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城之中,到處都是灰蒙蒙的霧氣,殘破的街道上,一席白衣手持雷劍緩緩的前行者。
蜚獸看著眼前的白衣,卻是在一步步的后退,爪子死死的抓著大地,不讓自己沖上去。
“他們都說你們舍棄了自己的真名,忘記了自己是誰,我不信!”白云子手持元磁劍,一步步走向蜚獸說道。
“清機子,你是我的徒兒,以前是,現在也是,以后也會是!”白云子看著蜚獸說道。
蜚獸眼神中閃過掙扎,但是最終卻是沖了上來,一爪抓向白云子。
白云子持劍引雷,斬在蜚獸爪子上,與蜚獸大戰起來。
“北冥有魚是我教你的,用它來對付我,你是真的看不起為師嗎?”白云子閃身躲過了蜚獸猛撲,一劍斬在蜚獸腰上。
“你雖然是蜚獸,但是你的一招一式之間始終是用著我教你的劍法,那你是蜚獸還是清機子呢?”白云子繼續說道。
蜚獸暴怒,再次朝白云子沖去。
白云子持劍引雷,將蜚獸引來的蜚氣打散,繼續道:“雷霆乃是天罰,最為中正,也是最克制怨氣的存在,以前我能教訓你,現在一樣可以!”
大戰依舊在繼續著,蜚獸的攻擊被白云子一次次化解,北冥子等人也都趕到了龍城之中。
“不要過來!”白云子制止了眾人說道。
北冥子等人止住了腳步,看著白云子與蜚獸的交手。
“蜚獸在克制!”木鳶子開口說道。
“我們知道,白云子是故意在激它全力出手!”北冥子說道。
“那白云子師叔不是很危險?”清風子開口問道。
“是很危險,但是這是他們師徒之間的事,白云子在試圖喚醒清機子的靈智!”北冥子說道。
“可是清機子一旦清醒,那怨氣就會找上我們道家啊!”木鳶子說道。
北冥子看向木鳶子認真的說道:“你做的最錯的一件事不是讓清機子他們入龍城化身蜚獸,而是告訴他們舍棄真名,在道家除名!我道家什么時候怕過這些所謂的怨氣?”
木鳶子愣住了,然后看向蜚獸,原來自己真的錯了,作為清機子等人是師長,他居然要清機子等人自己從道家除名,本名消散在天地間。
“我們知道你是為了道家,但是我們道家敢與天對弈,小小怨念,何足畏懼?”北冥子繼續說道。
“我錯了,真的錯了!”木鳶子看著自己的雙手,是啊,道家與天博弈,一個怨氣有什么值得害怕的,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居然讓弟子獨自去面對著磅礴的怨氣。
“吼!”蜚獸發出了一聲巨吼,權利沖向了白云子,一爪將白云子擊飛,張開巨口想要將白云子一口吞下,但是最終還是停下了,只是將白云子撞飛出去。
白云子從地上爬了起來,絲毫不在意身上的傷,看著蜚獸笑著說道:“我知道你真靈未散,遲早有一天你會醒過來的!”
“吼!”蜚獸再次發出一聲怒吼,真正的朝白云子咬去。
只是白云子身影消散,化作了一片片流螢夢蝶消散。
“沒事吧?”龍城外,北冥子等人扶住白云子,最后是他們將白云子帶走的。
“沒事,已經確定了,清機子他們的靈智還存在,只是無法占據主導了!”白云子搖了搖頭說道。
“你太冒險了,要是我們不來,你就死在里邊了!”北冥子責怪道。
“他是我徒弟,我相信他不會殺我的!”白云子笑著說道。
“唉!”北冥子搖了搖頭,不知道該說什么。
“師弟,對不起!”木鳶子走到白云子面前,認真的行禮道歉道。
白云子看著木鳶子,久久才開口道:“不怪你,是他自己的選擇!”
