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個辦法,讓我出去。”女媧對李聞說。
李聞有點無奈:“我成什么了?你別有事就找我啊。”
女媧幽幽的說:“你想早日讓王苛恢復正常,那就幫我。我進入至陽之物,她就能恢復正常的生活。”
李聞嘆了口氣:“你的診斷不過關,錢院長不放你出院,我能怎么辦?”
女媧勃然大怒:“胡說八道,你現在是什么實力?難道你打不開這鐵籠子嗎?”
“我被困在凡人的體內,無法離開,難道你也不行嗎?這對你來說,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吧?”
李聞嘆了口氣:“看起來對我輕而易舉,但是你也不想想,王苛現在可以算得上是全球名人了。依照錢院長的影響力,不知道有多少人正在關注著她,想知道她是不是康復了。”
“現在永康精神病院里面,九級高手有多少?先進的儀器有多少?你以為把一個大活人偷走那么容易嗎?”
“如果我被發現了,我怎么解釋?”
女媧幽幽的說:“隨便你怎么解釋,我沒興趣管。”
李聞:“…這么無情嗎?”
他嘆了口氣,一副語重心長,為女媧好的表情:“你仔細想想,如果我被發現了,倒霉的是我自己嗎?”
“大家肯定會納悶,怎么我放著別人不偷,一定要偷王苛呢?是不是王苛身上有問題?”
“到時候那些高手把你找出來怎么辦?我顧忌王苛的生死,但是有人可不顧及。”
“您老人家現在可是全民公敵,萬一大家投票決定,在王苛的內心世界灌上一波怨氣,你還活不活了?”
一席話說的女媧啞口無言,甚至還有點后怕。
過了一會,女媧問:“所以,你覺得我應該怎么做呢?”
在李聞回答之前,女媧又提醒李聞:“你慎重一點,這不僅僅關系到我的生死,也關系到王苛的生死,你別跟我胡來。我們兩個現在是一體的。”
李聞干咳了一聲:“我明白,我明白,你放心好了。”
他想了想,對女媧說:“我覺得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配合治療。”
“不就是做做題嗎?那你就做唄。等你被判定成為正常人之后,錢院長就會放你出去,到時候你還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女媧很懷疑的問:“真的?”
李聞嗯了一聲:“真的。”
于是,女媧控制著王苛的身體,強烈要求錢院長再測試她一次。
但是錢院長表示,下一次測試要在三天后。
在女媧的據理力爭下,時間縮短到了十二小時之后。
利用這十二小時,女媧學會了漢語和漢字。
不得不說,神靈就是神靈,精神力、記憶力,都不是凡人可以想象的。
其實李聞真要幫著女媧逃走,倒也能做到。
但是…李聞不想做。
多耽擱一點時間,至陽之物里面的怨氣就能多繁殖一點,何樂而不為呢?
等女媧到了至陽之物里面,就送給她一份大禮,嘿嘿…
又一場測試開始了。
女媧這一次能看懂試卷了,但是卻不敢回答了。
她對李聞說:“你幫我答題。”
李聞:“…你這是作弊啊。”
女媧:“少廢話。”
李聞拿起測試題,認真的看了一會,然后自信的給出了答案。
半小時后,錢院長的判定出來了:還是不合格,需要后續的精神治療。
李聞懵了。
女媧很是懷疑的看著李聞:“你是不是耍我呢?故意答出來了錯誤的答案?”
李聞苦著臉說:“這個真沒有。”
然后他有點茫然:“難道我精神真的不正常?”
女媧逼著李聞發了個誓,確定李聞確實是認真回答了。
然后她納悶的說:“你不是醫生嗎?怎么連這么普通的測試都不能通過?”
李聞有些苦澀的說:“我只是個護工。”
女媧:“你可別騙我,你不是久病良醫嗎?”
