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狠的劍術!”劫道子看著黑白玄翦的出手,不由得嘆道。
“發生了什么?”曉夢問道。
因為千里傳音一直保持著,所以劫道子的感嘆也被他們聽到了。
“魏武卒恐怕是要全軍覆沒了!”劫道子回道。
若是沒有足夠的天人境高手加入魏武卒,僅憑典慶一個天人,和梅三娘、無骨妖這些披甲門半步天人高手,恐怕就算黑白玄翦力竭而死,魏武卒也要被打殘了編制,徹底消失在歷史之中。
“什么情況?”
“你們哪招來的殺手?”
曉夢和劫道子同時問道。
然后兩人同樣是一愣。
“到底怎么了?”曉夢不解的問道。
“他一個人要把魏武卒殺穿了!”劫道子看著山上的局勢說道。
只見火力全開的黑白玄翦一人雙劍,如虎入羊群,一劍又一劍的收割著魏武卒士兵的生命,沒有一人是他一回合之敵。
“墨家和棠溪的鑄劍術果然厲害!”黑白玄翦看著雙翦心中也有些驚訝,著重鑄后的玄翦比原本的玄翦更加鋒利,也更加的堅固。
要是徐夫子和歐嵐要知道的話絕對會高興,畢竟墨家和鑄家聯手鍛造天下只此一回,用料還是天文家提供的隕鐵,要是不能讓玄翦上升一個等級,他們的招牌也就砸了。
“這兩把劍!”典慶等人也發現了異常,這玄翦雙劍比當年更強了,人也更強了。
典慶看著手中的雙斧,他的雙斧也是魏國名將打造,現在居然在玄翦之下被斬出了一道道豁口。
“大雅、小雅劍陣上去配合魏武卒!”廉頗同樣是看到山上的異常,黑白玄翦的實力超出了他們的預計,就算是他想短時間內拿下黑白玄翦也是不可能。
魏武卒不是不強,作為頂級兵種,魏武卒的個人能力都是頂尖的,但是他們還是在黑白玄翦手下撐不過一回合,除了黑白玄翦的劍術高超以外,更重要的事魏武卒的兵器和重鑄后的玄翦差了好幾個檔次,幾乎是一碰就斷,這才是導致魏武卒被黑白玄翦打穿的主要原因。
因此,對上有神兵利器相助的黑白玄翦,也只能讓同樣擁有名劍的詩經三百劍頂上去,不求能擊碎玄翦,但求能不在玄翦一擊之下就斷裂。
“糟糕,廉頗那老家伙派出詩經三百劍加入魏武卒了!”劫道子傳音說道。
果然,隨著詩經三百劍中的大雅小雅劍陣加入,魏武卒才真正發揮出了自己的勢力,黑白玄翦想要再輕易斬殺任何一個魏武卒,都要付出一道傷痕。
黑白玄翦皺了皺眉,重新退回山上,因為山道的狹窄,魏武卒即使有人數優勢也無法開展,只能車輪戰的輪番進攻,想要將黑白玄翦耗死。
“原來這才是他選擇上山的目的!”廉頗皺了皺眉,黑白玄翦恐怕是故意選擇這種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地形,想要拖到援軍的到來。
只可惜黑白玄翦恐怕是不知道,他等不到道家的援軍的到來了。
“他在等我們?”曉夢沉默了,黑白玄翦之所以會選擇在山上,就是讓他們來的時候能第一時間看到,同樣也是最大限度的堅持到他們到來。
只可惜現在廉頗大軍守在山下,他們完全無可奈何。
“我們沖上去吧!”雪女看著曉夢說道。
曉夢搖了搖頭道:“合道一旦開始就無法中斷,同樣也是無法離開此地!”
若是能中斷和離開,根本不用他們來救,黑白玄翦自己都有可能殺出去,就是因為無法離開,黑白玄翦只能選擇在山上等著他們的到來。
“第十支小隊了!”梅三娘看著典慶說道。
黑白玄翦的強大超出了她的認知,難怪當初甕城一戰典慶沒有告訴他們而是自己去了,現在看來如果是在甕城之中,除了典慶,他們必死無疑。
“這只是開始!”典慶說道,接替了新換下的大雅劍士統帥的一支魏武卒,對上了黑白玄翦。
“當初甕城之戰,你有這樣的實力?”典慶看著黑白玄翦問道。
黑白玄翦看著典慶,在聽他說的,目光一寒,甕城一戰,他失去了他的守護,因此黑白玄翦的目光變得赤紅,但是很快又恢復了黑白雙色,開口道:“甕城之戰,我手中無劍,之后有了白翦,否則你們能活?”