說不怨是不可能的,他讓清機子跟著木鳶子是因為木鳶子實力比他強,跟著木鳶子更安全,同時木鳶子去的是魏國,而清機子是他在魏國撿到的,所以也是希望清機子能找到自己的親人。
卻想不到會是這樣的結局,所以他心中也是有怨氣的,只是這是清機子他們的選擇,也不能全怪木鳶子。
而且做出那樣的決定,木鳶子心中承受的自責也不在他之下。
“明天我還會再來的!”白云子傳聲給城中的蜚獸說道。
蜚獸瞬間大怒,咆哮著摧毀了身邊的所有建筑,但是最終嘴角卻是浮起了一絲微笑。
“你這么挑釁它,不怕適得其反?”北冥子皺眉看著白云子問道。
“他是我的徒兒,我知道他的性子!”白云子笑道。
“不過就算想喚醒清機子等人的真靈,恐怕天地也不會允許,最終必然會借蜚獸之手壓制住真靈的蘇醒,所以我們還是需要壓制住蜚獸才行!”北冥子想了想說道。
“那就打!”清風子說道。
“打個屁,我們加起來都別想打過他!”北冥子一巴掌拍在清風子頭上,蜚獸要是那么好壓制,木鳶子早就做了,何必傳訊召他們前來。
蜚獸能跟白云子打得有來有回,那是因為人家是師徒,知根知底,而且蜚獸不敢全力出手,要是他們一起上,只會讓蜚獸暴怒,全力出手。
“那怎么辦?”清風子摸了摸頭問道。
“等,等無塵子到來,以道經之龍壓制住蜚獸!”北冥子說道。
“道經之龍能壓制住蜚獸?”清風子疑惑問道。
“壓制蜚獸老夫一只手就能做到,但是我們是與天博弈,喚醒清機子等人的真靈!只有道經之龍能克制住它!”北冥子指了指天空說道。
蜚獸之所以這么強是因為龍城之中有無數怨氣供養,而且有天之意志加持在蜚獸身上讓蜚獸壓制住清機子等人的真靈,所以才會如此強,要是沒有這些因素,蜚獸也不過是天人極境罷了。
“那掌門小師叔什么時候到?”清風子問道。
“誰知道呢?”北冥子搖了搖頭,聚仙鎮那地方,他都不敢去,但是他相信無塵子會有辦法出來的,白起都能出來,無塵子沒道理出不來。
茫茫大草原之上,一匹白駒帶著兩道人影入白光一般朝著龍城方向前進著。
“你知道龍城在哪?”無塵子摸著龍馬的脖子問道。
一進草原他就后悔了,因為他也沒有準確的草原地圖,但是龍馬居然提示他說自己知道。
龍馬點了點頭,它是不知道,但是草原上什么不多,馬群多啊,它可是龍馬,萬馬之王,問一句就知道了。
所以一路上,龍馬不停的跟遇到了馬流,最終確定了龍城的位置,畢竟龍城作為匈奴的單于庭,戰馬何其多,問一句就能知道了。
“還是有點慢啊!”無塵子說道,他們已經進入草原兩天了,還沒到。
白馬差點翻馬,我是龍馬不假,但是我都日行千里了,你還想怎么樣?
一支龐大的黑色大軍出現在了無塵子眼前。
“是秦國的軍隊!”無塵子看清了大軍的服飾和秦字大纛旗,讓白馬靠上去。
“什么人!”斥候攔住了無塵子,要不是看無塵子穿的是華夏服飾,直接就是箭雨招待了。
“你們是誰的部將!”無塵子也不廢話直接開口問道。
“王翦上將軍!”斥候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么老實的回答。
“王翦將軍何在?”無塵子繼續問道。
“上將軍親自帶領五萬先鋒軍趕往龍城,我等大軍后行!”斥候繼續說道。
“這里離龍城還有多遠?”無塵子繼續問道。
“還有三日路程!”斥候依舊是老實的回答。
“好,本座先行一步,別人問起,就告訴他本座無塵子!”無塵子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直接從大軍旁疾馳而過。
斥候一愣,捏了捏臉,然后問身邊的袍澤道:“他說他叫什么?”