李聞撓了撓頭:“可能是病發了。”
女媧:“…”
十二個小時之后,又一輪測試開始了。
女媧對李聞說:“你不是能進入人的內心世界嗎?你去錢院長的內心世界看看。把正確答案找過來。”
李聞:“…我特么成你跑腿的了。”
在女媧的威脅下,為了王苛的生命安全,李聞罵罵咧咧的去了。
結果進入錢院長的內心世界后,李聞的頭就疼起來了。
這世界一層一層的,像是迷宮一樣,往往在某個不起眼的地方,就有個小瓶子,小箱子,打開之后才能進入下一層。
而下一層也不一定有答案,可能還需要進入下一層。
更重要的是,每一層的錢院長都不一樣。
有的慷慨激昂,有的頹廢不堪,上一層是這種說法,下一層是另一種說法,不知道哪個是真哪個是假,簡直要把人逼瘋。
李聞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找到了答案,帶了回來。
這時候距離測試結束只剩下十分鐘了。
女媧惱火的問:“你故意耍我是不是?”
李聞苦著臉說:“你自己進去一趟就知道了,我能活著出來已經很不容易了。”
好在有了正確答案,而且都是選擇題,抄起來也方便,女媧一揮而就,很快寫完了。
半小時后,結果出來了,還是不合格。
這次李聞賭咒發誓,拿到的絕對是錢院長的正確答案。
女媧快瘋了:“難道一個正常人都沒有嗎?”
院長室,王萌找到了錢院長:“你搞什么鬼?”
錢院長納悶的說:“王副院長,你這是什么意思?”
王萌:“為什么一直關著我妹妹?”
錢院長說:“她的測試沒通過,我們應該為病人負責,我們應該…”
王萌:“你少來。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院長,我得提醒你一句,我妹妹可不用交住院費,你拖療程沒用。”
錢院長一愣,然后一拍腦門:“對啊,你不提醒我,我還忘了。”
隨后,錢院長大筆一揮:批準出院。
女媧,終于等來了自由。
她終于走出了永康精神病院,并且準備前往河城。
但是,她被一幫記者包圍了。
這些記者對女媧進行了狂轟濫炸式的采訪。
之后,幸福村又專門安排了一些高手,貼身保護王苛。
畢竟,女媧曾經想要在她身上開辟入口,這是個曾經直面女媧的人,絕對不能讓她有事,否則輿論影響太大了。
于是女媧悲哀的發現,她就算出院了,也無法去河城。
終于有一天,女媧對內心世界中的李聞說:“你借給我一點能量。”
李聞好奇的問:“你要能量做什么?”
女媧說:“我用能量包裹住自己,護住我的記憶體,不被外面的怨氣污染,然后離開這身體,前往河城。”
李聞點了點頭,感慨的說:“這個辦法很好啊。不過…你之前怎么不用?”
女媧沒說話。
其實她之前根本沒想到這個辦法。
李聞拿出來了一點能量。
在內心世界第三層,女媧對這里有絕對的掌控權,她對能量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下,確定沒有問題,這才把自己的記憶體包裹在里面,然后迫不及待的離開了王苛的身體。
李聞目送她離去:“走好。”
女媧離開之后,王苛內心世界的第三層消失了。
甚至于剩下的幾層內心世界,也在慢慢萎縮。
最后,這些力量都回饋給了她的肉身。王苛原本消瘦虛弱的瘦身,漸漸地健康起來了。
她從房間走出來,找到了王萌。
王萌正在副院長室睡大覺。
王苛就坐在她對面,默默地看著她。
或許是在睡夢中感受到了王苛的目光,王萌醒過來了。
她有些驚訝的看著王苛:“你怎么來了?”
其實這段時間,王萌是有點失望的。
王苛被放出來之后,對她極為冷淡,甚至懶得和她說話。
王萌不知道,那時候王苛還在女媧的控制之下,以為王苛的真實魂魄就是這樣的。
為此,她傷心了很久。
今天她發現王苛竟然主動過來了,甚至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還沒睡醒。
王苛走過去,仔細的看著王萌。
王萌笑了笑:“你總看我干什么?”
