飯菜吃完,便回到了房間。
原本是想休息一晚,第二天在趕路的,不過他現在改主意了,明天在走。
另外兩位趕尸人吃完飯后,也直接回了房。
他們晚上還需要帶著老板趕路,所以白天要多休息一下。
李逸回到房間,也沒有閑著,直接盤膝而坐,開始修煉起來。
他隱隱有感覺,自己快要突破到筑基后期了,大概就在這兩天。
這處古鎮人口不多,不過因為如今特殊的時局,鎮上的保安團直接實施了宵禁。
然而,這些保安團的人卻根本就不出來巡邏,不過居民們也基本上閉門不出。
晚上八點,吃過晚飯后的兩位趕尸人見街上已經空無一人了,便準備離去了。
“店家,結賬了,多少錢。”道袍男來到柜臺詢問道。
麻衣男也走到柜臺,詢問著多少錢。
老婆婆拿出算盤噼里啪啦的敲了幾下,笑瞇瞇的說道:“承惠,十元。三位都是七元,小兄弟少一些,只要一塊五。”
她將在大堂內的四人的賬全都算了一遍,顯然,認為三位趕尸人都要離去了,而李逸,自然是順手算了。
“給。”兩人也不嫌貴,分別拿出七塊大洋遞給了老婆婆。
沒辦法,他們的‘老板’也算客人,七塊錢,確實不貴。
“兩位客官不考慮在住一晚嗎?我看天氣,今晚似乎還要下雨。”老婆婆接過錢,向著兩人挽留。
兩人都是搖頭拒絕,住一晚就已經很奢侈了,下雨就下雨吧。
“道友您先請吧,省的你的鈴聲將我的老板影響到了。”麻衣男朝著道袍男說道。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上路了,鈴鈴鈴…”道袍男拿出攝魂鈴搖了起來。隨后拿出一把黃紙拋向空中,便向著客棧外走去。
然而,就在這時,只見道袍男一個踉蹌,撲通一聲,一頭栽倒在地。
“道兄,你怎么了?”麻衣男見此,面色一邊,連忙上前想要查看情況。
忽的,麻衣男只感覺一股眩暈感襲來,他的道行比之道袍男高深一些,運起法力抵抗,眩暈感稍稍減緩了一下。
“飯菜里下了藥,你…”話還沒說完,也是步了道袍男的后塵,一頭栽倒在地。
見他們兩人都著了道,李逸也不能被看出破綻,當即碗筷一摔,便也是一頭趴在了桌子上。
黑袍人見此,放下碗筷,沒有一絲一毫的驚慌,似乎習以為常。
“老規矩,人和僵尸我要,其余的,都給你。”黑袍人朝著柜臺內的老婆婆說道。
“嗯,老規矩,對了,前幾次的住店錢,加上這一次的,一共二十八塊,你也應該給了。”老婆婆從柜臺走出,那佝僂的身形這一刻緩緩的直立了起來。
黑袍人沉默了一會兒,從衣兜內拿出一條小黃魚,直接扔給了老婆婆。
“真家伙,人老了不行了,有些困了,這些交給你處理了,記得,把他們身上的錢財法寶都放到柜臺上。”
老婆婆說完,身子有佝僂起來,而后向著自己的房間走去,絲毫不擔心黑袍人會搞點小心思。
“鬼婆。你的東西,我可不敢動。”黑袍人說道。
“記住,天亮之前搞定,還有,記得把血擦干凈了。”
“你放心吧,這又不是一兩次了,這三人雖然道行都有一些,不過,最多三個時辰就能煉制成功了。”黑袍人笑著說道。
“嗯!”鬼婆嗯了一聲,也不回頭,掀起一塊簾子走進了房內。
“嘖嘖嘖,鬼婆就是鬼婆,一次性居然抓了三頭羊。”黑袍人上下打量起李逸三人來。
最后,將目光放在了麻衣男的身上,:“就你的道行最高,就先從你開始吧。”
黑袍人嘴角泛起陰森的笑容,走向了麻衣男。
“我還以為是什么情況呢,原來是家黑店。”李逸緩緩起身,面色淡然的說道。
早在開始,送飯菜的時候,就察覺到里面被下了東西。
雖然他也在吃菜,不過一入口,就直接被他收進了空間背包,根本就沒有赤金嘴里。
