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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五章 意外的發現

  秦瓊也騎著馬出現在李承乾身邊,說:“快些動手,遲則生變。”

  李承乾點點頭,轉頭就下令將他們抓起來。

  面對著漸漸逼近的軍士,吐谷渾人都緊張起來,慕容伏允幾次都想自裁,可是當他終于狠下心的時候,李澗的弩箭卻秒到毫顫的擊飛了他手里的彎刀。

  就在軍士們持刀靠近準備俘虜這些人的時候,異變突起!

  一把彎刀出現在慕容伏允的頸間,只是稍微劃動一下,血就流了出來。

  “阿莫扎,突利克,你們給我放下武器!”

  吐谷渾人誰也沒想到自己內部竟然會有人劫持王,剛要轉身救援,早就瞄準的弩箭就激發,將他們送去了地獄。

  看著慕容伏允被劫持,李承乾疑惑的看向劫持的人,約莫三十幾歲,面部輪廓看起來明顯是兼容了胡漢兩個血統。一個混血,為何要劫持吐谷渾王?

  慕容伏允這從驚訝中恢復過來,痛苦的看了一眼倒地掙扎中的護衛們,厲聲道:“慕容順,你要干什么?”

  秦瓊端著水壺,一口一口的喝著,似乎是在看戲,轉頭對李承乾說:“殿下,這個慕容順是慕容順和隋朝光化公主的兒子,隋朝的時候曾經被煬帝封為可汗,隋末亂世的時候,也一直在中原,直到高祖時期,吐谷渾出兵幫助大唐夾擊河西李軌,才被放回吐谷渾。”

  聽到慕容伏允的喝問,慕容順慘笑道:“干什么?自然是防止你自殺啊!你以為大唐為什么能知道你龜縮的地方?你以為為什么我死皮賴臉的非要跟著你到于闐搬救兵?不就是怕你逃掉嘛?慕容伏允,大唐強大無比,你個蠢貨竟然還敢反抗?擱我身上,早就投降了,唐朝皇帝答應過我,只要我投降,還能保證我的可汗之位,跟你相比,唐朝皇帝要有信譽的多。當初你答應了我要立我為太子的啊!憑什么在我不在的時候立老三為太子?”

  聽著慕容順歇斯底里的吼叫,慕容伏允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也罷也罷,早知道你已經投敵,我就該盡早的殺死你!”

  感慨一聲后,慕容伏允不再恐懼,拉住慕容順的彎刀就要自裁。

  不過一直盯著他的李澗如何能讓他如愿?一支弩箭直接射中了慕容伏允的胳膊,斷絕了他自裁的念頭。

  收起弩機,見太子不解的看過來,李澗嘿嘿笑道:“殿下,陛下曾經說過,頡利身邊還是多一些朋友一起相處比較好,奴婢深以為然。”

  既然是皇帝下的命令,李承乾也就不準備多管了。

  慕容順丟下彎刀,雙膝跪地,從懷里掏出了一封書信高舉起來,大聲說:“太子殿下,這是唐皇陛下的書信,請您過目,我慕容順絕無反唐之心,天日可見,請殿下明察!”

  李澗跳下戰馬,從慕容順手里接過信件,拆開確定沒有危險后,才遞交到了太子手里。

  看到信上那熟悉的飛白,特別是尾部的印鑒,李承乾就確定這封信是皇帝寫的沒錯。因為,也只有李世民那個黑心佬才會用之前的印鑒作為證明。要知道自從得到傳國玉璽以后,皇帝早就在朝堂之上宣布之前的玉璽作廢了。

  一個作廢了的璽印,就算紙張上答應了什么東西,都是隨時可以推翻的。跟皇帝玩耍賴,誰能玩的過?