典慶點了點頭,魏庸的計謀,讓他去殺一個手中無劍的劍客,就算是這樣,他們還是死傷慘重,讓黑白玄翦帶著魏芊芊的尸體逃走了。
“當初她替你擋下我一斧,如今我還你!”典慶看著黑白玄翦說道,隨后舉起大斧,朝自己胸口上斬下,留下了一道猙獰的傷口。
黑白玄翦愣住了。
劫道子、梅三娘、廉頗也都是莫名其妙,黑白玄翦和典慶說了什么,怎么會讓典慶自殘。
“我只是想告訴你,我披甲門冤有頭,債有主,那一斧是我學藝不精,收手不住,誤殺了你的妻子,現在我還你!”典慶看著黑白玄翦說道。
黑白玄翦認真的看了典慶一眼,然后點了點頭道:“殺妻之仇,魏庸才是幕后之人,你不過是被利用罷了,否則你以為你能活到現在!”
“你怎么想那是你的事,典慶做錯的事會自己認!”典慶繼續說道。
梅三娘急忙上前幫典慶止血,然后將典慶扶下去,目光卻是警惕的看著黑白玄翦,生怕黑白玄翦會趁機出手偷襲他們。
“你是我在魏國見過的唯一值得敬重的對手!”黑白玄翦看著典慶認真的說道。
這個世界爾虞我詐太多了,即便是自詡對事不對人的儒家,又有幾個人能做到這樣的陣前自殘。
典慶卻是公私分明,冤有頭,債有主,失手殺了魏芊芊,如今再面對黑白玄翦這個當事人時,也能還一斧,而且這一斧,黑白玄翦看得出來,同樣是沒有任何留手,比之當年給魏芊芊的那一斧還要重。
若非典慶是橫練金身的大成者,這一斧,典慶也必死無疑。
“你我從此兩清,想要報殺師之仇,盡管來吧!”黑白玄翦看著被梅三娘扶下去的典慶的背影平靜的說道。
“我不會再留手!”典慶平靜的說道。
魏武卒是七國第一支戰陣軍隊,但是從開戰到現在,魏武卒一直沒有組成戰陣,就是因為典慶的內疚,所以才一直沒有動用軍陣。
“典慶,真人也!”曉夢認真的說道。
當然這里的真人并不是說道家那群被稱為真人的仙人,而是真正的人的意思。
“謹守而勿失,是謂反其真。典慶卻是是個可敬的對手,就算黑白玄翦死在他手上,也不虧!”焰靈姬說道。
“若是黑白在這聽你能說出這句話,肯定會覺得你是假的!”雪女說道。
然而,眾人皆是一陣沉默,黑白玄翦如今就在山上,他們也只能遠遠的等著結局。
“典慶這是!”魏假皺眉,這還沒拿下黑白玄翦就損失大將,接下來怎么打。
“太子應該慶幸魏國有典慶這樣的人來統領魏武卒!”廉頗看著魏假說道。
這樣的人可以說很傻,甚至罵他笨,但是卻沒人敢瞧不起他,而會罵人傻人笨,只是因為自己做不到,用罵人來顯示自己的心虛。
這樣的人才是真正值得敬重的人。
“得典慶一人,勝過千軍!”廉頗看著魏假說道。
“學生知道怎么做了!”魏假點了點頭,典慶這樣的人確實很傻,但是卻是最沒心機的人,這樣的下屬也最讓人放心,因為他不會叛變,甚至會為了一個承諾而誓死完成。
魏假立馬派人回大梁城中,將太醫令請來給典慶療傷,不知道幾分是真心,幾分是為了收復典慶,但是典慶的傷在太醫令的治療下卻是很快的恢復了。
當然這也要多虧了橫練金身的強悍,不然就算是扁鵲在世,每個一年半載這樣的傷也別想好,不過就算是這樣,典慶也很難再參與到這樣的大戰之中。
于是,典慶退居了幕后,成為了指揮者,指揮著魏武卒和詩經三百劍相互配合,真正將魏武卒的實力展現得淋漓盡致。
“這才是真正的魏武卒嗎?”劫道子、廉頗都是一嘆,他們都沒見過魏武卒的真正戰力,也都是聽說過,但是之前的魏武卒的表現明顯是配不上那樣的稱號。
直到現在,典慶不再是魏武卒先鋒,而是開始指揮起魏武卒,魏武卒才真正的展示出自己的威力。
