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量組成的肉身好處很多。
至少黑王是這么認為的。
現在他變成記憶體之后,感覺自己裝的還挺像的。
于是,他擺出一副要尋親的樣子,向至陽之物大搖大擺的走過去。
草叢中的老林低聲說:“動了。”
古老嗯了一聲:“他假扮成記憶體了,挺聰明的。”
老林說:“他會成功嗎?”
古老想了想:“不知道。這要看女媧蘇醒了多少了。如果蘇醒的多,當場就把他識破了。如果蘇醒的少,可能會接受他。”
老林說:“這么說,他在賭?”
古老笑了笑:“他自己可能不這么認為。我看他現在自信的很啊。”
說話間,黑王已經走到至陽之物跟前了。
他大大方方的把手放在至陽之物上面。
然后兩者像是在融合一樣,黑王進入了至陽之物內部。
黑王消失了。
林老看了看古老,問他:“咱們就這么看著?”
古老說:“不然呢?咱們的策略,不就是讓他們二者相爭,然后我們從中取利嗎?”
林老說:“如果女媧的尸體認可了黑王,把他當成自己的記憶體。黑王不就活的女媧的力量了嗎?”
古老笑了:“沒關系。黑王這個人,我還是比較了解的。”
“當年弒神大戰,他就比較膽小,一直躲在后面。”
“可是他在膽小之余,又比較猥瑣,想要得到一些好處,于是偷走了女媧的心臟。”
“這樣的人,注定不能成大事。他比女媧容易對付多了。”
“就好像一個三歲孩童,忽然得到了一把削鐵如泥的尖刀,你依然不會將他放在眼里的。”
林老擔憂的看著至陽之物,心想:會是這樣嗎?
古老對林老說:“想要通過女媧的考驗,不是那么容易。我們可能要在這里呆一段時間了。”
“幸福村那邊怎么樣?那個叛徒找到了嗎?”
林老說:“剛才接到了馬哲的電話,好像有點眉目了。至少知道了叛徒的外號,叫天蠶祖師。”
古老皺了皺眉頭:“天蠶祖師?沒聽說過這個人啊。”
林老說:“這像是外號,也許就是幸福村里面的普通人,故意起個祖師的名頭招搖撞騙呢。”
古老嗯了一聲:“有道理。亂世就要到了,各種牛鬼蛇神都出來了啊。”
幸福村。
一間布滿禁制的密室中。
馬哲一臉真誠的看著李聞:“李兄,你見多識廣,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李聞連忙擺手:“這你就說錯了,我是半路出家的修行人,應該說孤陋寡聞。若論見識之廣,應該首推馬兄啊。”
馬哲笑了:“哪里,哪里。李兄修行的時間雖然短。但是去過江城,去過河城,去過陰間,去過至陽之物。”
“短短一年時間,超過了我們的一生啊。”
李聞也笑了:“不過是走馬觀花而已。若論研究之深,還是應該看馬兄的。”
馬哲還要說話,旁邊的林嫵咳嗽了一聲,不耐煩的說:“你們打算互相吹捧到什么時候?說正事。”
馬哲哦了一聲,對李聞說:“李兄,你知不知道一個叫天蠶祖師的人?”
李聞搖了搖頭。
馬哲嘆了口氣,不過也沒有太失望,估計是早就料到這一點了。
李聞問:“這個天蠶祖師,就是你們一直要找的叛徒?”
馬哲一愣:“你怎么知道?”
李聞笑了:“這家伙一聽就是個反派啊。”
馬哲撓了撓頭:“是嗎?”
林嫵從身上拿出來一個筆記本,遞給李聞:“這是幸福村所有人的名單,里面有一些基本信息。你看看,分析一下。誰有可能是天蠶祖師的真實身份。”
李聞翻開看了兩眼,忽然咦了一聲。
林嫵又驚又喜:“這么快就發現了?”
李聞指著一行字說:“原來你今年二十二歲啊。”
然后他掐著手指開始算,嘴里面念念有詞:“你這個生日的話…哎呀,你是座的?我是獅子座,咱們倆星座是不是挺合得來?”
林嫵:“…”
她咬了咬嘴唇:“你給我專心點行不行?”