王苛說:“這么多年,我都沒有仔細看過你的臉。姐姐,謝謝你。你為我做的事我都知道,你太辛苦了。”
王萌哈哈大笑:“怎么還矯情起來了,都是親人嘛,你弄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哈哈…”
然后她扯了一張紙巾開始擦眼睛,擦著擦著,就嗚嗚的哭起來了。
內心世界,黑王把記憶清理的差不多了,估計再有幾個時辰,她就徹底變成女媧了,從此世上再也沒有黑王這個人。
而在那宮殿內部,也有一個女媧,正在忙著對付周圍的記憶。
或者說,是周圍的怨氣。
當初李聞臨走的時候,像是投毒一樣,在至陽之物里面撒了很多怨氣。
當時的女媧,依靠著河城人的魂魄,聚攏起來了一點點神智。
這些神智,努力的把怨氣收攏起來,慢慢的縮小范圍,最后困在了這間大殿當中。
而為了消磨這些怨氣,女媧調動了無數的能量。
可以說,這大殿里面,才是至陽之物的真正力量所在。
同時里面也是怨氣縱橫的危險地帶。
女媧一直在里面消磨怨氣,起初的時候,她和這些怨氣勢不兩立,但是時間長了,也被怨氣侵蝕了一點神智。
漸漸地女媧有點氣餒了。
她內心深處開始生出一種想法來:這些怨氣,真的一定要消磨掉不可嗎?
怨氣,已經侵入到女媧的記憶體中了。
她漸漸覺得這本來就是自己的記憶。
在診療中心,出早操、打掃衛生、做功課、挨電…
它們雖然很痛苦,但是都是活生生的記憶,就這么丟掉,似乎有點可惜。
當女媧心中出現猶豫的時候,她就徹底無法控制這些怨氣了。
于是,怨氣迅速涌入了她的體內…
女媧的記憶,迅速與怨氣中的記憶結合了。
她開始每隔五分鐘哆嗦一下,每隔十分鐘不由自主說一句:羊叔,我錯了。
女媧的記憶體,借助李聞贈送的能量,終于到了至陽之物外面。
這一路上很平安,沒有被怨氣污染記憶,很好。
當女媧要進入至陽之物的時候,忽然看到古老從至陽之物里面狼狽的逃出來了。
雖然古老幻化成了女媧的模樣,但是他的技術有點低劣,一舉一動,還保留著男人的習慣。
女媧看著古老,心想:這人去過至陽之物了?他不會在里面留下什么怨氣吧?我一定要小心,免得被污染。
想到這里,女媧控制著能量,進入了至陽之物。
當進去的那一刻,女媧忍不住笑出聲來了:哈哈,這次你們是放虎歸山了。
按照流程,女媧要經歷一系列的考核。
這對女媧來說不成問題,畢竟都是曾經經歷過的事情,所以三下五除二,就通過了考核。
速度比黑王快了幾十倍不止。
只不過女媧有點奇怪,這至陽之物里面的能量…好像比自己想象中要少啊。
等她來到大殿跟前的時候,頓時明白過來了,原來大部分能量,都集中在大殿里面了。
女媧走到大殿跟前,伸手推了推。
沒有推開。
女媧有點奇怪。
這時候,那侍女又出現了,對女媧說道:“主人,你身上缺少了一些東西。為了避免有人用純凈的能量騙開大門,請你將缺失的那部分補充完整再進來。”
“主人的記憶,不需要從頭到尾沒有遺漏。但是重要的部分,要有記憶殘留。”
隨后,侍女消失了。
女媧茫然了:“我的記憶缺少了一部分?沒有啊,我就是我,怎么會缺少一部分呢?”
這時候,大殿旁邊的小門打開了,黑王走出來了。
女媧看見黑王,一臉納悶:“你是誰?”
黑王看見女媧之后,臉上露出貪婪地神色來:“這么多怨念嗎?我喜歡。”
女媧連連后退,警惕的看著黑王。
這黑王從里到外,都和她一模一樣。但是女媧總覺得,這個黑王怪怪的,好像又和自己有所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