  盡管如此,李承乾還是決定按照信里說的給予慕容順。如今李靖估計正帶領軍隊四處追擊吐谷渾的軍隊,這樣紛爭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收兵。而想起長安的情況,李承乾還是決定早點回去。

  看了一眼微笑著的慕容順,明明已經反胃了,李承乾還是強自裝出笑臉說:“既然父皇答應過你會冊封你為吐谷渾的新王,孤自然會幫你,暫時你就跟在孤身邊吧。”

  又看了一眼已經被五花大綁的慕容伏允,李承乾無奈的搖了搖頭。人自裁時候的勇氣其實只是一時的,像慕容伏允這樣天人交戰之后敢于付諸實踐的,已經很不錯了。至少,比頡利那個窩囊廢要好了不知道多少。

  吩咐士兵們將慕容伏允好好收押以后,李承乾才整軍撤離,準備跟李靖會合。既然皇帝老爹準備扶植慕容順這個傀儡可汗,那么估計負責吐谷渾事宜的官員很快就要派遣過來。大唐歷來取得新土地的時候都會是這樣,大軍作戰是武將的事情,治理收復則是文官的事情。就是不知道派遣過來的,會是誰。

  李靖的中軍并不難找,很快,大軍就會合到了一起。令李承乾意外的是,被派遣到吐谷渾來的,竟然是戴胄。

  前來中軍的路上,他猜想過很多人選,但都是皇帝直系的官員,戴胄?這家伙分明是專門跟皇帝作對的。

  “殿下,微臣來吐谷渾并非是為了在這里設置官府,而是論罪處決一批吐谷渾的貴族,陛下說,吐谷渾之前是臣屬,就該由大理寺監刑。”

  看到戴胄本來就黑的臉變得更黑了,李承乾就知道他此時也郁悶無比。吐谷渾是臣屬?名義上確實是,可是當真的可就是睜眼睛說瞎話了。皇帝這個命令,分明是瞎搞。

  “戴卿,不知道魏侍中如今在何方?”

  戴胄明顯的一怔,才回答說:“陛下年初的時候宣布商業新稅為純利潤的十二取一,目前全大唐都在推行。為了監督各地的繳稅,魏侍中等一眾人都被派到了外地巡查。”

  李承乾了然的點點頭,這就對了,皇帝明顯是在找借口把不對付的人往外地支,看樣子朝中反對的聲音很劇烈啊。這樣的局面,如果魏征和戴胄等人還在的話,估計要更亂。

  明白了也不說出口,李承乾覺得,還是讓戴胄在吐谷渾這邊多待一段時間比較好。

  “戴卿,吐谷渾這里的事情就有勞了,慕容順如今已經被孤帶過來了,如何扶植他上位,還請戴卿多施手段。”

  戴胄點點頭,從從吏手里要過錦盒,取出了最后一份圣旨,遞交到了李承乾的手里。

  臣工接旨的時候是需要焚香跪拜的,太子接旨自然用不著這樣。展開圣旨看了一眼,李承乾就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運籌帷幄之中,決策千里之外啊,皇帝已經猜到了戰局的結尾,否則不可能將事情安排的這么井井有條。圣旨命他押運慕容伏允回京,接旨以后即刻啟程。

  只是,不知道若是慕容伏允死了,皇帝的預測是不是就鬧笑話了?

  看了一眼那個巨大的錦盒,李承乾搖了搖頭,把打開看看的想法給丟掉了。

  得到圣旨的不止是他一個,李靖等人都接到了。當李承乾見到李靖的時候,發現他正拿著圣旨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睛完全沒有聚焦在圣旨上。

  沉湎在榮耀中無法自拔可不是李靖的風格,所以李承乾故意咳嗽了一聲。

  聽到咳嗽聲,李靖嚇了一跳,看到李承乾這才想起來太子進入他的帥帳從來是不用通報的。

  “回來了啊,陛下命全軍回撤,鎮壓吐谷渾的軍隊由蘇定方接替,李大亮也會留下來,老夫則要跟殿下一起回長安了。”

  李靖沒有遮掩的意思,李承乾也就不覺得冒昧的走過去看看圣旨寫了什么。

  跟工整秀麗的制式圣旨不同,這張圣旨上的字體是飛白,很明顯是皇帝親筆所書,而且文章花團錦簇,快把他夸到天上去了。

  “圣旨的詞句再華麗,也抵不過老夫已經要退伍的現實了,這次回長安以后,老夫就要真的不問世事嘍!”