“嗯?你為什么沒事?”突如其來的聲音讓黑袍人面色微變。
李逸沒有解釋,目光冷然的看著黑袍人,道:“要不是看在你的那十具妖尸身上,我早就離開了。”
“嗯?你...你到底是誰?”被戳破的黑袍人,頓時面色大變。
“妖尸?清河,你養的那幾個不是僵尸?而是妖尸?”這時,鬼婆掀開布簾,走了出來。
妖尸,字面意思來看,是妖怪的尸體,然而實際上,妖尸是被人用特殊手法將妖怪煉制而成的另類的僵尸。
不過妖尸可是比僵尸要強悍的多,同時,更加的少見,因為,妖,在這方世界也比較少見。
“鬼婆,你也知道,妖可不好找,也就只有一頭妖尸而已,其他的都是普通的僵尸。”黑袍人見暴露了,只好苦笑著說道。
“好了,其他的事情,等會再說,先把這個小鬼解決了。”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么沒有暈倒,不過,我想你還是能輕易的解決他吧。”鬼婆森寒的說道。
“舉手之...嘭!”黑袍人話還沒說完,腦袋直接炸裂,紅白之物四散開來。
李逸收回手槍,而后對準了鬼婆,淡淡的道:“反派,死于話多。”
“砰!”又一聲槍響,子彈直接命中了鬼婆的腦袋。
按理說,P1的威力,應該完全可以將鬼婆的腦袋炸碎,然而,并沒有。
只見鬼婆的額頭出現了一個空洞,顯然是子彈穿過所留下來的痕跡。
“居然打壞了我的皮囊,也好,這個皮囊本來也要壞掉了,我看你的這幅皮囊不錯。”一道尖銳的聲音從鬼婆體內傳出。
隨后,令人惡寒的一幕出現了。
只見兩根手指忽的從額頭的空洞內伸出,而后一左一右,竟是將頭皮一點一點的撕裂開來。
不一會兒,一個形似猴子,渾身漆黑如墨,長著一嘴利齒的怪物從鬼婆體內爬了出來。
猴怪一腳將那沒用的皮囊踢飛,而后一雙隱藏著暴虐,殘忍,陰森的小眼睛看向了李逸。
“放心吧,我會很溫柔的,你不會有一絲的痛苦,我的手輕輕一劃,你的身體就出來了,只剩下皮囊。”猴怪抬起爪子溫柔的說道。
“哦豁,沒想到居然還有意外收獲,抓了你,說不定還有特殊獎勵。”李逸臉上露出了笑容。
“看來你還沒認清處狀況啊。”猴怪搖搖頭,雙腿猛然一蹬,飛身撲向李逸...
半個小時之后,一道身影從容的離開了這家趕尸客棧。
“呼呼呼!”一股股陰風忽然出現。
“果然,今天看來是大豐收呀。”李逸目光掃動間,臉上露出了笑容。
四周陰風陣陣,煞氣攪動,附近有鬼物,任務目標出現了。
釋放出一絲靈氣傳入馬兒體內,將馬兒安撫下來,隨后繼續前進。
不多時李逸走著走著,竟然來到一片墓地,雜草叢生,森然冷冽,陰氣環繞,那些橫七豎八的墓碑宛如一個個的黑洞,里面都好似有雙眼睛在盯著人看。
貓頭鷹咕咕的叫著,幾頭山里的豺狼嗷嗚的叫著,用前肢將一個墳墓刨開了,用嘴將其中的森森白骨拖拽出來,狼爪不斷地把玩著死人的骸骨。
只聽到咔嚓一聲,馬兒好像踩到了什么東西,要是普通人必定后背直發毛。
李逸翻身下馬,只見一個骷髏頭正在馬兒腳底下的草叢里,雙目圓睜的瞪著自己。
就在這時,林間再次席卷起一陣陰風,連帶著將山中的瘴氣也給吹散開來,迷迷蒙蒙的,讓人的可視程度再次下降,十分的詭異。
忽的,伴隨著一陣歡快的嗩吶聲,一支浩浩蕩蕩,紅色鮮艷的迎親隊伍由遠及近。
八個身穿黑大褂,頭頂瓜皮帽的轎夫,肩膀上扛著一八抬大花轎,腳步一顛一顛的,而且更關鍵的是他們的腳都沒踩到地,而是懸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