“無塵子!”士兵答道。
“國師大人!”斥候隊長呆住了,怪不得問什么自己答什么,原來是國師大人,難怪有這樣的威嚴。
大軍行進要三天,但是以龍馬的速度,只需要一天就可以趕到了。
“這個不孝之徒,居然下手這么重!”白云子回到大帳之中,身上衣衫襤褸,多出來一道深可見骨的抓痕罵咧咧的說道。
北冥子等人淡定地喝了一口茶,這已經不是第一天這樣了,白云子每天都去,每天都被打出來,但是從一開始蜚獸還會下殺手,到現在蜚獸只是跟白云子玩耍,所以他們也就沒有再跟著去,只是在大軍駐地等著白云子回來給他以萬物回春治療就行了。
“總感覺蜚獸每天都在期待你去跟他玩!”北冥子說道。
因為有一天他手癢了,代替白云子去跟蜚獸打,結局就是,白云子入龍城是打了一個時辰才出來,他是進去了,不到一盞茶就被扔出來了。
“因為清機子只有這種形式才能見到自己的師尊!”閑峪開口說道。
他們也看明白了,蜚獸其實還是保存著清機子的意識的,蜚獸恐怕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要期待白云子的到來,而不傷他,只是想要見到白云子。
白云子點了點頭,他知道一定是清機子的意識在覺醒,從而影響了蜚獸跟他交手的時間越來越長,就是希望能多跟自己呆在一塊。
“或許那天你能走到蜚獸身邊,清機子就真的醒了!”北冥子說道。
“也許吧!”白云子點了點頭,他相信會有那一天的。
何嘗是蜚獸在期待他的到來,他又不是想著每天去見蜚獸一面。
“終于到了!”無塵子看著眼前連成一片的軍營和高高聳立的大纛旗,松了口氣,驅趕著已經累成狗的龍馬朝大纛之下趕去。
“與高手來了,還是兩個!”北冥子第一時間察覺到了無塵子和少司命的氣息,直接帶著眾人離開大帳。
“你出來了?”北冥子看著無塵子愣住了,他們還以為無塵子還有好久才能到呢,卻想不到是這么快。
“嗯,發什么了,怎么傳訊這么急!”無塵子帶著少司命翻身下馬問道。
木鳶子將事情解釋了一遍,然后又將他們解決的辦法說了一遍。
無塵子點了點頭,卻是想不到這次出事的會是清機子,回到大帳中,無塵子目光卻是看向閑峪。
“看我干什么?”閑峪被無塵子盯著也是渾身的不自在,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他了。
“問個問題而已!”無塵子說道。
“無塵子掌門請問!”閑峪急忙開口道。
“你說,我道家十大弟子進入龍城之后出現蜚獸,那這蜚獸是不是本來就存在了,然后我道家十大弟子受龍城之邀入城除蜚呢?”無塵子抽出曉夢遞過來的秋驪淡淡的問道。
閑峪一愣,然后看向早就躲得遠遠的韓檀等人,再看向元磁劍都出竅站在他身后壓著他肩膀的白云子。
“嗯,我也覺得奇怪,大軍在外,清機子等十大弟子怎么可能孤身入城呢,一定是受了龍城的邀請進城的,對,就是這樣,龍城鬧蜚,但是龍城遏制不住,所以請了道家十大弟子入城除蜚,只可惜蜚獸太強了,道家十大弟子戰敗身亡,與龍城合葬!”閑峪急忙開口說道。
“真的是這樣?”無塵子看向韓檀、隱修、荊軻等人問道。
韓檀、隱修、荊軻等人都是頭皮發麻,小雞啄米一般,飛快的點頭,誰敢說不是的絕對是造謠。
“無塵子掌門你看這樣記錄可行?”閑峪拿出筆在布帛上飛快的寫著。
“唉,你們史家的事不是我們要干預的啊,是你求我看我才看的!”無塵子看著閑峪說道。
“是是是!”閑峪點頭。
無塵子微微一笑,看著閑峪的手書上寫的是,春,龍城災,有蜚,道家十賢入,殞!
“不錯!”無塵子將秋驪送回曉夢劍鞘中。
白云子也是拍了拍閑峪的肩膀,將頂在閑峪腰上的元磁劍壓回鞘中。
閑峪拍了拍胸口,差點命就沒了,連腰子都差點享受電療了。
無塵子和白云子等道家眾人卻是想閑峪等人認真的行禮一禮,無塵子開口道:“清機子等人是為我道家第五天人道令而如此,所以,我們不希望他們死后還要被世人冠上惡名。”
閑峪表情嚴肅,點了點頭道:“史為后人提供明鑒,清機子等人的作為值得世人崇敬,所以,這樣書寫,也是我自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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