李聞哦了一聲,繼續認真的看。
這一次看的時間就長了。
一個小時后,李聞把筆記本還給林嫵了:“不行,看不出來。就憑一個名字找嫌疑人,不大可能。”
“你可以拿這名字懷疑任何一個人,但是都找不到確鑿的證據。”
“我甚至有點擔心,對方故意放出天蠶祖師這個名字來,就是為了讓我們起內訌。”
馬哲很警惕的點了點頭:“有這種可能。”
林嫵說:“可是不找出內奸來,對方就會一直找事。這個天蠶祖師,現在好像只是想給我們找麻煩而已。但是他對我們很熟悉。萬一他想要給我們搞點破壞,我們防不勝防。”
李聞點了點頭說:“我想想辦法吧。”
其實要找到天蠶祖師,倒也不難。無非是進入他們的內心世界,挨個查一遍罷了。
只是,幸福村人數眾多,真要都查一遍,需要消耗很大的精力啊。更關鍵的是,要消耗陽壽。
雖然現在陽壽比較多,但是也不能浪費啊。
浪費生命,太可恥了。
林嫵問李聞:“你想到辦法了嗎?”
李聞說:“倒也想到了。”
馬哲微微一笑,立刻送上來一頂高帽:“古老說,李兄現在是天地間的頂尖人物了,想要找到一個叛徒,應該不難。”
李聞笑了笑:“難,確實不難。但是需要點錢。”
馬哲一臉古怪的看著他。
起初的時候,林嫵也是有些難以相信,李聞已經有了這樣的地位,居然還要錢?
但是很快林嫵就釋然了。
她忽然明白過來,李聞其實不想要錢,并不是真的想要錢。
畢竟,李聞曾經多次捐款,一捐就是幾千萬甚至上億。
這樣的人愛錢嗎?
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而現在李聞要錢,無非是想和他們拉近關系罷了。
李聞現在實力高絕,修行人看他的眼光也變了。
修行人覺得,李聞高不可攀,因此對他敬而遠之,不敢親近。
但是李聞本質上是一個平易近人的人。他不想脫離底層的修行人。
即便有了通天的實力,李聞依然想要和大家保持以前的關系。
打打鬧鬧,開開玩笑。
所以,他故意跟大家要錢,就是不希望有疏離感。希望讓大家明白,他還是那個賤兮兮的李聞。
他真的太貼心,太偉大了。
林嫵有些感動的看著李聞。
李聞早就注意到林嫵的眼神了。
他有點納悶:這什么意思?她這意味深長的笑容是什么意思?嘲笑我想要錢?笑話,我自己的陽壽,賣點錢怎么了?天經地義,不丟人!
于是李聞向林嫵投過去了一個堅定而自信的目光。
林嫵看到李聞的目光之后,心里一陣激動:他…他回應我了,他果然是這么想的。我沒有看錯人。
馬哲問李聞:“你需要多少錢?”
李聞指了指林嫵手中的筆記本:“一人一萬塊吧。”
馬哲看向林嫵:“有點…貴了吧?”
林嫵笑了:“不貴,你去通知大家吧,讓他們每人交一萬塊錢。”
林嫵沖李聞點了點頭:“我知道你的意思。”
李聞:“嗯?”
林嫵沒有明說,只是沖他笑了笑。
林嫵抱著筆記本,面帶笑容的出了屋子。
果然是這樣啊。李聞為什么讓每個人交一萬塊?那意思還不夠明顯嗎?他要和每個人都搞好關系。
到中午的時候,李聞已經拿到錢了。
錢到位之后,李聞立刻干活,開始進入幸福村人的內心世界。
雖然李聞現在很強大,但是也做不到同時監控這么多人的大腦,所以…這一次是分批進行的。
持續的進入內心世界,再從內心世界出來。
每次的時間雖然短暫,但是獲得的信息量很大。
到后面的時候,李聞有點分不清現實和內心了。
好在他經歷了太多的事,心志堅定,否則換個別人,現在已經迷失了。
等到天黑的時候,李聞已經把所有人都檢查了一遍。
馬哲關切的問:“怎么樣?找到天蠶祖師了嗎?”