  長嘆一口氣,隨手拿起桌案上的兵符,李靖很是傷感。到底是混軍伍混了混了大半生,如今突然退休了,傷感是免不了的。

  不打擾李靖感懷自己的一生,就李承乾看來,老家伙還有體現價值的地方,并非說離了戰場就什么都不是了。

  中軍很忙碌,來來往往的士兵們一般都是搬運貨物的。吐谷渾人也有很多的好東西,特別是黃金白銀白玉這些東西,幾乎所有的種族都很崇拜或者喜愛。朝廷的獎賞是一部分,繳獲的物品分配全軍,也是士卒收入的一部分。

  毫無疑問,戰利品收繳上來以后最先挑選的就是太子、大總管、總管這些人。不過這一次包括李大亮在內都拒絕了瓜分戰利品。平滅一國的戰績啊!單單這個名頭對他們而言就足夠價值了。

  剛走到大帳以外,李承乾就被一群士卒給簇擁到了外面的草地上。如今繳獲的各種戰利品已經堆了一個小山堆,孫思邈正在里面翻撿。

  黃金白銀一類的東西,老道看都不看一眼,不過一旦有香料藥材什么的,就會蠻橫的宣布為自己所有。對于孫神仙,士卒們都崇拜萬分,沒人敢有異議。

  隨便在戰利品堆里逛了一圈兒,一股子熟悉萬分又陌生無比的味道引起了李承乾的注意。

  循著味道找過去,打開一個精致的袋子,頓時看到了里面黑黑的圓球,看起來就像是泥球。

  撿起一個聞了聞,李承乾終于敢確定這是什么了,咖啡豆!或者說,是咖啡豆碾碎以后跟油脂一起揉捏出來的丸子。

  該死的,怎么在這里竟然發現了這東西?

  一樣循著味道走過來的還有孫思邈,見李承乾已經捷足先登,孫思邈只能湊過來詢問道:“這是什么東西?聞起來像是香料,卻又不像,殿下認識嗎?”

  李承乾點點頭,把手上的丸子交給孫思邈說:“這東西叫咖啡丸子,是一種叫咖啡豆的東西碾碎了跟油脂混合而成的。要說藥理作用的話,這東西能夠提神醒腦、調理腸胃,對風疾應該有很好的食補作用,只是可惜啊,這種吃法有點暴殄天物,直接吃也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這邊李承乾才說完,旁邊的孫思邈已經把丸子丟進了嘴里,只要沒毒,他就敢于嘗試一下。

  嚼了幾下后,孫思邈點點頭說:“滋味還不錯,既然是藥材,不如就給老夫吧,你留著也沒有太大的用處。”

  點點頭,李承乾就把小袋子給了孫思邈。他準備問問慕容順或者慕容伏允,吐谷渾究竟是在哪兒得到這東西的。按理說,咖啡豆現在還在非洲,最多就是流通到阿拉伯地區,不可能出現在吐谷渾啊!

  至于這混合了油脂的丸子,李承乾拒絕食用,當初咖啡可是他常備的飲料,對咖啡他不是一般的情有獨鐘,如今在大唐,雖說茶葉改良以后也是大名鼎鼎的世界三大飲料之一,不過有咖啡的話,也能用來預防一下自己以后很可能會出現的風疾。

  西平郡王、趉故呂烏甘豆可汗。

  這就是慕容順現在的名號,得到大唐任命的他雖然指天指地的發誓要效忠大唐,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此時的他不過是快快嘴而已。等吐谷渾再度強大起來,或者大唐衰敗,這孫子不立刻獨立才是怪事情。

  不過,現在吐谷渾一盤散沙,有他整合的話,才能給大唐帶來利益。東突厥的土地還沒有徹底融入大唐,朝廷現在沒心力接管吐谷渾這邊。地多人少,一直都是大唐的硬傷。講真,如果不是慕容伏允太跳騰,大唐也不太可能直接出兵。

  就算是西平郡王、可汗,慕容順也不敢對大唐太子失禮,恭恭敬敬的請太子進自己的營帳,還讓出了自己的王座。

  對于慕容順李承乾也沒有客氣的意思,直接坐在他的王座上問:“在看戰利品的時候,孤發現了一種黑丸子,按理說這東西現在最多剛剛出現在極西之地,你們是怎么得到的?”