黑白玄翦作為當事人,也是第一時間發現了魏武卒的變化,重新組成的魏武卒就像是個烏龜殼一般,根本無從下手,三人一組,合力架住他的劍,六人一陣,一接一攻,讓他根本難以再傷到魏武卒士兵。
“原來如此!”廉頗點了點頭,這才是真正的魏武卒。
或許一個魏武卒一把劍,一面盾擋不住黑白玄翦的玄翦雙劍,那就三個人,三把劍,三面盾,玄翦再鋒利,也不可能在一擊之下斬斷三把劍,三面盾。
“魏武卒乃是除秦銳士外的第一兵種,就算是武陵鐵騎也不敢輕易沖殺魏武卒方陣!”典慶平靜的說道。
魏武卒是霸魏的象征,每一個魏武卒都是功勛之輩,最低也是貴族,享有封地,也因此魏武卒們都是自幼就接受了最好的訓練,簡單來說就是,每一個魏武卒都是身高兩米體重在兩百斤的壯漢,而且也都是力量極大的存在。
只可惜,魏武卒確實遇上了他們的克星,秦銳士。
秦銳士可以說就是為了克制魏武卒而存在的,秦銳士集體輕甲,手持長劍,只攻不守,連斬之后,要么敵死,要么自己死,然而就是這樣,成了魏武卒的噩夢。
秦銳士的劍更靈活,更鋒利,也更長,魏武卒的防御在秦銳士面前仿佛是不存在一般,靈活上更是不如秦銳士。
因此,在秦銳士面前,魏武卒仿佛就是一群等著被殺的烏龜,完全沒人還手之力。
“黑白玄翦難了!”廉頗嘆道,就算是他,遇上這樣的魏武卒,也很難逃掉。
畢竟魏武卒能三人一組抗住黑白玄翦的攻擊,同樣也可以四人、五人、六人一組來架住他的攻擊,最終活活把他拖死。
圓月西斜,旭日東升,一夜過去,山上除了打斗聲還在,卻再沒有一個死人,典慶指揮著魏武卒來回的輪換,不停的去消耗著黑白玄翦的體力和修為,但是天人的恢復能力是極其強大的,因此,他們也只能慢慢的消耗著黑白玄翦的精氣神,直到將黑白玄翦耗死。
黑白玄翦也忘了自己是攻擊了幾次,但是眼前的魏武卒他都感覺見過兩次了,可惜對方卻是始終保持著最佳狀態,自己的劍卻是慢了,魏武卒們可能感覺不出來,但是他卻是知道,自己的劍變慢了,也鈍了。
“開始了!”廉頗等人也都注意到了黑白玄翦的變化,一旦開始變慢,就證明黑白玄翦的精力已經被消磨殆盡了。
變化開始之后,黑白玄翦身上也開始出現了傷痕,因為他的劍變慢了,再也擋不住魏武卒的進攻,而受傷的開始,也就加速了黑白玄翦的死亡。
傷痕越來越多,劍越來越慢,黑白玄翦已經不知道他在這山上呆了多久,也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次大戰,但是他感覺到了累,眼睛也漸漸變得模糊,再也感覺不到傷口帶來的刺激的疼。
他只想好好的休息,好好的睡一覺,這么多年了,他也是時候好好的睡一覺了,而這里,有她的存在,他可以好好的在這里睡一覺了,就在他們曾經相遇,和最終訣別的地方睡著。
“叮”玄翦掉落在了地上,黑白玄翦也跪倒在了大道曇花面前。
但是黑白玄翦是笑的,因為他看到了,看到了她,正從湖水中一步一步的朝他走來,向他招手,接引他一起離開。
“你去哪了?我找遍了大梁,沒有人知道你去了哪里!然后我尋遍了幽冥,踏入忘川,始終沒能找到你的消息。”黑白玄翦恍惚的說道。
“于是我回到了這里,無塵子教會我一首歌謠,我唱給你聽!”黑白玄翦笑著說道,然后輕輕的哼唱起來。
“我吹過你吹過的晚風,那我們算不算相擁.......”
“可惜我只會這一句!”黑白玄翦說著,最終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