李聞搖了搖頭:“沒有。”
馬哲頓時大失所望:“李兄,我都付錢了。”
李聞:“…”
林嫵問:“一無所獲嗎?”
李聞說:“倒也不是一無所獲。我在進入這些人的內心世界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問題。”
“有一個人的內心世界,我進去了兩次。”
林嫵好奇的問:“這是什么意思?”
李聞說:“我進入他們的內心世界,是分批進行的。進入一個人之后,會在他身上做一個標記。”
“但是有一個人,我進去之后,卻忘了做標記。等第二次要進去的那一瞬間,我認出他來了,所以立刻中止了。然后在他身上補了標記。”
馬哲說:“這又怎么樣?”
李聞說:“當時我沒覺得不對勁。但是現在想想,這件事有蹊蹺。我怎么會漏掉給這個人做標記呢?”
“所以我懷疑,是天蠶祖師假扮成了這個人,想要蒙混過關。實際上他也成功了。”
馬哲和林嫵恍然大悟:“肯定是這樣。現在天蠶祖師身上也有標記了吧?”
李聞嗯了一聲:“是。不過不要緊,我再進一次他們的內心世界,沒有問題的人,我會把他們的標記抹掉。最后誰身上帶著標記,誰就是天蠶祖師了。”
馬哲興奮地搓了搓手:“那你快開始啊。”
李聞干咳了一聲:“這費用嘛…”
馬哲:“…”
半小時后,錢又到位了。
李聞拿到錢之后,半點沒有耽擱,又開始查看內心世界。
最后幸福村的人都查看完了,任何人都沒有問題。
馬哲不安的問:“這次的錢又白花了?”
李聞說:“放心吧,沒有白花。”
他徑直走出小屋,指著一個院子說:“還剩下一個標記,在這里面。”
馬哲找出來鑰匙,把院門打開了。
李聞的精神力早就把這小院團團圍住了,所以也不怕那天蠶祖師逃跑。
當他們進去之后,李聞走到墻角,指著一個柴堆說:“就在這里。”
馬哲用一根棍子,把柴堆挑開了。
里面沒有人。
馬哲看向李聞。
李聞在那些干柴當中找了一會,最后拽出來一根木棍。
木棍被刀削成了一條腿的模樣。
李聞說:“我的標記,就在這條腿上。”
馬哲:“…所以呢?”
李聞揮了兩下這條木腿:“所以,不是天蠶祖師,是天殘祖師,天殘地缺的意思。”
“天殘祖師是個殘疾人。他裝了一條假腿。但是他偽裝的很好,沒有任何人看出來,包括我也被騙了。”
“我的標記沒有任何人可以抹掉。但是很巧,我之前隨手標記在他的假腿上了。他發現不對勁后,把腿扔了。”
馬哲使勁抓了抓頭發,痛苦的說:“這樣也可以啊。”
林嫵問李聞:“所以…還需要錢嗎?”
李聞擺了擺手:“不用了,不用了…”
上千人的大村子,在這么多人的內心世界中,進進出出,進進出出,即便是大能也受不了啊。
得緩緩。
李聞覺得身體已經被掏空。
他坐在一把破椅子上,對馬哲說:“咱們已經很接近目標了,只要留意幸福村里的殘疾人就行了。”
馬哲說:“幸福村,確實有一部分殘疾人。但是他們都是和陰間人大戰,落下的殘疾。這是我們幸福村的英雄,如果調查他們,難免會讓英雄寒心,所以調查要秘密進行。”
李聞嗯了一聲:“這就是你們的事了。另外我得提醒你。”
“天殘祖師雖然是殘疾,但是他偽裝的很好。靠著一條木腿連我都騙過去了。所以…也許在大家眼中,他是正常人,你看不出他殘疾來。”
馬哲:“…”
他快哭了,說了半天,還是要調查所有人啊。
花了那么多冤枉錢…
墻頭上探出來三個腦袋。
王萌看著馬哲:“看把孩子給愁的。”
老劉連連搖頭:“太不像話了,據說李聞已經收了兩次錢了。還要收第三次嗎?割韭菜也沒有這樣的,一天割三茬?”
而錢院長則一臉羨慕的看著李聞:“大丈夫當如是也。”