  慕容順愣了一會兒,才恍然大悟道:“您說那個黑丸子啊,那是極西之地的商人帶到這里的,他們說是在更西之地發現的好東西,慕容伏允一開始并不在意,可是吃了幾次后就喜歡上了,秘不示人不說,還總是委托往西的商人給他找這東西,怎么,殿下喜歡?要是殿下喜歡的話,我會持續派人為殿下找尋的。”

  見慕容順一副奴才樣子,雖然很爽,但還是有點惡心。再加上他一口一個“慕容伏允”,更是讓李承乾厭惡。身負漢吐兩方血脈雖然是無可奈何的事情,但是對自己所處的族群極力撇清干系,還是讓人齒冷。

  “用不著,孤自己也有商隊,會派人替孤尋找的。再說,要這個丸子沒什么大用,孤希望能把種子帶來大唐。雖說種在大唐不怎么合適,可是有總比沒有好啊!”

  起身拍拍屁股,李承乾就離開了慕容順的王帳。

  對這種鬼子翻譯官一樣的人,為腸胃計,還是少理為妙。

  戴胄已經到了,蘇定方正在來的路上,李大亮痛并快樂著留在了吐谷渾。大唐不會直接在吐谷渾設置官府,而是施行類似羈縻州的制度,蘇定方、戴胄、李大亮,就是皇帝留下給慕容順站臺的。

  整理完行裝以后,李承乾就在大軍的簇衛下返回國內。

  走的時候是秋季,回去的時候,已經是春天了。

  路過原本被吐谷渾放火的地方,這里的牧草已經重新生長了出來。野火并不能滅殺這片土地上的生命,一場春雨以后,牧草還是能頑強的生長出來。就像....

  草原人一樣。

  想要徹徹底底的戰勝草原人,讓他們從心底里被大唐征服,只有一直維持武力上的優越。馬放南山之類的論調,被外人聽到以后估計會笑掉大牙,文化確實有入侵性,但是跟刀子比起來狗屁不是。

  踏上歸程的李靖,經常一個人窩在馬車里,哪怕是吃飯的時候也得叫好幾次才會出來。哪怕立在陽光下,整個人也像是灰色的。

  這就是退休綜合癥了,同樣患病的還有秦瓊,這次出征,雖然他就是個戰地記者,可是皇帝還是分配給了他一份功勞,跟李靖一樣一躍而成為特進。

  所謂的特進就是類似于正一品的官職,不過是散官,掛著也就是地位的象征而已。不過能夠被封為特進,對二人而言也是一種肯定了。

  過涼州,過塢城,,走一路散一路的兵馬,等到了鄯州的時候,才終于接到了親率。

  大非川上下來的親率堪稱窮形怪狀,不過士氣沒有一點低迷的意思。李靖報上去的戰功,兵部竟然咬著牙認了五萬,對外宣揚的時候也是用的五萬。出人意料的是,吐蕃根本就沒有反駁。只有祿東贊知道,唐人還是猜錯了,因為他們足足死了六萬多。哪怕是救回去的一萬多人,也沒幾個活下來的。

  吐蕃失信,去而復返,按理說這是正常事兒,大家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兒,可是松贊干布還是派遣了使節團,攜帶著大量的禮物,代替!大相祿東贊,向唐朝謝罪。

  終究是祿東贊一個人抗下了所有。

  圣旨,也有竄天猴的一份。這家伙得到圣旨以后干脆把盒子捆在胸前,時不時的拿出來看一眼,睡覺的時候都抱著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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